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聰明嗎?
顯然,在墨武的心中不是這樣定義的,如果真是一場對決,他或許已經(jīng)受到重創(chuàng)了。
旁支微末,決定成敗,這是一個不可疏忽的大問題。面對致命敵人,如果防范出現(xiàn)任何破綻,都是致命的問題。
遠水永遠救不了近火,這是墨武始料未及之事。本以為清流覆水最強,怎料就在他真氣才動起不久,他背負(fù)的那把大長劍卻悄悄地發(fā)生了動靜,那種想要要出鞘的動靜。
這是警訊?
他雙目變得驚悚,也就在這一瞬間,些許的汗水悄悄的掛在了他的額頭。
如玉智高一籌,霸仁的那一個辦法用在了自己身上,完全出乎意料,又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短短的時間內(nèi),顏如玉能將清流心訣玩得如此爐火純青,出神入化,這一點墨武自嘆不如。
而就在墨武略微慌張之時,他卻感覺到背負(fù)的劍又恢復(fù)了平靜,他忙看去顏如玉。氣盾,被顏如玉開出,并急劇加厚,準(zhǔn)備抵抗來襲的攻擊。
原來如此!
墨武臉上泛起笑容,雙手一揮,覆水疾速而來,真氣二度又開,覆水二連擊連續(xù)施展。如玉只得硬著頭皮,學(xué)著墨武,真氣二重,連開兩氣盾。
覆水至,氣盾碎,如玉汗水落,連連后退。
勝敗很快得出,墨武俯首低語:“墨武慚愧,勝之不武?!?p> 如玉抹過額頭的汗水,回頭朝著監(jiān)司點下頭,監(jiān)司隨即宣布了結(jié)果,清流長老,墨武入選。
“這到底怎么回事?”
“就結(jié)束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包括韓渡在內(nèi),所有人沒能察覺到大長劍被撼動的那一絲微末。
觀看之人愕然,他們都看到了墨武當(dāng)初的驚慌,他們有理由相信,一定是顏如玉勝出的,可為何會變成這樣?
“墨武與如玉的比賽已是結(jié)束,不知各位可有意見?”韓渡站起,鎮(zhèn)定地問著。
竊語聲靜下,他們能有何意見,本來墨武本事高出如玉,而顏如玉也全力進行抵擋了,這種結(jié)局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正常得不能在正常。
可是........
所有人的腦海卻浮起很不正常的感覺,無語之下,他們只能說,韓渡三人太不簡單了。
眾人糾結(jié)無語的表情,韓渡無所謂,第一個目標(biāo)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就是他的事,正式輪到門主選舉了。
不待監(jiān)司說話,他已走上演武場,看住了長續(xù)長老。那種眼神是堅定的,是犀利的,那是一種達到目的,不容任何人去撼動。
即便青劍客安然地坐著,包括韓渡在內(nèi),所有人都知道青劍客針對他,可這最重要的一點,他也漠視了。
可這又有什么辦法呢?
即便不漠視,韓渡也沒有辦法,那種差距帶來的問題,根本不是他能考慮的。他只能先按著計劃贏得比賽,然后相信顏如玉。
這不是劫數(shù),這只是歷練。
雖然這話讓他聽著,覺得很搞笑。
韓渡的目光極具挑釁,長續(xù)手中的拳頭在握緊,犀利的眼神下,嘴巴抿住,卻在微微動著,牽扯了高聳鼻梁的神經(jīng)。
他很憤怒。
他邊上的吳家三兄弟顯然感覺到了。
長續(xù)上場,結(jié)局必敗。
這就是不可置疑的答案,吳家三兄弟心中明了,可他們卻不甘于命運的安排。
“長老,就讓我先去會會韓渡吧?!眳侵堑吐曊f道。
聽著這話,長續(xù)眼睛不離韓渡,輕輕點頭,算是應(yīng)肯。
“吳智,你怕不是我對手吧?!本驮趨侵且叱?,韓渡說話了。
“一切拳下見真章,凡事有個例外,韓公子這樣說話,未免太過自大?!眳侵钦f道。
“你們吳家三兄弟一人一人上,來個車輪戰(zhàn)什么的,我怕倒是不怕,只是覺得挺浪費時間的,再說有人怕沒這耐性坐在這了?!表n渡說著,撇過一眼青劍客,又回了頭,淡淡說道:“不然,你們吳家三兄弟一起上吧,這樣對大家都好?!?p> “好大的口氣,那就別我兄弟三人欺負(fù)你了?!眳侵撬煺f著,應(yīng)了韓渡的話。
雙拳難敵四手,這種寡不敵眾的局面會不會又被顛覆呢?
