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已過十二天。
返程的人越來越多,由于還是沒有任何關(guān)于季廚的消息收回,帳房的臉色愈加難看,閑言碎語自然是又重了幾分。
雖然,他們這些人并沒有任何權(quán)利??蓪τ跓o功而返的人來說,聽著這些話,自然心中不舒服,臉色也是不好看。
畢竟,也不是每個魂門人都會象他們所說的那般不堪。
確實是有人興沖沖而去,努力打探。莫說天下之大,暗中尋一人本就大海撈針,何況還是尋一個天下本無之人,他們又是如何能尋到消息。
所以,本就窩火,再回來聽著這些話,心中定然是莫名的焦躁。
為何會這樣?
帳房的勢力眼當(dāng)然是一部分,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多人打探到了另一個消息。
不止天魂郡,其它郡城的糧食都在往羅門的地盤運(yùn)。
糧食,雖是賤價如紙,可這卻是生命之本,這種離奇詭異的動作里面到底埋藏著什么,他們無法完全窺出,可隱約間總感覺有大事要發(fā)生。
他們將消息傳給韓渡,使得韓渡本就憂愁的臉又多鎖了一份凝重。
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他無暇顧及,當(dāng)下還是以找出季廚,糧食一事,對他來說,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見著韓渡的疲憊,魂門上下都充斥著埋怨,焦躁不安、甚至還有莫名的恐懼。
勞師動眾,該知的事件卻得不到任何進(jìn)展,而未知的又無力顧及,這只會讓各種不諧的聲音繼續(xù)發(fā)酵,且愈演愈烈。
而這些,田豐都看見眼中,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從這些無功而返的返程人中,他更確定了一點,季廚之所以完全找不到,這皆因為是趙成在作崇。
只有這樣,所有的一切才會合情合理,他還向吳家三兄弟及奄風(fēng)說出了他的假想。
為了將事情做死,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甚至連同田良一起毀滅,做到真正的毀尸滅跡。
因為田良好酒,而季廚正好釀得一壇好酒,他趙成為何會這樣安排,光憑這一點,其心已昭然若揭。
這是一箭雙雕,神鬼不知。
只不過,他沒能算到,為何會誤殺不喜酒的子望,才有今日之禍。
田豐的假設(shè)讓吳家三兄弟恍然大悟,他們?nèi)绾我矝]有想到這點,這是絕有可能,也只剩下這種可能,才會讓所有的人無功而返。
他們驚恐地看著田豐,漸漸地,臉上浮出憤怒。
“不動刑,卻想讓趙成那小人說出他心中的秘密,這怎么可能。這么多天了,來來回回還不是一樣,他不能證明自己清白,卻只是一昧的去回避,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田豐苦笑。
奄風(fēng)沉默,吳家三兄弟驚訝起田豐的話外之意。
這些田豐看在眼中,不以為然,繼續(xù)說道:“可是,門主雖是對趙成有好,卻對動刑一字也是只字不提,所以這是個機(jī)會。這個重?fù)?dān)只能我們來扛,你們也看到,現(xiàn)在整個魂門,就剩趙成過得最愜意了?!?p> 奄風(fēng)仍在沉默。
吳家三兄弟算是明白了田豐的意圖,他們話雖沒說,可卻能感覺后背己發(fā)涼。
