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是驚愕憤怒,然而古陽,作為同是清流之人,他卻很快淡定了。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清流一脈還是人才輩出,真是令人欣慰啊?!惫抨柨粗w成,淡然了言語。
“不就是覆水一技,又不是不會,有什么值得夸獎的。他這剛上手的覆水而已,能到藍碑五線滿嗎?”趙成眼神睥睨,對古陽的話十足反感。
“對于一個常年神技不進,卻在短時間能突破五重,這可是值得欣慰的事啊。趙成師弟,你這樣可沒有長者之風(fēng)呢?!彪m然古陽也在爭長老一位,可他還是苦口婆心的勸阻。
為尊者,當(dāng)知儀態(tài),為長者,當(dāng)存風(fēng)范,這是他一貫的風(fēng)格。
趙成很清楚古陽的為人,卻從來都沒把他當(dāng)回事,作,這是他對古陽的唯一評價。
一聲冷哼過,他轉(zhuǎn)了頭又一次盯住了墨武,在他的心中,墨武是絕對不能突破藍碑五線的。
墨武閉目,念力全開,那些懸浮在空中水珠并沒有崩裂,也沒有被真氣渡上。只見得水珠搖晃著,在虛空中間緩緩移動著位置。
“水珠竟然可以在空中凝結(jié)?”
水會流,這個他們知道,可水在空中游,這事就荒誕了。
可事情就在眼前,那些受邀之人顫栗著起身,惶然脫口,幾度揉眼之后,才撐著半張合不攏的嘴巴,相信了這個事實。
覆水神技,用真氣崩裂去渡銳,再凝聚攻擊,這才是覆水之道???
其他之人,不說魁流元流,就連熟知清流神技的清流一眾也愕然了。他們不懂墨武這又是搞的那出戲。
雖說眾人驚愕,但趙成變得輕松,他靜靜坐下,言語帶了鄙夷的味道,“這是耍花嗎,舍近求遠,看來不過如此而已,還擔(dān)心多了一位對手?!?p> 趙成的話,古陽卻無心去聽,只見他眼神露出了糾結(jié)的眼神,茫然著僵滯了話語,“覆水本無常,何慮要怎收,這是魂門先祖遺留清流心訣的尾句。枉古陽窮盡一生去鉆研,未曾想會是今日被一后輩點悟,古陽敗得心服口服?!?p> “老怪物,還沒輪到你上場,胡說八道什么呢?”趙成轉(zhuǎn)頭,一臉的厭惡。
“古陽以為,藍碑五線必破,趙成師弟你好自為之吧。”古陽神情全無欣喜之色,而是極為的沮喪。
“難道.....”趙成心中一震,慌忙轉(zhuǎn)頭,看去虛空之間,轉(zhuǎn)瞬間,他惡惡地咬起了牙。
“難道這是?”
在趙成愕然之時,監(jiān)司也是漲著紅臉,再也顧忌,想要大聲地吼,又被激動之心嗆住了后續(xù)之話。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只是被眼前的一幕繚亂。
是的,墨武依然閉目,這是他第一次現(xiàn)場嘗試,這是他與霸仁交戰(zhàn)之后,根據(jù)彌漫毒流的骷髏頭切而又合,領(lǐng)悟出的覆水變化。
所有的水珠被念力驅(qū)動,全部凝結(jié)了在一起,一團很大的水波在虛空中搖晃,顯得有些詭異與滑稽。那被撐開的真氣,在此時瞬間回收,牢牢固定了那團水波。
眉頭緊緊一皺,一團真氣又一次被彈開,再一次向著那團水波覆蓋,這是念力二重,一重固體,二重幻形。浮水在虛空之中,被念力擠壓而變化,慢慢成形。
“是劍,用水鑄成的劍......”受邀之人驚叫。
“真氣可以這樣連開兩次?”清流中有人愕然。
“那要本事的,你得先把水浮起來再說。”清流中又有人慫起,令其頓時無語。
“怎么會這樣?”趙成沮喪而言。
然而,讓在座所有人意外的是,墨武想的并不是單單如此,他要梅開三度,第三重真氣又一次彈開,厚厚地給清水劍渡上了真氣。
這種境界終于讓清流一眾徹底僵滯,他們從未想過清流之技還能這樣使用,更別說這其中難度了。
因為這需要極細之心,也需要極大的控制力,他們也看到了墨武額頭流出的汗水,同時控制三重真氣真的太難了,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覆水劍”
一聲喝起,墨武雙手全力向前一揮,那把由水澆筑的利劍,呼嘯著擊向魂點。嘭的一聲巨響,魂碑搖晃,覆水劍劍尖崩裂,卻全然沒有止歇的意思,仍在強力推進。
魂碑搖晃著開始變色,濃濃的深藍之色從碑座浮起,迅速上揚,漫過一線、二線.....
