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芽猛地轉(zhuǎn)身,追了林墨堂一個多月,林墨堂的聲音如何變化她也能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她條件反射般隨手抽出腰間九節(jié)鞭便抽過去。
“且慢且慢,先聽我說完!”林墨堂靈巧一閃,躲過九節(jié)鞭連連喊道。
“爾等小賊快閉嘴,這些時日耳朵都被你聒噪的起繭子了!”凌月芽走了幾招,忽的想起他身上還有傷,步伐不自覺的放慢了,嘴里卻半分不肯放軟。
“幫我救一個人,日后林某必有重謝!”林墨堂忽的站住腳步不再躲閃,雙眼認(rèn)真的看著凌月芽說道。
“救什么人?”凌月芽收起鞭子,疑惑的問道。
“落云宗右護(hù)法巫賢!”林墨堂回答。
“你腦子沒壞吧?我是錦衣衛(wèi)!”凌月芽嗤笑一聲,不可置信的說道。
“可落云宗也救過你的命,你就不知報(bào)恩嗎?”林墨堂也不惱,一雙桃花眼認(rèn)真說話時竟帶著幾分讓人信服的堅(jiān)定。
聞言,凌月芽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她明了,那日在蟒山林墨堂見容九來了立刻遁走,卻并未走遠(yuǎn),他躲在暗處還在觀察自己的處境。
嘆息一聲,凌月芽不得不承認(rèn)林墨堂一個聲名狼藉的賊子卻比很多道貌岸然的人物要有人情味,可她畢竟是錦衣衛(wèi),不能真的去幫他從自己人手中截人,并且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從楊義宏手中搶人。
將九節(jié)鞭重新纏在腰間,凌月芽挑眉問道:“你為什么要救落云宗的人?”
“幾年前巫賢對我有救命之恩,雖然他是隨手而為之,可我不能不記他的恩情?!绷帜檬掌饝蛑o的神色,正色而誠懇的說道,令凌月芽的拒絕之意無法脫口而出。
“可我畢竟是錦衣衛(wèi)?!绷柙卵看怪劬?,雖然她不欠林墨堂的,可她還是無法拒絕的理直氣壯。
“那落云宗從立宗以來并未主動招惹過江湖中任何一人,只因他對立的是那所謂正統(tǒng),便被扣上魔宗的兇名,被朝廷和江湖肆意抹黑,可你看看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在做什么?你看看唐門的狠毒,錦衣衛(wèi)的不擇手段!”林墨堂情緒忽的有些激動。
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自己的情緒,林墨堂沉默少頃才說道:“凌姑娘,這些時日我已看出你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人,你去看看你的同僚是怎么對待俘虜?shù)?,再想想落云宗對你的救命之恩,我想你也忍不了?!?p> 凌月芽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即走的林墨堂,只猶豫了一瞬間便跟著他走去。
二人摸黑躍到一個四合院的屋頂,腳步還未踩穩(wěn)便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
凌月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林墨堂眼神郁郁的貓腰蹲下,輕輕揭開一塊瓦片,屋內(nèi)情形躍然映入二人眼中。
凌月芽做了錦衣衛(wèi)兩年,可她善交際愛笑,素來只是東奔西走的抓犯人,從未參與審問,只喜歡快意恩仇的她最不愛動那些腦筋去審案子。
雖然錦衣衛(wèi)的審訊手段早已在江湖令人聞風(fēng)喪膽,可凌月芽卻從未見過,此時她心中雖然不適,但林墨堂的話讓她想看個究竟。
蹲下身子凌月芽還未細(xì)瞧屋內(nèi)情形,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直往她鼻子里竄,她不由微微撅起眉頭看下去,只見燈火通明的屋內(nèi)滿地都是血,巫賢雙手分開被綁在柱子上,渾身血淋淋,衣衫襤褸,抑或已經(jīng)不叫衣服了,而叫碎布條。
春末的空氣里已經(jīng)有絲絲熱意,屋內(nèi)生著一盆火烤的人越發(fā)暴躁,楊義宏端坐在巫賢面前,揮手示意行刑的一個錦衣衛(wèi)退后說道:“落云宗的布防圖你畫還是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