“事總要有人做,田豐愿去做這樣的事,以下犯上在魂門是重罪,乃至死罪,田豐這點也明白?!?p> 田豐話說著停住,呼了一口氣,又苦笑了一聲,才接著說道:“如若這事仍不成,后果田豐愿一人去承擔(dān),如若真得了消息,那便是大家功勞,為了魂門,大家一起努力吧?!?p> 田豐無奈的言語仿似帶了凄涼之意,吳智聽著雄心亦起,他連忙說道:“田豐為魂門,能有此舍已之心,令我們兄弟三傾佩。你的假設(shè)與分析確實在理,為了真相,以下犯上就是真的會死,我們兄弟三也陪你扛了?!?p> 豪爽的話說完,吳家三兄弟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眼神均轉(zhuǎn)向奄風(fēng)。
這種眼神的含義,奄風(fēng)又如何會不知,他嗤起一聲冷笑,也懶得與之回話,隨即轉(zhuǎn)身向著監(jiān)牢方向走去。
“他這是…”吳智手指指著奄風(fēng)背影,一臉的莫名其妙。
“走吧,奄風(fēng)大哥不是不仗義的人?!币嗍强粗亠L(fēng)的背影,田豐卻笑起。
吳家三兄弟相互看過一眼,這才醒悟,三人忙叫著奄風(fēng)的名字跟了上去。
“今日,趙成可由不得你不說了。”
一聲自言自語后,田豐也快步跟了上去。
進(jìn)入監(jiān)牢,三人腳步聲先一步傳入趙成的耳內(nèi)。
這是很熟悉的腳步聲,趙成的臉繃緊,露出極為厭煩的神情。只是這種表情卻在田豐三人出現(xiàn)時消失,他掛著笑容倒是先一步招呼起。
田豐幾人沉著臉走進(jìn),分別坐定,他才開口說道:“趙成師叔…”
“季廚是嗎,你們與其來天天來我這,還不如下山找找,或許還更有希望呢。田豐才開口,趙成即刻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其實,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碧镓S冷冷說來。
“哦?”趙成眼眸動了動,露出了驚訝之意。
“可能師叔還不清楚,你呆這里這幾天,魂門上已發(fā)生了很多的事?!?p> 田豐看著趙成一臉狐疑,便將門主定期半旬,安排上千人下山尋找季廚一事說出。
“結(jié)果如何?”
趙成聽著上千人下山,臉上驚訝,他連忙問起。
“緊張了是嗎?”田豐不屑地笑了下,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大可放心,大部人回來了,沒找到一點消息。”
“這是當(dāng)然了,黑市都找不到的人,敢去指望魂門能找到?”趙成失落,言中之意有了惆悵。
“師叔聽著覺得失落,可田豐想,師叔心中應(yīng)該是暗自高興才對?!碧镓S說。
“你什么意思?”趙成顯然聽出話外之意,緊了緊神情。
“趙成師叔,為了季廚的事,田豐這幾日也不好睡,日思夜想,突然有了個假設(shè),說不準(zhǔn)會給你帶來驚喜?!碧镓S笑著說。
他的笑容有點難看,更是包含著另一層含義,令趙成不寒而栗,他亦是變得嚴(yán)肅起。
隨后,田豐說出了他的假設(shè),見著趙成臉色沉下,又平靜地說:“說吧,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何苦為難整個魂門呢?”
“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阿。”趙成惡狠狠地盯著田豐,繼續(xù)說道:“我說了,我不知道,我更不可能去殺了田良,更別說子望了。”
“看到了吧,師叔仗著是長輩,不管怎樣問都是有恃無恐的。”
聽著趙成的回話,田豐轉(zhuǎn)頭向著吳家三兄弟及奄風(fēng)苦笑。他的話才說完,吳家三兄弟臉色拉下,走近趙成,定住他的身體。
趙成恍惚間明白了,他惡惡地說:“你們敢?”