聽著他們的對話,青劍客來了精神,眼中又泛起光亮的光芒。
而受邀之人也提起了興趣,韓渡很強,這個他們清楚,可是以一敵三,這個是不是太過夸張,何況他們?nèi)嗽诨觊T也算是可以上臺面的人。
不過,魂門的人在沉默,就算吳家三兄弟三人一起上,對付韓渡,亦是敗多勝少的,甚至可以說是毫無勝算的。
光是他韓渡展示的元流本事,那種差距,就足以輕松地一舉擊敗三人。更不說他還有清流的本事,那個才是他的根本,如今能達到何種程度,無人可知。
只是,所有魂門都私下揣測過,他韓渡是三人之首,那清流本事應(yīng)不亞于墨武。那么,憑著元、清二流皆為青碑之上的本事,去對陣吳家三兄弟,簡直就是碾壓。
這并沒有什么值得賣弄,這叫欺負(fù)。
除了外人,魂門人的臉上都掛上了不屑的神色。
等著吳家三兄弟上場,韓渡的眼神緩緩地一一掃過眾人,臉上又浮起了笑容,淡淡說起話,“就如大家心中所想,我韓渡是競選一門之主,可也不想勝之不武。這樣吧,我在這表態(tài),我韓渡與吳家三兄弟對決,絕不使用剛剛的本事?!?p> “........”眾人啞然。
為何要這樣?
自斷一臂?
這韓渡又在搞什么把戲?
“好像變得有趣了。”受邀之人側(cè)目,撇到了青劍客悄悄浮起的笑意,他們也更加來了精神。
“可是,憑著清流心訣,你的本事應(yīng)該不比墨武差吧,那樣不是一樣穩(wěn)操勝券的。這不是做戲給人看,把我們當(dāng)猴耍嗎?”觀看人群中,有人不服,大聲說出了話。
說這話的人是清流古陽師伯的弟子賈忠,他一時口快,話聲說出,忙捂住了嘴巴。
因為他看到,所有人都將眼光,帶著驚訝與詫異的眼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就連他的師傅也是猛然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盯住了他。
賈忠的話令他蒙羞,羸弱身體,門藝不精,話鋒卻要出頭,顯然這和他的中庸之道是相悖的??墒撬罱K還是不甘地收了目光,轉(zhuǎn)頭看住了韓渡。
因為,古陽一個失敗者,他連挑戰(zhàn)墨武的勇氣都沒有,長老之位都丟了。相比較賈忠的勇氣,他承認(rèn)自己懦弱了。
“還真是過分了呢?!表n渡亦是盯住了賈忠,淡淡地笑出了聲。
是過分了。
所有人都是這個意思,他韓渡肯自廢一門心訣,這對吳家三兄弟來說,就是極大的退讓。
可是,所有人轉(zhuǎn)念一想,也在隨后變得沉默,賈忠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而是完全在理,就算韓渡那樣做,結(jié)局依然是不可改變的。
把他們當(dāng)猴耍?
確實是這樣,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沒有人去想過,就算有想過,也沒有人愿意說出來而已。
“我知道你們怎么想,無非不想看到我贏得比賽而已?!表n渡依然從容,淡淡說著。
他的眼又一次走過眾人的臉,落在了對面的吳家三兄弟,停頓了片刻,他再一次說話了,“那么,為了我的門主之位,為了即將成為我的門徒,我決定不使用元流本事,也不使用清流的心決,這樣一來,大家滿意了吧?!?p> 沒聽錯吧?
