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方預定的算不上是什么高檔酒店,所以每到夜深人靜,總有些慈善愛心機構(gòu)狗里狗搜的往門縫里塞帶點顏色的小卡片進來。
舒渙在門口蹲著,伸出手隨意拿起的一張來回翻開,騷氣爆表的推廣詞一如既往的缺少創(chuàng)意,他浮皮潦草的過目一遍,連連咂舌吐槽:“種類倒是挺齊全,這是準備上市啊?”
接連收到了五六張小卡片,舒渙整理好了放在外套的口袋里,決定明天帶回去給狗哥留著備用,隨后便伸著懶腰向浴室里走去,正脫衣服準備洗澡,門外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還有一遍又一遍的重試提示音。
大半夜的,現(xiàn)在拉皮條的都這么猖狂嗎?敢明目張膽的搞上門推銷服務。
舒渙有點發(fā)愣,畢竟活了二十來年著實沒經(jīng)歷過這種大場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興許是其余戰(zhàn)隊的成員認錯了門也說不準,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在肚子里。
“哪位?……我艸,還真他媽是拉皮條的……”舒渙毫無戒備的直接開了門,心里想著萬一外面是個找個不到房間的醉鬼,結(jié)果哪成想居然是個女性生物。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舒渙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下意識拿起手機就準備報警,可眼前的妹子明顯是被灌了不少酒,神志不清的就往舒渙房間里頭闖,踉踉蹌蹌的才走了兩步就在舒渙措不及防的情況下直接兩眼一閉暈死了過去。
地面上躺尸的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用女生來形容更為貼切,她一頭三好學生標配的黑色短發(fā),容貌也生的乖巧可愛,第一眼就給人一種恬淡清新的舒適感。
緋紅柔嫩的臉頰還帶著尚未褪去的嬰兒肥,身材也……不難看出來這小丫頭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高中生。
“嘖,”舒渙咂舌,對躺在地板上的小丫頭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就算真要給他塞上門服務,也得對他口味吧?
BOGY終于瘋了?為了賄賂他不去計較亞洲錦標賽上的事居然不知道從哪搞來個未成年學生妹給他塞了過來。
舒渙點燃了一支煙,淺棕色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一眼小丫頭外套后面印著的“BLACK__BUG”。
BUG……
腦海中又再次浮現(xiàn)出亞洲錦標賽場上BUG的瞬狙技巧,預判與決策能力皆是精準到令人震撼,BUG……毋容置疑站是國內(nèi)頂尖巔峰塔上的狙擊選手。
但她,應該不是BUG,畢竟BLACK戰(zhàn)隊在舒渙的記憶當中并沒有女性選手。
所以舒渙現(xiàn)在倒真想去找BOGY談談,決定尋根究底的從他嘴里套出BUG的底細。
一根煙燃盡,距離給Bogy打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五分鐘,BlACK戰(zhàn)隊的房間就在DAWN樓上,顯然BLACK內(nèi)部有門禁,就算在基地外也要嚴格遵守隊規(guī),Black的經(jīng)紀人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輕易就把尤星河給放出來,畢竟他要找的人,還是舒渙這種敏感人物。
小朋友趴在地板上也已經(jīng)有十分鐘左右,舒渙沒穿拖鞋,赤著腳,冰涼冷冽的感覺很快就滲透了骨髓,這才意識到地暖已經(jīng)在三月末就停止供暖了。
舒渙銳利的眸子倏然一沉,將半張臉埋在掌心里,不羈的劍眉輕挑,幽幽的起身邁著長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隨后在小朋友面前停下,俯下身,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托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朝將她輕松抱起。
好輕。
自從打職業(yè)起,舒渙也記不清自己近兩年來究竟有沒有接觸過異性,就算有,光靠一只手也能數(shù)的清。
醉酒的小朋友睡得很沉,呼吸聲平緩而安穩(wěn),嬌艷欲滴的柔唇時不時嚅動兩下,發(fā)出輕微的沉吟。她穿著校服短裙,舒渙抱她前做足了心理準備,秉承著清心寡欲的高尚品德才輕緩的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尤星河口味獨特到讓舒渙簡直無法理解,這個小朋友難不成是BLACK新收的青訓?……怎么還穿著BUG的隊服,BLACK可真當是特立獨行,國內(nèi)戰(zhàn)隊很少有收入女性職業(yè)選手,他倒是破了例,還將自家妹子帶到亞洲錦標賽慶功宴的會場上。
帶也就帶了,酒量差也就算了。
居然他媽的穿著BUG的隊服主動把自己送上門。
要知道這么多年以來,電競?cè)σ凿撹F直男聞名的“騷話一哥”舒渙,可是個沒有感情的爆頭機器。
而Bug則是唯一一個讓他提的起興趣的那個人。
