“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假的!你從昨晚開始就問,一直到現(xiàn)在都快八百遍了?!?p> 俞老師看一眼灰蒙蒙的窗外面,壓抑的讓她煩悶不已。煩躁的捏捏眉尖,只感覺眼睛澀澀的,就是吃著起了個大早或者說一夜沒睡的丁巍做的愛心早餐,覺得烘焙的小面包不香,粥也寡淡無味,下飯的小菜也沒讓她有食欲,那個愛心煎蛋怎么瞅都有些歪。
她只想閉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覺。
老天,你趕快讓丁巍這個大蠢豬閉上嘴吧,或者去叨叨別人去吧。
俞老師是女主角,老天當然聽她的話。
然后,丁巍的電話響了。
俞老師瞬間有些期待,讓他走,讓他走……走了我再睡個回籠覺。
丁巍看一眼來電顯示,真想弄死那個大黑臉:“催催催,催你大爺……”
電話那邊姜聞獨特而又嘶啞的聲音響起:“快點兒,我在地下車庫?!?p> 丁巍一怔,以老姜那龜毛性格,被罵了竟然沒有反擊,這是?
難道昨晚真的發(fā)生了三千字的生命大和諧的韻章?
不過無所謂了,俞老師這邊才是重點。
關于結婚這件大事兒丁巍一直沒有催過俞老師,他知道俞老師有一點兒恐婚,所以由著俞老師的性子來。丁巍一直認為,結婚是兩個人感情的升華,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也不急不躁,反正已經在碗里了,俞老師還能跑了不成?
再加上娛樂圈向來結婚的比較晚,尤其是最近幾年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的,之后三四十歲還單身的那就海了去了。
但現(xiàn)在,俞老師突然有了這個念頭,丁巍自然歡喜無比,可又怕俞老師只是一時沖動或者被俞母叨叨了幾句氣憤之下的提議,所以他想問清楚。
可惜的是任丁巍甜言蜜語也好,撒潑打滾也罷,俞老師自是一副“本宮累了,跪安罷”的表情橫眉以對。
明顯是不想跟丁巍這蠢貨再多說一個字了。
所以等到紅光滿面的姜聞在地下車庫看到戴著墨鏡的俞老師冷面寒霜很有氣勢的走在前頭,后面丁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老姜心里還咯噔一下:“怎么了這是?”
“不(guan)關(ni)你(pi)事(shi)?!?p> 得到的是公母倆異口同聲的回應。
姜聞被噎了個不輕,立馬擺正自己的心態(tài):老子今天就是一司機,我要是再問這公母倆的事,老子就是一頭豬。
丁巍狗腿的給俞老師拉開車門,先嗅了嗅,車里沒有酒味兒,倒是有些淡淡的橘子味兒,應該是空氣清新劑。
老姜這憨貨應該沒這么心細,那就是另外一個人的主意了。
俞老師坐后面,丁巍想跟俞老師擠一擠,結果俞老師坐上去順手就關上門了。
丁巍訕訕一笑,坐到副駕駛:“先到電影學院?!?p> 今天是星期一,俞老師要去學校。
一路上,丁巍跟俞老師說些什么,被俞老師嗆了一句,就不敢隨意回頭了,打開副駕駛的后視鏡,調整好角度,看俞老師。
這裝扮,這劉海,這黛眉,這薄唇……多漂亮啊!
俞老師瞧著丁巍擠眉弄眼坐臥不安的樣子,心里一軟,摘下墨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等到在電影學院門口下了車,俞老師輕輕裊裊的下了車,走了兩步,轉身給丁巍揚了揚手機才踩著步點兒進了學校大門。
姜聞嘖嘖兩聲,啟動車子,丁巍一直看著俞老師的背影。
“我要結婚了?!?p> “我要談戀愛了。”
兩人一起轉頭看著對方。
“你昨晚求婚了?”
“你昨晚睡了?”
姜聞有些懵逼的看著丁巍,丁巍有些驚訝的看著姜聞。
“臥槽!看路!”
