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帶著合同外加一打1664桃紅,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傍晚,盧西受了陸期言的啟發(fā),下午破天荒的出了趟門,回來搞了兩個小菜。
只是和隔壁陸大神的相比,色香味都要差上一些。
?。骸伴喼境霭嫔?,福利比以往的都好,翻了將近一倍,簽了就可以暫時停止網(wǎng)上的連載了,在和他們派來的人正式交涉以前,霞姐還給你了幾天假期?!?p> 他左右拿著小說出版合同,右手提著打桃紅,盧西一邊點著頭,一邊直奔他右手而去,然后高高興興地將酒一瓶一瓶的放進冷藏室里。
:“快要冬天了,你還要喝涼的?!币装矡o奈搖了搖頭,自己將合同好好得放在桌上,“盧西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正事要緊阿?!?p> :“聽到了聽到了,你和霞姐辦事我放心,你就不能讓我做一個不動腦子,只管收錢的傻子嗎?!?p> 易安一個白眼翻向她,得!跟她說了也是白說。
一屁股坐到了飯廳,看到桌上幾道黑乎乎叫不出名字的小菜,厭惡地皺了皺眉頭:“盧西姐,你早說家里沒吃的呀,我剛就買點兒帶上來了,剛剛路過了家你們樓下新開的烤鴨店,香得我魂兒都快沒了,要不現(xiàn)在看看,有沒有外賣?”
?。骸翱茨忝茫裉炷憬阄液貌蝗菀子H自下一次廚,就吃這個。”
?。骸俺赃@個!”易安苦著臉夾了一筷子在其中還算的上是道菜的番茄炒雞蛋,在口中咀嚼一下,咸蛋適中,還好沒有意料之中的難吃。
?。骸霸趺礃樱俊?p> 看著盧西期待地表情,易安故意討打道:“番茄炒雞蛋也很難做的難吃吧。”
盧西蹙了下眉頭,也并沒有罵他,拾著筷子也夾了一筷子,若有所思的吃起來。
自己的手藝雖然還是湊合,可是趕陸期言還是差了一截,本來想今天他做了飯請自己吃,自己也可以做一頓還回去。今天專門找來易安試菜,效果卻并不好。
哎!難不成要點個外賣請他吃?
不成不成,陸期言成天吃外賣吃盒飯,自己做的,應該怎么都比外面的外賣營養(yǎng)一些吧。
就是外觀吧…稍微有些抱歉。
盧西居然出乎意料沒有罵他,易安拿著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盧西姐,其實吧,你做的菜也不是很難吃,對于一個暢銷書作家來說,能把菜煮熟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骸澳菍τ谝粋€知名電競選手來說呢?”
?。骸皩τ谝粋€知名電競選手,那哪里還用得著讓他自己做飯,我易親自!親自請五星級大廚來做給他吃。”
乍一聽,還以為是個癡迷電競的十六歲少年說的話。
易安突然回過味兒來反問道:“盧西姐,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陸期言住在自己家對面的事小易還并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了,不知道每天要打著多少次來看自己的名頭去騷擾陸期言了。
盧西聳了聳肩,斬釘截鐵道:“沒事,只是隨口一問?!?p> 她開了一瓶剛開始起霜的1664,將桃紅色的酒水倒進玻璃杯中。小氣泡爆炸的聲音“滋滋”作響,讓整個空氣都彌漫起了一絲絲甜味,盧西一口飲盡杯子里的酒,夾起易安不愿意吃的菜開始大口朵頤起來。
果然,自己做得東西無論好不好吃,自己都是覺得最香的。
?。骸耙装?,你知不知道…何旭?”
她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詢問,讓小易一下子就從桌上跳了起來,由于太過激動,大腿直接懟上了桌腳,疼得他捂著大腿眼淚直冒也不忘回答她:“你說的何旭是不是IMI的何旭,XUXU?如果是他的話,那我肯定知道阿,哎喲哎喲,疼死我了?!?p> 盧西又夾了一筷子燙得有些蔫蔫的菜,頭也不抬道:“嗯,對,就是他?!?p> 想來和陸期言打電話的,除了這個何旭也沒有別人了。
?。骸八荌MI的主攻手,厲害著呢,我除了喜歡ACG以外,最喜歡得就是他了?!?p> 盧西咬著筷子,像是不經(jīng)意地道:“那你給我講講?”
