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潤被派去尋找劉晴的時候,后者正好處于一處危難當中,事情是這樣的。
劉晴的長相著實迷人,秀眉小嘴和微挺的翹鼻,都是惹人憐愛的部件,在她剛進入到流云谷內(nèi),成為外門弟子之后,就有不少人覬覦她的美貌,她的眾多追求者當中,竟然還有大長老的身影。
大長老是流云谷谷主的師兄,和谷主是同一級別的修士,因此也有增加壽元的迫切需求。他聽旁人說,尋找一位有特別靈根的玉女,經(jīng)過男女同修之后,便可以達到增壽50年的目的。
且不論這樣的方法是不是能當真奏效,實施這樣的方法,對于一派的大長老來說,卻沒有任何損害,而且是在自家弟子當中尋找這樣的玉女,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近日,他坐下的大弟子,便也尋到了劉晴。
劉晴的生辰八字,正好符合大長老尋找玉女的要求,而且其人貌美如畫,也符合大長老對玉女外形的要求。
說起大長老來,他之前修煉的大部分時間里,還是不喜好親近女色的,因為那樣會耽誤他追求大道的時間。但是這幾年來,他遇到了和谷主同樣的壽元問題,因此遍尋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來增加他的壽命。
男女同修便是他尋找的方法之一。
而所謂的玉女,也不過是他座下弟子胡謅出來的概念,因為要討好自家?guī)煾?,想從他手中取得更多的修煉資源,通曉更多的修煉法門,而生生捏造出來的一個概念,其實真當不得真。
但是病急亂投醫(yī),處于晚年的大長老,寧信其有,不信其無,這不,他派出座下三名弟子,專程為請劉晴而來。
劉晴前一日,已被刑罰長老請去過一次,見到過谷主一面。后來莫名其妙的被打發(fā)了回來,這一日,她又被三名看似道骨仙風的同門給圍了起來。
這三個人自稱是大長老的座下弟子,他們的師傅請劉晴前往一敘,而且當即就有一位所謂的弟子拿出了靈石,說是去了之后還有更多的賞賜。
靈石對于修者來說,是不可或缺之物,特別對于低等的入門級修者來說,更是具有絕佳的殺傷力,盡管知道跟去之后恐怕有不測之災,但是作為新進弟子的劉晴,對于大長來的邀請沒有免疫,她盡管猶豫,還是答應了。
她想前一日不是跟著何潤長老去過見過谷主一面嗎?今日再見大長老又有何妨,況且還有靈石得。
就這樣一女三男,在平淡無奇的祥和氣氛當中,行走在去往大長老洞府的途中。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何潤長老循聲追蹤而至。
他隨便在流云谷里打聽了一下,便知道了美女劉晴的去向,因為在流云谷弟子當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劉晴的名號,她可是流云谷當中,新一任的顏值擔當,不論其形體,單就美貌而言,整個流云谷當中無人能出其右。
追到了四人之后,何潤長老冷眼旁觀,發(fā)覺劉晴面無異樣,顯然沒有受到傷害,這才在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后說道:“爾等這是要往哪里去?”
大長老座下的三位弟子當首一位,聞言還以為是哪位弟子,不開眼又前來阻攔。這樣的事情,他們剛剛就碰到過一次。所以想大聲呵斥,但發(fā)覺來人是刑罰長老,才立馬收斂其囂張的一面,不謹慎地鞠躬行禮道:“受師傅差遣,領外門弟子,到他老人家洞府一敘。”
依照他的經(jīng)驗,只要報出自己師尊的名號,誰人也要給三分薄面,況且此事對于外門弟子劉晴而言,也是好事一樁,因此他們?nèi)嗣鏌o愧色,坦蕩而行,以為何潤聞聽大長老有請,會淡淡地放他們而過,所以他們雖然都在躬身行禮,卻也個個表情輕松。
不承想,何潤長老的話語語氣一沉,話鋒一轉(zhuǎn),竟然對他們沉聲喝道:“你們無事便回去吧?!?p> 只要是有腦筋見過世面的人,都能從這句不善的語氣當中聽出不快,但是他們倚仗著師傅在流云谷里的名頭,不覺個個挺身反問到:“大長老交辦的事,怎能如此草率收尾?今天我們帶不著劉晴,還有何面目去見師傅?!”
