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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災(zāi)

第一百零四章 面具之下

當(dāng)災(zāi) 鰻魚桑 3007 2019-11-28 13:31:00

  而修仙宗門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令修士們專心修道,不為父母羈絆影響道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父母利用修道的子女謀求私利。

  雖然現(xiàn)今神洲大陸上出現(xiàn)了宗族這一特殊群體,但在七十二宗內(nèi),這項傳統(tǒng)還是被嚴(yán)格地執(zhí)行著。

  此刻聽戴面具的講述他兒時經(jīng)歷,沐辰便有些愧疚。

  “戴面具的,你究竟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還是不肯讓我知道嗎?”

  “你有什么必須隱瞞我的事嗎?”

  沐辰問道,他雖然心中有關(guān)于其他事情的惑,但也不愿意將他的惑講給無衣聽,讓本來未被此惑困擾的無衣陷入自己的苦惱困惑之中。

  此刻有看出自己心情低沉的朋友陪著,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不過他還是想更多地了解這個戴面具的男人。

  而通過他剛剛的話,沐辰再次確認(rèn),他沒有想象中逍遙。

  一場好戲結(jié)束,無衣懶懶靠在躺椅上,歪頭想了半天,突然問道:

  “你的玉劍,煉制結(jié)束了嗎?”

  “結(jié)束了?!?p>  “嘿,那就試試吧,用你的劍威脅我,用你的劍讓我屈從,或許我就會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無衣突然起身,眼睛里冒出精光。

  沐辰一愣,對他思維的跳躍性還是不太習(xí)慣,卻見他勾起一抹微笑,瞬間化作一道流光向外飛去。

  他連忙祭出血沁追上去,本來和無衣認(rèn)真的打一場就是他煉制結(jié)束后最想做的事,現(xiàn)在戴面具的主動提出,他求之不得。

  兩道精光快速飛出川城,又飛過城外的山林長河。

  無衣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專門用來飛行的仙器對速度有很高加成,用眨眼千里形容都毫不夸張。

  無衣身后,沐辰腳踏血沁玉劍,速度也沒比無衣差出多少,甚至他還在提升速度,眼看著就要追上戴面具的男人。

  他先做攻勢,腳下也換成竹劍。

  血沁如彗星沖破天際,以十倍速度向無衣飛去,風(fēng)聲緊隨其后,便有紅光炸開。

  藏在影子中的承影古劍嗖地撞上血沁,兩人站在天上,劍雖離他們數(shù)丈之遠(yuǎn),卻在半空激烈快速地纏斗著,仿佛就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

  承影雖飄忽不定,但在紅光照映之下,沐辰卻能清楚地追蹤它的位置,血沁雖為玉煉之劍,面對上古名劍也絲毫不避。

  仙劍纏斗,劍影后方的兩人也沒閑著,沐辰知道無衣的劍法有多犀利詭秘,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相比于沐辰而言,無衣臉上更加從容,雖然承影最擅長的是暗殺,但這并不影響它偶爾從影子中現(xiàn)身,出來透透氣。

  兩人從荒山上飛過,橫穿古河。

  在云霄之巔斗法,轉(zhuǎn)瞬間又回地面。

  夕陽西沉,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

  湛藍(lán)湛藍(lán)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云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xiàn)出火焰一般的嫣紅,倘若仔細(xì)地看,便會看見那云絮在空中飄動,就像置身于輕紗般的美夢似的,使人遠(yuǎn)離煩惱的困擾。

  而在這美麗的夕陽下,沐辰額頭上隱隱浮現(xiàn)汗珠,他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比試,無衣變幻莫測的劍式更讓他眼花繚亂。

  好在他此刻的劍術(shù)也更進一步,若是只有當(dāng)初在秋城的實力,只怕早就被戴面具的男人擊敗。

  同時他也在認(rèn)真觀察無衣的劍,希望從細(xì)微之處發(fā)現(xiàn)破綻,或是找出承影的攻擊防守習(xí)慣,這樣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無衣雖然在劍法上顯得從容,但纏斗從下午一直持續(xù)到此刻,他的靈氣量卻逐漸有些跟不上了。

  盡管維持著表面淡定,他的動作卻不可避免地慢下來,心中卻在疑惑。

  ‘他體內(nèi)靈氣量怎么會如此龐大?’