說到killings電競?cè)Φ拇笊?,易安一下子像是注入了雞血,可以三天三夜的滔滔不絕,從電競發(fā)展史講起,到哪個隊哪個隊的隊員談了多少次女朋友,到哪場比賽誰誰有什么失誤,他知道的甚至比他九年義務教育學的東西都還要多。
盧西撿了重點的來聽。
何旭是IMI的成員,也是曾經(jīng)陸期言的隊員。
說起來IMI其實也算是最初的ACG。
ACG成立初期也是小有成就,本來是一支未來可觀的隊伍,因為當初liszt因為家庭重擔而不得不退出尋求別的發(fā)展,另外一個在隊中始終不服陸期言的替補隊員ZA趁機挑撥離間,讓他們的隊伍支離破碎。
那段時間正值陸期言的低谷期,除了職業(yè)上的打擊,家里那年他母親又正好去世,父親和其他家里人都不支持他做電競,甚至還說就是因為他每天打游戲才氣死了他的母親。所以基本算是無力于電競,淡出了電競?cè)Α?p> 后來失去了兩大支柱的隊伍,以ZA為主,組成了現(xiàn)在大家看到的炙手可熱的IMI,何旭就是其中一員。雖然這些事只有小部分老粉絲才知道,就算是IMI得經(jīng)驗和實力都高于現(xiàn)在的ACG,可是這些傳言始終都在電競?cè)锪鱾?,也是為什么IMI的粉絲始終沒有ACG多的原因。
后來易安走后,盧西收了碗筷,愣然然地撐著頭坐在沙發(fā)椅上,手里還端著杯桃紅色的酒,不知覺中,腳邊已經(jīng)堆了好幾個空瓶了。
桃紅喝下去甜甜的,喝著喝著就忘了自己喝的不是飲料是酒了。
自聽了易安的話,盧西就一直在思考,在自己十八歲拿著生活費天天吃喝玩樂不亦樂乎的時候,陸期言他已經(jīng)承擔了多大的責任,又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好友離開,隊伍解散,隊員背叛,還有母親的離世,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塊石頭,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也擊潰人心。
到底又是怎么樣的絕地求生,讓他從陰暗中站起來,再一次的選擇自己的夢想,并且義無反顧堅持到了現(xiàn)在。
怪不得他的脾氣總是不好,也怪不得他看上去兇兇的,說白了,這么多的一切,都是生不由己和迫不得已。
盧西過慣了安逸的生活,總覺得自己足夠得幸運,碰巧在熱愛中擁有天賦,也碰巧受了很多人的喜愛。說到底這么多年來,除了開始出來日夜顛倒寫東西的那兩年,她根本也沒有受過多么大的苦。
可是陸期言和她不一樣。
外頭電梯到站發(fā)出“叮咚”一聲清脆的聲音,讓盧西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出來。
本來她酒量一直以來都還不錯,幾瓶酒下肚后,卻因為今天月色太過耀眼,窗簾大開,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杯中,喝下去后就有些暈乎乎的了。
盧西很快就爬起來去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站在1602門口正在開門的陸期言。
也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陸期言也碰巧轉(zhuǎn)過頭來:“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盧西不說話,呆立在門前,就這么看著他。
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神柔得出水開,讓整個空氣都干燥了一分,陸期言咽了咽口水:“喂,你站那兒干嘛?有東西落在我家了?我?guī)湍隳镁褪橇恕!?p> 陸期言又轉(zhuǎn)回了身,開始解起了鎖門的電子鎖,手指一滑,輸錯了一個數(shù)字,他有些懊惱地刪掉再重輸了一次。
“吭噔”一聲,門應聲而開,陸期言臉上綻起了個笑,轉(zhuǎn)頭準備再叫她,后背被突如其來的柔軟所包裹住。
平常不茍言笑霸道嚴格的大神陸期言,此刻被嚇得舉起雙手,一動也不敢動。
他垂頭往下看,那雙白嫩的小手此刻環(huán)在自己的腰上,手里還固執(zhí)地拿著瓶還剩半瓶的酒瓶。
她的頭埋在他的后頸,呼出的氣都帶著甜甜的酒味。
原來,是喝酒了。
陸期言本來想解開她的手,卻在剛準備碰到她手的時候,被后頭盧西給喝住了。
她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陸期言”的名字,陸期言乖乖的應了一聲,保持雙手舉在空中不動的姿勢,準備聽她準備說什么。