“得罪了。”田豐亦走進(jìn),輕輕拿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再問:“還是說吧,告訴我們季廚在哪,這對你來說,只是丟點面子而已,其實并不是壞事。”
“想讓我屈打成招,我趙成就算被廢所學(xué),可骨頭還是硬的。”
趙成倔強(qiáng)起,嘴上不讓一分一毫。畢竟他確實是一個長輩,如今這模樣就已經(jīng)是大損他的尊嚴(yán)了,何況魂門弟子還想私下對他動刑,這可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他不會害怕,更不想退讓。
然而,他小看了田豐,以下犯上這種事,他又怎會不懂。他敢動趙成,必然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他田豐很清楚,門主給他派發(fā)任務(wù),這正好是自己表現(xiàn)的很好機(jī)會。
過了這村,沒有這店的事。
他怎肯錯失。
當(dāng)然,趙成說得這么直白,他可不想太過明目張膽,惹火上身。所以,他只是微笑著說道:“師叔,現(xiàn)在整個魂門都知道你勾結(jié)黑市,這本已是死罪,又何來屈打一說。再說田豐也知道什么是尊師重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呢?!?p> 田豐話說著,輕輕轉(zhuǎn)了下趙成的手腕,見著趙成身體隨及傳來觸電般的驚顫,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還是說吧,季廚到底在哪?”田豐問。
趙成手臂上的骨頭是粉碎性骨折,俗話說傷筋動骨躺半年,而他這藥才上還未一個月,豈容得田豐這般轉(zhuǎn)動。
這輕輕的一動,不說疼痛難忍,不說前面治療養(yǎng)護(hù)會功虧一簣,光是這樣亂動,手臂骨頭很容易全部崩裂,繼而錯位橫生。
對趙成來說,這一雙手就真的徹底廢了,而且還要常年忍受骨刺的痛。
這一點,趙成豈能不懂,奈何如今的他已如案上之肉,只能咬著牙,吐出兩字,“惡毒?!?p> 田豐沒有生氣,他只是很平靜地重復(fù)季廚在哪,見著趙成沒給答案,他就輕輕轉(zhuǎn)起他的手。
這對于常人來說,根本不會產(chǎn)生任何疼痛,而且也完全有力氣可以抵抗??哨w成不一樣,他的兩只手臂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
轉(zhuǎn)瞬,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冒出,甚至,所有人都聽到了骨頭崩裂的聲音。
“季廚在哪?”田豐無視,仍平靜地問。
“小人。”趙成回答的聲音已在顫抖。
田豐繼續(xù)轉(zhuǎn),繼續(xù)問,趙成已無力回答,只是盡所有力氣抵抗著這急劇襲入腦海的痛楚。
“很疼是吧,很疼就喊出來,把季廚下落也喊出來。”
“卑…鄙。”
趙成沒有喊,可他說出的聲音己很虛弱。滿臉的汗如出水一般,完全被浸透,冷汗凝結(jié)成珠,從在臉上肆意流淌,濕透衣領(lǐng),跌落地面。
很快,趙成的左手又一次徹底被廢,所有人都聽到了微弱卻又牽扯神經(jīng)的連續(xù)崩裂聲,甚至,所有人也看到,趙成所忍受的疼痛也到了極限。
因為,他的眼眸怒力地眨,他想要再次撐住,可再是怒力,眼瞼還是不由控制地慢慢閉合,而且,眼瞳的光越來越暗淡。
奄風(fēng)忙制止了田豐,田豐松開手,甩了甩手腕,站起走到了他的對面,兩眼直直地看著趙成。
“我要見門主。”
低著頭,使勁地喘過幾口氣,趙成嘶啞著干渴的聲音。
“門主不會見你的,你想告狀?”田豐笑。
趙成抬頭,臉上的皮肉又抽了抽。
“就算門主會見你,你想說我們對你動私刑?然后,以以下犯上的罪治我們?”田豐笑了笑,看了趙成,停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師叔,你太天真了。”
趙成沒有回答,雙眸卻有了驚恐。
“有誰可以證明,我們對你動私刑,師叔你又哪里可以提供證據(jù),說我們對你動了私刑?”
