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紗這段時間還好嗎?”
當(dāng)韓渡注視著奄風(fēng),奄風(fēng)也不回避眼神,那一雙閃亮的眼睛亦是在盯著韓渡。恍惚間,韓渡感覺到一種不可言說的微妙感覺。
“托門主的福,凌紗近來一切都安好?!?p> 奄風(fēng)應(yīng)答,言語沒有帶著絲毫的感情,那是一種很冰冷的話,就連在座的古陽等人也從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察覺到了異常,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兩人身上。
“那就好,本座心中正好有些疑惑,你去叫來凌紗。”韓渡試探著問道。
話說完,韓渡的眼神就向著其他人掃過,話雖未說出口,可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他們之間有私事要談,要讓他們回避。
好奇之心是人都有,可韓渡明顯有逐客之意,他們豈能看不出,自然是起身準(zhǔn)備告辭,也好去為明日之事準(zhǔn)備。
而就在此時,奄風(fēng)卻說話了,制止了他們的離去之意,“我覺得沒必要叫凌紗來,她的事情我很清楚,你直接和我說就可以了。”
針鋒相對,同為獵人,只有直接面對最強(qiáng)對手,才能提高自身的本事。
這一點,奄風(fēng)醒悟了,他不想退讓,更不想讓凌紗再被牽扯其中。他很想看看,當(dāng)著眾人的面,韓渡要處理那一件事情。
在冷遂的眼眸中,韓渡亦是定住了神情。
空氣仿佛在無言的停滯,旁人只能看出的是那種壓抑的氣氛,可韓渡卻很清楚,這是不肯相讓的逞強(qiáng),而且這事情好似已超出了他的預(yù)計。
“如玉,拿出來吧?!逼痰臅r間,韓渡輕輕的呼過一口氣,對著一直沒有說話的如玉開了口。
如玉點頭,伸手入封腰,將那一塊紅綢布遞到了突然間愣住的奄風(fēng)手中。
“我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韓渡的話很輕,好似怕驚醒什么一樣。
奄風(fēng)遲疑地看著韓渡,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設(shè)想,與此之間,他也看出了韓渡如玉及墨武三人的彷徨,顯然事情是變得更復(fù)雜了。
而長續(xù)看著這一塊紅綢布,眼眸壓低了,漸漸地,他似乎明白了奄風(fēng)為何在那一夜會自告奮勇地提出他的見解,更清楚了奄風(fēng)為何會義無反顧地要親自下山。
趙成會殺了他。
其實他早就清楚的。
一切都是因為凌紗。
仿佛間,長續(xù)感覺到有一根針深深刺入了他的心扉。
至于,大廳中的其他人,也屏住了氣息,他們再是不懂,也很清楚這一塊綢布出自哪里。
因為,偌大的一個魂門,能穿裙子就只有那么幾個,而那種紅綢布的布料,出自何人之身,又為何會落入如玉身上,這一切都已不用言明其意。
短短的沉默,韓渡笑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他已經(jīng)看穿了可以看穿的東西。
“還是你先說說吧。”韓渡擺手,示意眾人坐回位置,才對著奄風(fēng)說起話。
奄風(fēng)在沉默,在遲疑,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又在搖擺,搖擺于那種不知所謂的恐懼。韓渡和藹地笑過,對著他堅定地點下頭,奄風(fēng)才抬頭,皺著眉頭,將那一夜遇到如玉襲擊的話說了出來。
聽著奄風(fēng)的述說,所有人詫異,他們將目光移向韓渡三人,本以為韓渡三人也會與他們一樣的表情,未曾想,他們看到的卻是,三人會心的笑容,那是釋然的表情。
“這就對了,事情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表n渡對著奄風(fēng)說完,又對著如玉點下頭。如玉合著墨武,亦是將他們?nèi)绾稳〉眠@一塊紅綢布的事情說出。
在如玉說完,韓渡隨即對如玉及其時間性做了說明,同時為了避嫌,韓渡還讓如玉仔細(xì)回憶當(dāng)初,如玉還列舉了好幾個可以作為見證的下人,他們被韓渡喚來,一一對如玉做了見證。
結(jié)論很快就得出,顏如玉,在那一夜,真的沒有去后山的小屋。
為何會這樣?