直到過了好半晌,在安靜的樓道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有好幾次陸期言都覺得這貨是不是就這樣抱著自己睡著了。
明明是晚秋,樓道里冷寂得能讓人發(fā)抖,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陸期言只覺得一股燥熱從心里面涌出來,好像要將整個身體都燒起來。
他趕緊一把搶過她手里的酒瓶,出了她的包圍圈,一只手拎著她的胳膊讓她不至于倒下去。
安靜的樓道,兩人對立而戰(zhàn),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他的眉眼俊逸,就算樓道燈熄滅,也看得到黑暗中他的臉廓精致得像素描一般。
盧西眨巴眨巴地盯著他看,一下子又撲了上去,這次從正面環(huán)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見“砰砰然”的聲音。
他衣兜里放著盒糖果,時不時拿出來吃一顆,身上也沾染了薄荷糖的香氣,本來的清清涼涼被他的體溫熏上了層暖意,讓整個空氣都變得十分甜蜜。
?。骸瓣懫谘??!?p> 盧西又喚了他一聲,她的臉埋在他懷里,聲音有些軟軟悶悶的。
陸期言喉嚨里發(fā)出了“嗯”的一小聲,伸出手撫著她的背脊,才突然注意到她只是穿著件薄紗裙,光著腳在樓道里站了好一會兒了。
這樣下去,這小姑娘非著涼不可。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p> 他的聲音是有史以來最溫柔的一次,仿佛是不忍心打破秋夜的靜謐,害怕把懷里的小姑娘嚇到了一般。
喝醉了的盧西是固執(zhí)的,她此時腦子暈暈乎乎,也沒有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因為夜色濃郁,大晚上的感性得要死,聽了陸期言的故事就沉浸其中出不來了,怎么看他,都覺得心疼得要命。
她任性地擺了擺頭,含含糊糊又道:“陸…陸期言,我沒有喝醉,你不信可以去問易安,我的酒量是很好的。”
喝醉了的人最愛說的話就是我沒有醉,見識過太多次蔚藍喝醉的場景,陸期言深以為然,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付自家那群小子,喝醉了可以把他們丟在一邊,可是懷里這個偏偏是盧西,他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陸期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盧西打橫抱起來,轉(zhuǎn)身去1601,頭卻更大了。
剛才該死的風,將1601的門吹過去關(guān)了起來。
陸期言嘴角有些抽搐,抱著盧西僵持在樓道中,想來她穿的這么單薄,也沒有地方可以放鑰匙吧??紤]了半晌,他還是問道:“盧西,你家里有備用鑰匙嗎?比如放在滅火器里的,有嗎?!?p> 盧西在他懷里又眨巴眨巴了兩下眼睛:“沒有。”
?。骸澳蔷蜎]辦法了?!?p> 陸期言又走向?qū)γ娴?602,直直地將盧西抱了進去。
抱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打開了房間的中央空調(diào),陸期言才得以歇了口氣。
他雙手叉腰,看著床上被他裹成個粽子的盧西,眉頭皺了皺,剛準備帶上門離開,就又被那個粽子給叫住。
她那雙杏眼里好像藏著星星,臉蛋粉紅地望著他:“陸期言,你說,你為什么這么厲害?!?p> 陸期言聽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夸獎算是怎么回事?
她又軟軟道:“以前我只是單純得覺得你自以為是,臉臭脾氣不好,耍大牌?,F(xiàn)在我知道了,你是真的真的很厲害,和他們都不一樣。”
沒頭沒尾的,不知道這個丫頭到底再說些什么,陸期言朝她“哼哼”兩聲:“你現(xiàn)在知道也不算太晚?!?p> 她舔了舔嘴唇,繼續(xù)道:“飯做得也那么好吃,比我做得好吃多了?!?p> 原來這貨還是因為喜歡吃他做的飯才這么說的,果不其然,喝醉了也不忘自己吃貨得本質(zhì)。
隨即將燈一關(guān),在帶上門之前道:“只要你乖乖睡覺,明天起來我還做給你吃,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