他們中還有人說道:“還請刑罰長老行個方便?!?p> 行個方便,給你們方便了,我那徒兒怎的能生還。何潤長老想到此處,不覺抖出了上位者的威壓,逼退了大長老的三名弟子。
當大長老的弟子退下的時候,竟也沒有忘記從劉晴的手中要回剛才贈送的靈石,這令后者好不懊惱。
大長老和谷主之間的矛盾就此結下了。
在并不愉快的氣氛當中,劉晴被何潤長老領著,轉(zhuǎn)瞬之間,便來到了后山扒李藏寶之地。
他們來得正是時候,谷主的神識探知,里面的洞子里面已經(jīng)火焰沖天,扒李的身形在最后閃動了一次,骨架都凸顯了出來之后,便神形俱滅,不僅肉身不存,而且他的靈魂意識也被這把火給燒沒了。
倒卷而回的火舌,在楊立的身軀里游走奔突,就像一頭困在牢籠里面的野獸,如若不在最短的時間里煉化的話,他本人恐怕有被撐爆的危險,縱然他本身就是一條經(jīng)脈,容量之大,無人能企及,他只要成長起來,就不怕任何能量的灌入。
但是楊立仍處于入門階段,要沖破的是區(qū)區(qū)一重天,哪里受得了這么多精元的灌輸。如若不能找尋到一條好的通道瀉去的話,等待他的必然是悲慘的自曝。
恰逢這個時候,劉晴趕到。
何潤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流云谷的未來就全靠你了?!眲⑶绫惚幌±锖康耐葡铝说囟?。
一聲女人的驚呼過后,楊立自覺從上面下來了一道苗條的身影。
不用多問,這是有人意外跌入。
但是已處于半入魔狀態(tài)的楊立,似乎是感受到了外來的威脅,他眼皮一翻,又一股火焰沖天而出,霎那之間,整個坑道都布滿了火焰,騰騰的烈焰將地洞里,僅有的一些蛇皮袋給點著了,妙齡少女的軀體當然也在火焰的籠蓋之下。
楊立的火焰并沒有灼燒到劉晴,而是將他這幾天來沒有消耗掉的,四級妖獸的妖元力連同剛剛吸收來的倒霉蛋精元,一絲絲的通過火焰,強行灌輸?shù)搅嗣铨g女子的下丹田,令后者也從清醒狀態(tài)進入到半夢半醒的舒適狀態(tài)。
劉晴感覺自己仿若處于一個溫泉池里,周圍洶涌而來的浪花,看似洶涌澎湃,但到了自己的近前,卻溫柔無比。
而且這樣的水中似乎還蘊藏著一條又一條的小魚兒,一會兒這條碰碰你的肩,一會兒那條碰碰你的頭,它們都在試圖鉆進你的身體之內(nèi)。
有一些小魚已經(jīng)化作汩汩靈氣進去了,在她的奇經(jīng)八脈里悠游游走,幫助她沖開一個個修煉關卡,最終幫助她打通小周天,大周天,然后直接沖擊她的一重天。而在關鍵的時候,周圍的小魚忽然全部退去,令她在最重要的關頭感受到了瓶頸。
劉晴感受到了種種好處之后,忽然從云端跌落而下,她心中有一個念頭在強烈的刺激著她,那便是沖擊修煉瓶頸。
谷主斜眼看左近的何潤臉色不對,后者臉上竟然露出如癡如醉的模樣,便有些不高興了,他嚷道:“真是有怎樣的師傅就有怎樣的徒弟。我們還是撤吧,在這里你激情澎湃,有些為老不尊吧。”
兩位流云谷里輩分極重的二人走后,里面沖擊瓶頸的行為進行得更為緊湊了。
幾起沉浮之后,劉晴感覺自己的身體之內(nèi)忽然有一股靈氣襲來,就是在這股靈氣暖流的沖擊之下,她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破了一重天境界的瓶頸,順利從流云谷一名外門弟子剛?cè)腴T的境界,成長為一名淬體武修一級的修者。
這中間她省卻的是幾年的苦修,可是最終她也不能夠搞清楚,異樣的靈氣暖流到底來自哪里。
良久,楊立從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中,長舒一口氣醒轉(zhuǎn)過來。
他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很愜意的在地面上,四肢著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因為地洞里面的高度,他也只能這樣做了,雖然有些像獵犬,動作有些不大雅觀,但是舒服的勁兒,可真是令人無比舒坦。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腰身,感覺身體里那團令他痛不欲生的光芒似乎消失了。這家伙到哪里去了呢,這可是谷主也壓制不了的存在啊。
感覺到舒適無比的他,一時間陷入了沉沉的睡夢,在睡夢里,他舒服的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去想,天地之間,任由他馳騁,歡快的笑聲傳來,差一差就把他自己給吵醒了。
不知多少時間過后,楊立他悠悠醒了過來。山南修煉界,凌云洞。
秦明道長眉頭緊鎖,身為凌云洞一脈主事之人,近日已接到兩處不好的消息。
一則消息是他們這一門派的伯樂紅須道長,在外出的途中,竟然不慎從懸崖上跌落,然后被找到時已經(jīng)神志不清。據(jù)說此前紅須曾到過流云谷,然后才出現(xiàn)了他從懸崖之上跌落的情形。