姜聞猛甩一把方向盤,差點兒磕到馬路牙子上,心有余悸的道:“什么情況?什么情況,你這是?”
丁巍翻個白眼:“你丫什么情況?看著點兒,行不行?你丫,就一個晚上,不至于吧?”
姜聞沉默一下?lián)u搖頭:“你不懂?!?p> 丁巍看一眼復雜表情的姜聞,無言以對。
這種事兒,沒攤到自己身上,確實不是誰都理解的。
“所以,你是睡了吧?你覺得這種……”猶豫一陣,丁巍皺著眉頭準備給老姜提個醒。
姜聞皺眉罵道:“你丫現(xiàn)在怎么這么粗俗?動不動睡了睡了的,難道我腦門上刻著流氓倆字?”
丁巍嘿嘿一笑:“所謂一見鐘情,只不過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才是處心積慮……”
姜聞被丁巍噎的不輕,猛拍一下方向盤,嘟囔一句:“草!”
想了想,他沉聲道:“我準備去一趟雪區(qū)高原,我們倆開車去。”
丁巍愕然,又覺得有些頭疼,他看著姜聞兩秒鐘,罵了一句:“神經?。 ?p> 麻蛋!文藝青年動不動自駕去高原什么的最煩人了,有本事你去登珠穆朗瑪峰??!
去年有段時間,俞老師就這樣想,被《浮屠》耽擱了,后來俞老師不知道怎么的息了這個念頭。
“你們倆?什么意思?你去洗禮還是她想朝圣?要我說,這回輪到我來,像《鬼子來了》一樣,把你倆塞進那個山溝里,你倆住上十五天,保證出來啥也不想……”
姜聞哈哈一笑,而后又搖頭:“那不一樣?!?p> “怎么就不一樣?”丁巍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跟香川照之兩人在山溝溝里苦逼的日子。
姜聞嘴硬:“就是不一樣?!?p> 滾你丫的不一樣吧!
“什么時候走?”
“過兩天,我做一下準備?!?p> “也對,天為被地當床,幕天席地,沒點兒準備……臥槽,我說錯了。”卻是姜聞見丁巍說得難聽,竟然一擰方向盤準備來個同歸于盡。
“我重說總行了吧?嗯,朝圣之路吧,哎,對了,你再等等,那部電影很可能要在高原取經,你順便勘個景,也干點兒活兒?!?p> 丁巍突然想起接下來要拍的那部電影里面有一大段高原景色,讓姜聞順路也辦了。
“行啊,只要你把這車借給我?!苯勈且稽c兒也不吃虧。
“……”
丁巍看著姜聞:“你覺得你的臉大不?”
姜聞一點不猶豫:“大!”好像還挺自豪!
丁?。骸?p> “這還用想?咱們兩個是不是兄弟?”姜聞叫天屈起來。
丁巍也不帶一點兒猶豫:“不是,你跟姜午是兄弟。”
姜聞氣結:“……你這種地主老財就該被雷劈!唉,腰疼!”
“你還說沒睡?”丁巍一點兒都不信。
“靠!”
姜聞不說話了。
到總局的時候,哥倆都本著臉一前一后被領進佟副局的辦公室,佟副局看了兩眼他的焦孟哥倆,也挺奇怪的:“你們兩個是怎么了?”