田豐說著,目光轉(zhuǎn)向著吳家三兄弟及奄風(fēng),他們之間的眼神之中有著暗合之意,而服侍他趙成的三人聽著這話,卻是快一步離去,離開這是非之地,是非之人。
這些趙成都看見眼中,他又怎能不懂。
“你.......”他語塞,一張臉繃得發(fā)黑。
此時,他才深深地領(lǐng)悟,人心是何其險惡。
田豐說得沒錯,沒有人會為他作證,而自己受傷的手臂正被竹片固定,不是專業(yè)的醫(yī)者,甚至沒有人可以察覺他的骨頭已經(jīng)錯位。
“說吧,只要把季廚說出來,你什么機(jī)會都有,我可以馬上請來大夫,重新給你手臂骨回位,甚至你大可在門主前告我一狀,說我田豐動了你手臂,我田豐也自然會承認(rèn)的。而你不說,這些所有的事都沒有會知道。”田豐說。
“我........不知道?!壁w成頂著田豐那焦灼的目光,咬著牙,顫抖地回答。
田豐愣住,一張臉變得極為難看。
在他的眼中,趙成可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長輩,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按道理,他會說的。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他全部做過考量,凡人成功需要有所付出,所以他田豐甚至也準(zhǔn)備犧牲一些自我,來準(zhǔn)備上位。
所有的一切,為的就是等這一刻,未曾想竟然會是這種局面。
田豐氣惱,失了主張,抬頭向吳家三兄弟及奄風(fēng)投來求助的目光。
“不是還有一只手嗎?”奄風(fēng)平靜地說。
聽著這話,吳家三兄弟當(dāng)場愣住,不知如何以對,就連剛剛在動手的田豐也被震住。他向著奄風(fēng)看去,只是他那一雙深邃的眼,完全看不到一絲波瀾,只有冷切心扉的寒。
“說吧,季廚在哪?”田豐的額頭也突然冒出了汗水,他仍在逼問趙成。
趙成沒有回答,只是用著憤怒的眼,看著奄風(fēng)。
見著沒有回應(yīng),田豐咬著惡牙,又一次走進(jìn),抓起了趙成的另一只手,繼續(xù)問起,沒有回應(yīng),仍是轉(zhuǎn)起趙成的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此時,趙成已沒有冷汗再冒出,可以看到的是他的臉變得極為的痛苦,也極為的蒼白,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奄風(fēng)。
奄風(fēng)靜靜地看著,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而冷汗,則是從吳家三兄弟、從田豐額頭急劇冒出,繼續(xù)落下。
這樣不行的。
這是他們的直覺,他們能感覺到當(dāng)下的趙成已是極為的虛弱,稍稍一用力,昏厥過去還是好事,要是一個沒熬住,直接掛了,那麻煩可就真大了。
奄風(fēng)太冷血了。
他們看著奄風(fēng)無動于衷的臉,很快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
“季廚在哪?”
田豐又一次問起,只是他再也不敢去扭轉(zhuǎn)他的手臂了,因為他真的極有可能會熬不住。
“奄風(fēng).......你會下地獄的?!壁w成痛苦的臉被怒火扭曲,變得恐怖。
“我只想知道,季廚在哪?”奄風(fēng)平靜地問。
“松手?!?p> 怒火算是徹底爆發(fā),他側(cè)頭對著田豐怒喝過,田豐被震住,神情一動,慌忙松了手。趙成的兩只手又一次完全被廢,可他此時似乎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他站起,晃蕩著兩只不受控制的手,走到奄風(fēng)面前,緊緊地盯著奄風(fēng)小許。
“奄風(fēng),田豐做這事,還情有可原,他想要上位,可你......你奄風(fēng)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這種人應(yīng)該下地獄?!?p> 趙成喘著氣,似乎是怒火蹦出了他平生最大的力氣,他咆哮了。
“你放心,我會下地獄的,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也別動火,我們要的答案,其實很簡單?!毖亠L(fēng)亦是盯著趙成,冷漠著神情,繼續(xù)說道:“如果,硬要說起緣由,你趙成可是咎由自取,你要清楚,沒有原罪,又怎會有元兇?”
“元兇?”
趙成怔住,片刻的時間,他笑了,那笑容伴著痛苦而出的冷汗,一張蒼白的臉變得極為猙獰,他喘著氣,努力著用起最大的音量,大聲說道:“你說我是元兇.......,到底誰是原罪,誰是元兇,那可是長續(xù)啊.......”