二則消息是,他們年輕弟子中的新興人物,龍騰竟然也神志不清了,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其地點離流云谷不遠。
兩則消息看似無關,一則指向的是長老;二者指向的卻是龍騰這個弟子,平日里,二人也并沒有太多的交集。
莫不是流云谷里出現(xiàn)了什么異常?這怎么可能!他們的谷主不過是祥云大士級別的修為,昔日的繁華已在青云上人之后也會灰飛煙滅,就是借他們一個膽兒,恐怕也不能在他們依附的門派太歲頭上動土。
可是近日,門派里有人拿這兩件事做文章,意圖借此將流云谷徹底變成凌云洞,而不僅僅是他們的附屬門派。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流云谷的祭祀祠堂里有一副曠世之寶——這便是青云上人的畫像。
據(jù)說有緣之人在他面前暴露身形之后,便可以將之打開,然后得到無盡好處。至于是怎樣的好處,便無人知曉了,但是這樣的傳聞,早已不是秘密了,光流傳在山南修煉界就有幾個版本。
要不是覬覦這副寶圖的話,恐怕凌云洞也不會看在昔年兩家交好的份上,任流云谷依附于他,而招惹這樣的麻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凌云洞當然也懂,這些年以來,他為流云谷擋去了多少麻煩,恐怕便是這句話很好的佐證,但因為也想得到這幅寶圖,所以秦明道長便做主任由流云谷依附了。
可是這幾年的風風雨雨走過來,凌云洞只見風雨,不見彩虹,當然凌云洞里的有些人會說三道四,議論了。
這次不管紅須還是龍騰,不管他們是如何受到損傷的,有人提出要以此為借口,最終謀奪流云谷的寶圖才是正理。
就在秦明道長有些心動,想具體執(zhí)行這樣的操作時,他的師弟無影道長跳了出來,大嘴一咧,嘚不嘚地說了一番大道理,無非是講兩派交好已逾千年,切不可因為一幅圖絕殺了兩和氣等等。
秦明道長知道,他的這個師弟早年,無非是得到了青云上人的傳功之恩,總覺無以為報,平日里總將兩派的友誼掛在口間,所以才有此一論。
但是作為一派的掌門人,他考慮的可不僅僅是個人之間的恩怨,他要考慮的是能否從,兩派交好的關系當中得到某種好處,從而有利于凌云洞的長期發(fā)展。
因此,秦明道長經(jīng)過了一番苦思之后,決定借流云谷外門弟子大比拼的時機,派一人明里去的祝賀,而在私下里對他們的谷主施壓,然后將那幅寶圖順利得到手中,帶來凌云洞。
……
接到凌云洞秦明道長親自手書的訊息,已是幾日之后,流云谷谷主坐在流云大廳當中,手中拿著秦明道長的信札,良久沉默不語。
已是獨臂修者的何潤長老,從谷主的手中接過信札,只是淡淡的看了幾眼,便臉色大變。
信札說的極為客氣,秦明道長在信中說:聞聽貴派近日將舉行外門弟子大比,心中甚是歡喜,想我派中人又將以借此機會壯大云云。
然后聽說貴派外門弟子比拼的獎勵還沒有著落,所以特意派人送來一枚大魂珠,希望能在比拼結束之后,將之獎勵給比拼的第一人。而出于長遠些的考慮,希望貴派能夠拿出那幅青云上人的畫卷,也獎勵給此次比拼的第一人。
本來這樣千里送寶的事情確實是好事,你想想看。比拼結束之后,不管是哪一名弟子得了頭籌,一定都是流云谷的弟子,不管將什么獎勵給他,寶物依然留在流云谷里。
但是何潤長老接著看下去,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此次外門比拼,凌云洞竟然也派外門弟子來參與,而且派出的此人目前正坐在流云大廳里。
他們派出的這名外門弟子,境界竟然已經(jīng)達到了七重天。遍尋整個流云洞,不要說外門弟子,就是內(nèi)門弟子也找不出這樣層次的人來。
這不是明擺著外門弟子大比之日,第一名非此人莫屬嗎?怪不得凌云洞好心千里送寶,而且比拼,他們只是派來區(qū)區(qū)此一人前來。
第一名非此人莫屬,那是定然的了。
原來凌云洞只是為了謀奪青云上人的畫像。
何潤長老讀罷之后,不覺沖沖大怒。他將信扎置于地上,用僅剩的一只手指著對面端坐的,凌云洞外門弟子,就想開罵。
被凌云洞派遣來的唯一外門弟子,名叫龍躍。乃是龍騰的族弟,平日里和龍騰相當親近,他聽說自家兄長出事地點在流云谷附近,便對流云谷有所懷疑。當凌云洞要找外門弟子前來比拼的時候,在外門弟子當中遍尋最佳人選的時候,他第一個報的名。
龍躍面對比自己高了一個大境界的何潤長老,面不更色氣不喘,很悠閑的呷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笑瞇瞇的說道:“晚輩此次前來,是為了共敘兩派之間的友好,并沒有何長老所指責的那些事。”
谷主這個時候趕緊出來打圓場,他也笑著說:“當然當然,無非就是一幅畫而已,只要秦明道長說句話,我流云谷定當雙手奉上,有何必費這些手腳?。 ?p> 谷主的話里綿里藏針,暗含著譏諷。
就是啊,說什么獎勵給外門第一名,無非是獎勵給你龍躍,獎勵給你龍躍,無非就是獎勵給凌云洞。這種事情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何必又要費這些手腳呢?