姜聞陪笑一聲:“沒事兒,早上來的時候我說我開車,他說他開車,我說憑什么你開車,他說不是我的車憑什么我開?我說……”
佟副局趕緊擺手:“行了,你別說了,我也不想聽了。許秘書,準備一下,開會吧?!?p> 老姜話癆的水平很高,佟副局早就領教過了,別看姜聞說的有意思,可實際上一聽全是廢話,佟副局就頭疼不已。
會議由佟副局主持,該來的人都來了,所以丁巍就見到了本次大爭論的具名七君子的所有人。
領頭人張顯明,旗幟人物張園,爭論開端賈樟可,推波助瀾雎岸齊,大苦主婁夜,縱覽全局張亞軒,還有個被攜裹著進來的田莊莊。
外加在大爭論中渾水摸魚大潑污水的馮導。
雎岸齊就是那部很有名的紀錄電影《京城的風很大》的導演,也是那部被電影學院明令禁止但仍然奉為圭臬的實驗電影《三個小姐跟我過生日》的導演。
《京城的風很大》在去年的柏林電影節(jié)上引起關注,雎岸齊再接再厲,一天都沒耽擱,走街串巷連哄帶騙找了幾個小姐,租了一間小院,從小姐進門就開始拍,一直拍到小姐……累了。
有很多有意思的對話,有很多很有意思的鏡頭。
后來《京城的風很大》在柏林掙到的獎金花完了,小姐覺得這個光頭是個神經病,就給舉報了。
半個月后他出來了,那部他一刀未剪的電影素材片段成為電影學院乃至整個京城大學里很先鋒很新銳的神片,學校明令禁止,學生們卻奉為圭臬。
還被安了個名字:三個小姐和我過生日。
雎岸齊當然不是隱晦(同假字)視頻傳播者,其實他是很有想法的先鋒電影導演,這從他坦然自若應對筆錄就能看出來。
警方:“說,為什么票場(通假字)?”
雎岸齊:“我沒有票場,我在拍電影,我是一名電影導演。票場是錢色交易,我是出錢給那幾個女的找了個住的地方,我又沒有跟那幾個女的睡覺,我是在拍她們的生活?!?p> 警方:“為什么拍攝這種隱晦視頻?”
雎岸齊:“那不是隱晦視頻,是電影素材,就像《紅高粱》里姜聞脫了衣服一樣,是鏡頭素材?!?p> 警方:“人家只是兩三秒鐘,你這長達三四個小時,難道這也是素材?”
雎岸齊:“對,只是她們面對鏡頭放不開,這些素材都不太合格。”
雎岸齊在學導演之前就是新銳作家、詩人,他的思維一直很獨特,95年考上電影學院導演系,98年就發(fā)起組建壕溝電影小組。
壕溝電影小組的主旨理念跟張顯明一脈相承,認為電影是自由的,不應受任何外力或者附加因素影響,包括剪輯、配樂等后期。
關虎一開始都被雎岸齊獨特的氣質和神秘的電影理念所吸引,還成為壕溝電影小組的組員。
后來,關虎看了一場六個小時的電影賞析,覺得雎岸齊就是一瘋子,是魔教的人。
真一刀未剪,長達六個小時的電影。
這次大爭論,雎岸齊一直戰(zhàn)斗在前線,努力宣揚他的一刀不剪的電影理念,兩邊人都認為這就是個二百五。
婁夜是大苦主,94年的和這一次的兩次爭論,除了張園之外,就他受傷最深。
聽說,手上還在拍一部關于緬懷他的青春以及他記憶里的家鄉(xiāng)的電影,男主是跟姜聞師出同一個老師的師弟,女主是后來的迅哥兒。
這部電影從98年下半年就開始拍,受到的場外干擾很多,一直磨蹭到去年年底才算完成。但一直審核不過,婁夜像往常一樣私自去參加了鹿特丹國際電影節(jié),拿了個金虎獎最佳電影。
要是沒有姜聞的金熊獎,婁夜這一次有可能就逃脫了。
而現(xiàn)在,有了姜聞的金熊,總局覺得金虎也就一般般,婁夜的那部電影死活就是不給過審。婁夜被逼無奈,又喊了正水嫩的迅哥兒準備補拍幾個鏡頭,可惜的是姜聞的那位賈姓師弟沒心情了,一直拖著不開工。
然后《蘇州河》和《浮屠》一樣,也被禁了。
這次大爭論,婁夜也是被逼無奈站出來力挺好兄弟張園,現(xiàn)在怕是挺不動了。
二條.QD
估計就一章了,第二章趕不出來了,抱歉! 站崗去了。有些不明白,疫情這么嚴重,為什么總有人抱著孩子還要往外走,打工掙錢難道比健康比生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