藍碑每一條線對應(yīng)著魂門修為的一重、二重,到五重,最后是五重滿。
如果能力夠強的話,魂門會被轉(zhuǎn)彩,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記錄,除了魂門那些權(quán)重之人,對于尋常門眾卻是從沒見過,就如傳說一樣的存在。
或許,今天就是他們大飽眼福的時刻,他們緊張地盯著那深藍之色還在浮起,跨過四線,漫過了五線。雖然顏色上浮的速度放緩了,可沒有一點要停歇的意思。
“滿......”
“滿去轉(zhuǎn)彩.....”
幾乎所有魂門一眾都是望眼欲穿,緊張著顫抖的心,嘀咕著迷糊的言語。他們沒有注意到古陽的死沉,也無心理會趙成的頹廢,更沒察覺到長續(xù)繃著的臉,在急劇地抽動。
他們已是全然投入,等得就是那浮起停滯的那一刻,期盼著奇跡的發(fā)生。
只有那幾個受邀而來的人,懵懵著麻木的臉,不知如何回神,他們的內(nèi)心被一次又一次的撼動。
只是,他們卻不清楚那個魂碑浮起的顏色又是何意。
“肯定是很厲害的樣子了,你看他們都那么緊張?!?p> 有人咽動著快要干涸的喉結(jié),低聲提醒,邊上之人一副恍然大悟模樣,惶然著點頭之后,也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魂碑。
靜默,整個演武場在瞬間靜默無聲,那一行人的眼眸撐得很大,在搖曳、在晃動。他們終于見證了奇跡的誕生。
魂碑滿盡深藍,魂碑底部淡淡青色又開始浮起,跨過了青碑一線,停在了一線與二線之間。
正所謂親出于藍而勝于藍,墨武已經(jīng)突破了五重的瓶頸。
如愿了!
墨武站立魂碑前呼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輕輕掃過四周,看到了韓渡欣慰的笑容,他亦點下了頭。
還來第三次真氣,不怕吐血而亡?
與魂門一眾一樣無語的還有韓渡,為了計劃,為了他的門主之位,墨武他拼過頭了。看著額頭掛住的汗珠,他清楚,這技能已經(jīng)大大超出了墨武身體的負載。
今生今世,負天負地,絕不負墨武,不負如玉,韓渡心中只能這樣由衷地感慨。
“這是何等的本事,是我們先祖復(fù)出嗎?”咽下了緊張的喉嚨,聽著怦然不止的心跳,監(jiān)司忘記了所有,他大聲的呼喊著。
只是,這呼聲沒有引起歡呼,也沒有引起掌聲,看著墨武輕步走下,魂門門眾憶起前面不恥話語,羞愧之意埋沒了他們的面容。
“不錯,不錯,確實讓人打開眼界?!痹捳Z不大,卻在靜默的廣場中顯得那么的響亮,突然間,元流長老厚成說著話,緩緩走來。
與墨武擦肩而過,厚成停住了腳步,冷漠了言語:“雖然你的天賦令人驚訝,可是魂門還不至于要被你這么一個小毛娃子給震住吧?!?p> 厚成的話,讓讓魂門一眾、讓受邀之人愕然。墨武停了腳步,面色微微變過,隨即又復(fù)了尋常,淡淡一笑,便是走去韓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