  ‘姓木的進入煉氣化神只過去半年,難道他只用半年就進入大圓滿境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即便是我,也用了足足四年時間才勉強進入大圓滿境界,還只是讓靈氣充盈體內(nèi)所有靈脈,尚不可能做到用靈氣沖擊靈脈,使靈脈更加粗壯?!?p>  ‘沐辰進入煉氣化神境界半年,體內(nèi)的靈氣積累竟然比我還多,在他身上一定發(fā)生過我不知道的事?!?p>  ‘要派人查一查,看看他是不是吃過什么靈丹妙藥,或是遇到過什么上古奇緣,還是他的修煉方法特殊……’

  無衣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他的思考方向是正確的,不過他想知道的事情連沐辰都不清楚,只怕查也是浪費時間。

  他當(dāng)下做出決定,不過心思分散,承影劍的速度更慢。

  沐辰死死盯著無衣的劍,看到承影古劍速度慢下來,劍招也突然露出破綻,他馬上御血沁沖向戴面具的男人,直刺那人眉心。

  眼前閃過一道紅光,耳邊晃過一道風(fēng)嘯。

  血沁破風(fēng)而至,劍芒在無衣面前戛然而至,他的身體剎那間僵住,眼球在面具狹長的縫隙間左右轉(zhuǎn)動,額間倏地劃下一滴冷汗。

  又有細(xì)微的破裂聲傳來,那副鑲嵌著銀邊的白色面具忽然從中間裂開。

  面具滑落,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映在黃昏之下,這張臉有棱有角,面色異常白皙。

  只是當(dāng)沐辰飛至無衣身前,快速收回血沁,急切地想要看清無衣長什么模樣,再看到面具下面的臉,他卻瞪大雙眼,嘴巴微張,驚訝地說不出半句話。

  無衣本來愣住,眼眸中恍然映出沐辰驚訝的模樣,瞬間回神,慌亂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臉。

  “戴面具的,你......”

  “不要過來!”

  “走開!”

  “走開!”

  “不要靠近我!”

  “不要看!”

  無衣驚恐地捂著臉,轉(zhuǎn)過身去,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全身上下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沐辰被他的反應(yīng)嚇到,本來想再靠近一些,但聽到他的話后,兩腳僵在原地。

  因為他還是看到了無衣想要隱藏的東西。

  在那張銀白色的面具下方,原本精致的臉上卻有一片猙獰的火疤從鼻梁左側(cè)一直延伸到右耳根下方,這也就意味著,他右邊臉頰全部都是傷疤糜爛后留下的坑坑洼洼。

  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情況,沐辰終于感覺束手無策,寧愿此刻這個戴面具的打他罵他責(zé)怪與他,也不忍見他真面目暴露在陽光下的驚恐。

  而且無衣此時的舉動與先前判若兩人,這更讓沐辰意識到,它或許不是怕被人看到樣貌,只會是不愿承認(rèn)這張臉。

  和于斯年一樣,他也是個驕傲的,但他毀容了。

  無衣背對著沐辰,蹲在地上,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副新的面具戴上后,他的抖動終于得到緩解。

  又過了半晌他才緩緩起身,重重地呼出濁氣,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努力平復(fù)心中悸動,終于開口說話。

  “不是你的錯?!?p>  “是我太狂妄自大,沒想到你的劍法進步神速,也沒想到你體內(nèi)靈氣如此醇厚,我不及你。”

  聽聞無衣此言,沐辰不好意思地?fù)蠐项^。

  “單論劍法來說,我們大概不相上下,至于你說我體內(nèi)靈氣醇厚......”

  “大概是因為我比你粗吧?!?p>  “......”

  “......”

  “???”

  無衣疑惑地轉(zhuǎn)過頭來,臉上換一副鑲嵌紅石的面具,情緒已經(jīng)完全從剛剛面具被擊碎的驚恐中恢復(fù)。

  “姓沐的,你剛剛在說什么?”

  “你說什么東西比我粗?”

  沐辰也被他的話問住,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半天才把自己靈脈比普通修士更粗更壯這事給無衣解釋清楚,解除誤會。

  無衣取出折扇,思考著沐辰說的話,更加疑惑。

  靈脈天生就比普通修士粗,這倒是個很有趣的信息。

  此時,沐辰見戴面具的情緒完全穩(wěn)定下來,這才敢小心翼翼地問他:

  “那個......”

  “戴面具的,你的臉究竟是......”

  “只是小時候不懂事,喜歡玩火,臉就被火燒了?!?p>  無衣淡淡地回答,腦中卻浮現(xiàn)大火燒村的景象。

  他閉上雙眼,壓下最不堪的回憶,但身體還是不自覺地用力呼氣,進行自我疏導(dǎo)。

  沐辰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卻不敢問得更深。

  他又想起自己在李光佬的藏書室里看過的幾篇醫(yī)術(shù),其中就有關(guān)于燒傷后應(yīng)該如何配制膏藥、祛除疤痕的方法,便試探著問道:

  “據(jù)我所知,修真界中存在一些特制的藥膏可以祛除傷疤,雖然無法做到令面皮重獲新生,但恢復(fù)至白皮紅肉應(yīng)該不成問題,你為何不尋來試試?”

  無衣?lián)u搖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只青玉酒葫蘆,拔出酒塞子就給自己灌酒。

  “我玩的火可不是一般的火,我的臉也不是一般的靈藥能治好的?!?p>  “姓沐的,你以為我缺錢還是缺人手去尋找靈藥?”

  沐辰仰頭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但他卻為這個戴面具的男人的臉感到可惜,也不想讓這戴面具的放棄希望,他想了半天,慎重地開口:

  “如果一般的靈藥不能治好,那不一般的靈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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