“我知道,可是長續(xù)長老已經(jīng)失去兒子了,而你卻還隱藏著真相?!毖亠L(fēng)冷漠。
“我沒有殺死子望,我不知道季廚的下落?!壁w成咆哮著,身體在搖晃。
“田豐,看來趙成的嘴還是很硬。”
奄風(fēng)的話外之意很明白,他希望田豐繼續(xù)上刑,可是田豐猶豫了,他很清楚,這種尺度,到此已是最大限度,要是在弄下去。
他真的兜不住。
他將眼神又一次投向吳家三兄弟,吳家三兄弟亦是露出遲疑的神色,他們亦是明白,這游戲,沒有長輩的支撐,他們根本玩不起。
可眼下,要不要繼續(xù),這真的是個很要命的問題。
“我明白了,季廚是真的死了,所有人都被騙了?!蓖蝗婚g,趙成笑了。
“你什么意思?”田豐愣住。
“一定是韓渡那小子殺死了季廚,他一定知道季廚的下落。”趙成說。
“你胡說什么?”田豐惱怒。
“奄風(fēng),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你一定知道的,這件事情你最清楚的是不是。只有這樣,所有人連黑市才會找不到季廚,一定是韓渡那小子殺了季廚,他在玩弄整個魂門,報復(fù)整個魂門啊.......奄風(fēng)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趙成越說越激動,他蒼白的臉甚至由于這種激動,突然有了紅潤之色。他走進(jìn)奄風(fēng)身邊,想伸手抓住的肩頭,征求他的同意,可他的兩只手莫說抬起,甚至連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他只能用著泛紅的眼睛看著奄風(fēng)。
奄風(fēng)沒有回應(yīng),只是冷冷地直視趙成。而在邊上聽著的田豐,卻忍不住,大聲罵起趙成,“趙成,你瘋了,竟敢誣陷門主,要不是門主仁慈,你趙成早就死了?!?p> “我沒瘋,一定是這樣的,我要見韓渡,我要當(dāng)面和他對峙?!?p> 趙成話說著,就要往門外沖,可吳家三兄弟隨即攔住了他,他們怎么可能讓趙成這樣去見韓渡。
趙成掙扎著,仍出不得門,就沖著門口大喊起,“韓渡,你這個小人,有種你就來見我.......就是你殺了季廚......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趙成憤怒的呼喊,聲音卻越來越弱,最后變成癱坐在地上,變成了不甘而又柔弱的哭泣。
見著趙成突然變成這樣,田豐與吳家三兄弟也都失去了主見,他們不敢相信趙成的話,卻又見著他這個樣子,便是知道,事情變得麻煩了。
說不定,趙成真被逼瘋了。
“怎么辦?”田豐不安地轉(zhuǎn)頭,向著奄風(fēng)征求意見。
奄風(fēng)沒有回答他們,只是蹲下身,低聲地問起趙成,“你真認(rèn)為是韓渡殺了季廚?”
趙成止住哭泣,抬頭看著奄風(fēng),眼中露出惶恐的神色,只是在短短的時間,他肯定地點下了頭。
“既然你這么堅定,那我奄風(fēng)就幫你一把,將你所說的一字不漏地說給韓渡聽,你以為如何?”奄風(fēng)冷漠地說。
趙成又一次怔住,整個人就如被抽空了思想一樣的,他茫然地看著奄風(fēng),卻是忘記了如何回答。
“我想,如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三天,等所有人回來,如果還是沒消息,他一定要來見你,甚至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見你。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希望你能活過這三天,然后好好想想,要怎么在魂門一眾之前,打垮韓渡吧?!?p> “我替魂門謝謝你?!崩懔税肷危w成回了神,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不用謝我,我想你是會輸?shù)模n渡要證明他的清白,他一定會戳穿你的謊言的?!?p> 奄風(fēng)笑了笑,不顧趙成的驚愕,徑自站起了身子。
他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奄風(fēng),你真準(zhǔn)備把這消息告訴門主?”田豐驚,低聲問。
“我想,我們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起碼這也算是個消息吧。”奄風(fēng)平靜地說。
田豐頓了頓神情,惶恐不安地點下了頭。
“我們走吧,順便讓門口候著的那三人進(jìn)來,幫趙師叔看看,他的氣色可是不太好。”
話才說完,奄風(fēng)第一個踏出監(jiān)牢,而吳家三兄弟及田豐也緊隨著跟出,他們并沒有看見,走在他們前面的奄風(fēng),露出了無聲的笑容。
那是......
來自地獄惡魔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