韓渡到底想做什么?
眾人一次又一次被驚呆。
“你的意思是......你要用魁流心訣去對陣魁流的人?”賈忠又一次說起話,只是這一次言語有點顫抖。
“是的?!表n渡對著他點頭。
嘩然,此話一出,所有人又被震驚。
“瘋子!”
“這不可能的,是不是聽錯了?!?p> “沒聽錯,是韓渡腦袋有問題,他在亂來。”
類似這一類的話,在一眾之人起起落落,不肯停歇。
“你說的不是玩笑?”幾乎同時,吳家三兄弟錯愕過,回過神,異口同聲地問。
“千真萬確,我決定使用魁流的心訣來打敗你們?!?p> 韓渡認(rèn)真地說著,轉(zhuǎn)過身,眼神對住了長續(xù),隨后而來的言語提高了幾分,也嚴(yán)肅了幾分,“我想我說出的這種競賽辦法,大家應(yīng)該沒有任何意見了吧?!?p>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贏了,我們也無話可說,大家也會心服口服吧。”
確定了韓渡的話,演武場周圍幾乎都是這樣的低聲話語。而被韓渡盯住的長續(xù),卻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汗水,他繃著一張臉,沒有說一句話。
他心里想什么,韓渡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懶得理會長續(xù)長老,而是轉(zhuǎn)了身,又對住請流與元流之人,突然間說出的話帶了邪魅之意,“不過,既然我這么討好你們,那不如我們就加點籌碼上去,那樣不是更有意思嗎?”
籌碼?
什么籌碼?
清流元流的人懵了,他們看到了韓渡的神情變得冷漠,帶著蕭殺之意的冷漠。當(dāng)他們眼光移過魁流,看到了魁流有些人的額頭突然莫名其妙地掛了汗水。
韓渡學(xué)魁流心決一事,是被保密的,可是魁流還是有一些人了解內(nèi)情的。而就在韓渡學(xué)魁流心訣時,他就病了。此時,他又這么巧的說出這話,其中的含義,不用多去解說,已讓人不寒而栗。
就連吳家三兄弟也感覺到了心的顫抖,他們恍惚看到了他們的命運,就如狂風(fēng)暴雨下,一帆小舟在蒼茫的大海中,隨著驚濤駭浪在搖曳,沒有未來的搖曳。
“沒人說話了吧,沒想到你們也是這么弱小,永遠都是這樣,賭不起卻又愛想著異想天開、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韓渡冷冷地問。
“怎么賭?”賈忠不以為然,在低著聲嘀咕。
“你給我閉嘴?!惫抨枱┰?,再也無法忍受,回頭惡惡地訓(xùn)罵。
此次的事情已遠遠超出了門主選舉的范疇了。
“生死狀,如果大家同意我使用魁流本事,那就讓我與吳家三兄弟定下生死狀。反正,我的死,在你們眼里是喜聞樂見的,這不正是個好機會,你們好好祈禱下,或許吳家三兄弟就幫大家圓了這個愿望了。”
韓渡的話,又一度讓人語塞。
這話說得.......
這還沒上位就來殺雞儆猴嗎?
吳家三兄弟會死?
太極端了!
再仿佛,心被窺穿,那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痛。
所有人抿緊嘴,繃起了臉,不肯說話。他們的眼神停在了滿頭大汗的吳家三兄弟頭上。緩緩地,吳家三兄弟的眼神移到了長續(xù)臉上,看到了他也是一樣的汗水,掛滿了臉龐。
而就在此時,一句話聲石破驚天,驚呆了眾人。
“我同意,這是韓渡自己要尋死,我們沒有理由不成全他?!壁w成在這一刻,神情激動著站起,大聲說出了憋在胸口太久太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