幸好他前些日將楊立帶進了祠堂,不知道明日之后此子是否能順利出來,谷主在心里暗自想到,不覺明面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龍躍聞言也有些尷尬,他看到谷主在笑,也便跟著笑。一時間,諾大的流云大廳當中,盡是二人古怪的笑聲在回蕩。
只有楊立的師傅,呆呆的坐在他的座位上,一語不發(fā)。等他們流云谷,這些年來,只因這幅圖卷,被多少人惦記著。他們想避世靜修,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前些時來這里云游的紅須道長,何嘗不是打的這個主意?要不是谷主借力破解,竟然白送了他們一個天才,恐怕這個時候,這卷圖畫已經(jīng)到了凌云洞秦明道長的手中。
他們叫做流云谷,而人家叫凌云洞,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出于對方的算計,人家就要凌駕于你流云之上,你不服也不行。
在流云谷的孤峰之上,楊立一人孤獨的處在祠堂里,雖然經(jīng)過了短短的2日靜修之后,他感到自己的神識海里劇痛無比。要是他能跑出去的話,他早就跑掉了。
出于對谷主的信任,出于對流云谷青云上人的信賴,楊立還在苦苦的支撐。
他雖然入門未久,但已聽他的師傅告訴過,以他的特殊身體體質(zhì),天生沒有靈根,很難在空氣當中吸納天地靈氣,從而轉(zhuǎn)化為自身所需的元力,他要想修煉進階的話,一是在火焰山火焰海當中修煉才有精進,二便是吸納其他修者體內(nèi)的元力精氣。
第一種方法是上上之選,因為吸納天地之中的元素,和他的修煉方法大同小異,這種方法沒有副作用。
但是第二種方法卻是下下之策,非是迫不得已,絕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運用。因為在吸納他人體內(nèi)的元力精氣時,難免會將依附于對方的獨有信息也吸納了進來,不純的元力被吸收進來之后,一個煉化不好,便可以成為吸納者的負擔。
不久之前,楊立吸收的四級妖獸的妖元力便是明證。這種出自于妖獸體內(nèi)的能量,差一點要了楊立的命。要不是谷主及時出手,恐怕楊立已經(jīng)小命不保。
為了排除楊立體內(nèi)因吸收外力而產(chǎn)生的“毒素”,谷主不僅將劉晴推了出來,后者幫助楊立導出了煉化不了的氣息,也輸出了一部分煉化不了的精元力,卻也使得劉晴得到了不少好處,這是谷主始料未及的。
谷主帶楊立進入青云上人的祠堂,一則是為了碰碰運氣,看楊立是不是就是青云上人,早年選定的人選。二則是想穩(wěn)定楊立的境界,不讓后者神魂再次進入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
而是在一種清醒的狀態(tài)中吸納,煉化外力。這種有意識的吸納需要強大的神魂,作為支撐。而要產(chǎn)生強大的神魂,楊立就必須和他的祖師級別的畫像進行交流。這種交流,目前正在畫像虛影和楊立之間不斷的進行著,他們一虛一實間,不斷的進行著沖撞。
楊立的神魂,在這樣的沖撞當中,慢慢由虛變強,由小見大,他感覺得到,青云上人這幅畫像,他都不用在腦海當中進行觀想,就能夠得到壯大神魂的鍛煉。
而在這一天,有一人來到了孤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