所有人再度錯愕,他們此時的腦袋感覺被混亂的麻繩纏繞,全然沒有頭緒。
“到底誰在落井下石?”奄風(fēng)凝眉,懸針印又起。
“是誰這是小問題,更大的問題是,到底是何人能將布局安排得這般滴水不漏?!表n渡話說著,臉上也沒了笑容。
是啊,到底是誰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呢?
為何魂門之中,又隱藏著另一個身形與如玉身形如此相似之人呢?
她又是誰?
她又有如何的動機(jī)?
到底魂門明面之下,又掩藏著如何的暗流?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答案,就連猜測,都無從下手。
大廳中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恐懼。
“古陽師伯,你的弟子賈忠人呢?”如玉淡淡笑過,問起古陽。
在此時,如玉已是揭開疑惑,賈忠此人的嫌疑算是解脫,那個蒙面女應(yīng)該不會與賈忠搭上關(guān)系,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很好奇賈忠的動機(jī)。
而對于賈忠,了解他的人自然是古陽,所以她才會有如此一問。
“難道你是說?”如玉的話,讓古陽驚悚,短短的低頭一陣思索,他又抬頭對著如玉說道:“聽如玉這么一說,老朽還真感覺古陽最近有點奇怪了?!?p> “此話又該怎么說?”韓渡壓眉,連忙問道。
“這......這老朽也說不上來,以前感覺賈忠是很不上進(jìn)的,這段時間我感覺他變了很多。”古陽說。
“這是好事啊,這樣,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何不叫他來見見面呢?”韓渡淡淡地問。
“他正在清流殿中呢?!?p> 如果賈忠真有嫌疑,古陽作為他的長師,亦有不可逃脫的責(zé)任,見著韓渡問起,他忙讓仆從喚來了賈忠。
賈忠一到來,見著魂門的權(quán)重幾乎都在場,一撇眼更是看見了奄風(fēng)手中的那一塊綢布。瞬間,他明白了所有,他冷靜地站著,沒有露出一絲驚慌。
古陽隨即將剛剛談?wù)摼I布一事說來,賈忠眼中愣愣地看著如玉,直至古陽話說完,他才裝著驚惶,連忙說道:“這事情,弟子不知啊?!?p> “本座有一事不明,我聽如玉及墨武說起過,在我們下山之前的那幾天,你一直在纏著如玉,這又是所謂何事呢?”韓渡平靜地問。
“這........”賈忠回望古陽,頓時語塞。
“這是老朽的錯。”古陽見著賈忠的樣子,連忙說道。
“古陽師伯,這話又是如何說來?”韓渡驚訝。
“都怪老朽啊?!?p> 古陽露出慚愧之意,鼓動著他薄薄的兩片臉頰,將他擔(dān)心韓渡會引起魂門大亂,怕重蹈十五年前的劫數(shù),才會有賈忠頻頻去尋找如玉一事。
“這其實不怪賈忠,是老朽糊涂啊,沒能看出門主賢德,真是慚愧?!惫抨栒f著低了頭。
“看來是一場誤會了,古陽師伯無須自責(zé)?!表n渡笑著,繼續(xù)說道:“可是,本座倒是很想知道,魂門在十五年前發(fā)生了什么?”
“這........”古陽側(cè)頭看著長續(xù)與厚成,見著兩人黑沉著臉,他又打住了話語。
“機(jī)密,對本座也不能提起?!表n渡問。
“往事不堪回首,前門主在當(dāng)初就有下過嚴(yán)令,舊事不可重提,就算重提也是無濟(jì)于事的。”古陽說。
“好吧,既然如此,大家就早早休息,明日開始正式查找季廚,就是翻了天羅大陸,也要把他給找出來,大家多多上心吧。”
韓渡見他們?nèi)藳]有一人有愿說之意,也就不再勉強(qiáng)。
眾人點頭。
“還有,對于假如玉一事,看似浮出水面,如玉與奄風(fēng)的隔閡也消除,可這人既然能做事做到這種程度,事情絕非是這么簡單的,日后大家行事還是要多多小心。”
韓渡再次提醒。
眾人又一次點頭后,這才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