舒渙煩躁的看了眼時間隨后將手機扔在桌子上,又抬手抵在額頭上沉淀片刻思緒,倏地眼前一亮茅塞頓開,起身翻箱倒柜的將房間的抽屜找了個底朝天,最后才終于找到了一根黑色記號筆。
Bug的隊服,看起來太干凈了。
讓他很不爽。
舒渙這樣想著,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旋即他便長臂一揮,落筆如云煙般的在BlACK藍白配色的隊服外套上添增了一副堪比畢加索再世的大師級抽象畫作品。
末了,還頗為滿意的連連自我感慨。
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比這頭豬更加符合BLACK戰(zhàn)隊隊長獨特出眾的氣質(zhì)。
可惜當初年少不經(jīng)事世,讓電競事業(yè)耽誤了他滿腹才華,否則想必舒渙早就已經(jīng)為國內(nèi)藝術(shù)事業(yè)做出諸多貢獻,并且將各種美術(shù)獎項拿了個大滿貫。
尤星河接到舒渙打過來的電話時,暫時還沒準備休息,正在房間里和BLACK其他隊員復盤亞洲錦標賽,舒渙是用備用機打來的電話,沒有被尤星河保存進通訊錄里,他開著擴音,舒渙剛開口說第一個字耳力級別五顆星的戰(zhàn)隊經(jīng)紀人金澤就瞬間就炸了毛,尤星河硬生生同金澤拗了十多分鐘他才肯同意尤星河去舒渙的房間接人。
于是尤星河只套著BLACK的隊服外套,便火急火燎的出門,徒步從五層爬到了六層。
“對不住……我來接她回去,小丫頭被勸著喝了杯酒,還是未成年……要是耽誤你休息了,改天請你吃飯,”尤星河一只手扶著門框一只手撐在腰上,喘著粗氣,先開口賠禮道歉然后才補充道:“她不是BUG,只是為了進會場才臨時掛著BUG的身份名額?!?p> 尤星河若是不解釋,舒渙心中倒是并沒懷疑,但他端著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舒渙就忍不住惡趣味作祟,總是想要調(diào)戲他。
但今晚……就算了。
看得出來BLACK將亞洲錦標賽的成績看的格外重要,回國后魔鬼式加訓,似是下定決心要在下一次世界級別的比賽中奪得頭冠,BLACK的其他隊伍此時此刻八成守在房間里等著尤星河回去繼續(xù)復盤訓練,舒渙也沒心思和尤星河扯葷段子聊騷話,雙手慵懶的插在褲兜里,側(cè)著身又朝床上撇了撇頭,示意BLACK私藏起來的佳人正躺在DAWN隊長的床上。
尤星河干巴巴的愣了半天,總覺得眼前的情景出奇的詭異,像是非常沒有品味的八點檔狗血連續(xù)劇。
但吐槽歸吐槽,接人才是正事兒,尤星河又同舒渙道了聲謝,才俯下身將小朋友抱起來,旋即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次日下午三點,舒渙照例是基地起的昨晚的那個人,只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踩著拖鞋便下了樓,憔悴的面容頂著日漸加深的黑眼圈,已經(jīng)嚴重到隨時有可能被當成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給抓進保護區(qū)去。
二層訓練室的這群人都跟蝙蝠精似的把陽光擋得死死的,窗簾是老狗和婷姐前幾天一起集資在拼夕夕上買的加厚遮光布,好好的一個戰(zhàn)隊基地搞得活像個地下黑惡勢力組織……
訓練室只有狗哥一個人,他坐在自己的機位前,電競椅也難以掩藏他碩大圓潤的體形,肖茍手指靈活的敲擊著鍵盤發(fā)出一連串“啪嗒啪嗒”的響聲,余光瞥見舒渙逐漸靠近的身影,于是便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抬起頭瞥了他一眼,訕笑道:“舒隊,小的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舒渙坐在電競椅上,開機后也沒急著登錄賬號,而是先扯下搭在靠背上的外套披在肩膀,隨后才淡然的偏頭看向老狗,沉聲道:“放。”
慶功宴后四個人難得的起了個大早,六點左右就把房間退了,看起來精神頭十足,其實所有人都熬了個通宵,能從酒店順利返回基地都是托大老板專用司機的福,給他們這幾位大爺送回來的。
婷姐他們不知道干嘛去了,反正肯定起的比舒渙早,畢竟舒渙昨天晚上……
“媽的……”一覺睡到下午,舒渙整個人狀態(tài)差的要命,頭暈惡心的天旋地轉(zhuǎn),好像他才是昨天喝到斷片的那個人。腦子里渾渾噩噩的,又想起昨天BOGY隊里的小朋友惹出來的那攤爛事兒,頓時有一種想插上翅膀飛去BLACK基地活撕了尤星河的沖動。
舒渙有輕微潔癖,被別人碰過的床他怎么也躺不住,房間里除了床就剩下一張桌子能睡人,一晚上舒渙也數(shù)不清自己掉在地上多少次,合計著也就只睡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后就退房返回基地了。
老狗沒注意到舒渙的異樣,迅速的解決了臨近尾聲的自定義單排,摘下耳機后屁顛屁顛的連帶著滑輪椅一同向舒渙靠攏,油膩的臉上還掛著阿諛奉承的獻媚樣,在對上舒渙頹喪的雙眸后卻愣了一瞬,話鋒一轉(zhuǎn)的調(diào)侃道:“舒隊……我先插一嘴題外話,賀哥辦公室的花盆里還藏著一整盒六味地黃丸,你看你需不需要?……”
舒渙臉色不算太好,本就白凈的皮膚映著電腦屏幕的光亮透露出一種不算健康的狀態(tài),而且室內(nèi)溫度不算太低,老狗穿著件短袖還覺得有些發(fā)悶,相對比較下來舒渙倒是把自己裹得太嚴實了一點。
老狗雖然熱,但為了照顧舒渙的身體,又回到自己的機位上拿起空調(diào)遙控器將溫度調(diào)高的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