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和她一起進電梯的心情完全不同,狹小的空間里被她噴的香水味所填滿,讓人感覺心曠神怡。站在她旁邊更是讓我心跳加速,雖然很想一直看著她,但是又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只能不斷的偷瞄。每次被抓到眼神時候,她都在竊笑:
“干嘛鬼鬼祟祟的,覺得好看就使勁夸吧,我承受得起”楊家敏自信的說著。
“哪有這樣要求別人夸自己的”我忍住不說了她一下,不過確實壓抑不住想偷偷地看她。
能夠在這樣的空間里面靜靜的獨處是一件難得的事情,尤其是今天她還穿了裙子,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漂亮。兩人靠得不遠不近,各自都有一個相對自在的空間,我的心思早已被她深深的吸引住,她意識到了之后,也不斷的向我開玩笑。
“你是第一次見我穿裙子吧,是不是覺得特別意外”楊家敏挑著眉說。
“是啊,在學校天天都穿校服,平時打球也不可能穿裙子,再說了咱們認識也不是很久啊”我漸漸放松,開始思考著怎么往下找話題。
“難道你不知道校服是有裙子嗎?”楊家敏突然問道。
“校服難道有裙子嗎?我怎么沒聽說過”我被她這么一問感到糊涂,開始回憶起校服的款式。
“以前我初中的時候就有,這里并沒有喲”楊家敏笑得很開心。
“那你說這么多干什么,浪費表情”我白了她一眼。
“你怎么這么笨啊,我隨便說說你都信,平時在學校里面又這么機靈,是不是本小姐穿起裙子你才把我當女生呀?”楊家敏一直在損我。
“我也是服了,明明穿得這么女神,一開口立馬就破功了,留點幻想的空間好不好”我吐槽著她。
“難道穿得這么好看,不是為了讓人夸嗎?“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沒聽說過嗎?你以為穿高跟鞋那么舒服呀?”楊家敏說道。
““悅己者”指的是誰呀?”我馬上聽出話里的玄機,故意試探一下。
偏偏這個時候,電梯又很不“識趣”的打開了,話題也就戛然而止。她大步流星的走著,絲毫沒有第一次穿高跟鞋的生澀,難道她平時私底下經(jīng)常穿這樣嗎?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跟上”楊家敏見我看得入神,趕緊催促我跟上。
來到餐廳的大包間,里面是一張可以同時容納二十人以上就餐的大圓桌,她父母和親戚早已入席,見到我倆姍姍來遲,每個人的眼光都齊刷刷地看著我們。原本以為只是隨隨便便吃個飯,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大陣仗,我被這樣的氣氛嚇到,緊張的感覺瞬間蔓延到全身,四肢僵硬得不能動彈。
楊家敏見狀,從后面輕輕地推著我向前走,我們的位置在他父母旁邊,坐在那里的時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連大氣都不敢出,這種場面所帶來的壓迫感是前所未有的。那個時候也沒有手機可以玩,只能尷尬的低頭喝水,但又不敢放松,所以全身都繃得緊緊的,腰板坐得直直的,生怕給楊家敏丟人。
我注意到她的父親看上去都相當年輕,對她也相當寵溺,一坐下就開始給我們倒茶。她媽媽在滿場飛,周旋于各個親戚之間,互相打著招呼,感覺相當嫻熟。不一會兒她媽媽就回到座位上和我親切地打招呼。
這次聚餐的主題好像是為了慶祝某個親戚的孩子在國外順利畢業(yè)回國,整個期間他們在聊什么我都不是很聽得清楚,能感覺到只有那家人和楊家敏的父母特別開心,其他人都是一臉應付的樣子。由于我實在太緊張,因此大腦一直處于宕機狀態(tài),只顧著自己吃飯,連菜也不敢多夾,原本設想好的要給楊家敏夾菜也拋諸腦后。之前想象的勇敢場景,徹底崩塌,楊家敏一直在找話題和我聊,但是因為實在太緊張,連話都結結巴巴地說不完整,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這次體驗家族聚會活動應該算失敗了,由于自己沒有了解清楚具體情況,太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導致在現(xiàn)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特別煎熬。自己的待人接物能力也很差勁,完全沒有辦法面對這么多的親戚朋友。如果這是一場考核的話,那我肯定掛科了。
大家都不緊不慢地吃著,雖然并不算慢,但對于我來這個感覺度日如年的人來說,這頓飯仿佛吃了一個世紀這么久,到他們陸陸續(xù)續(xù)吃飽離開后,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繃緊的神經(jīng)立刻松懈下來,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酸痛,就好像打了一下午的籃球一般。腦子終于可以正常思考了,不禁把擔憂起了未來:以后到了結婚年齡去上門提親是不是也要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場面,一想到這個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喂,你還好嗎?”楊家敏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才緩過神來。
“不是太好,我低估了這種場面,剛才是不是特別丟人呀?”我眨巴著眼睛看著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想祈求原諒。
“表現(xiàn)得挺好的呀,我就是不喜歡參加這樣的活動才把你叫過來的,有你在我感覺很安心呢”楊家敏笑得很甜,一下子把我治愈了。
“我有這么重要嗎?那下次有這種情況記得提前通知一下,讓我好好準備準備,這次真的快被嚇暈了”想起剛剛的經(jīng)歷依然心有余悸。
“你這么說就是默認了下次還會陪我來咯,那可以呀,下次我一定提早告訴你。對了,你餓不餓呀,我想去吃點東西”
楊家敏這么一說,我才開始覺得肚子餓得“咕咕”叫,剛剛都沒有吃飽,就捧著一小碗白飯,一顆一顆數(shù)著吃。心動不如行動,我們來到附近的一家面店,每人都點了一大碗面還有肉湯,大快朵頤了一番。
“你不覺得我穿成這樣來吃面很違和嗎?”楊家敏一邊吃著面,一邊問我。
“不會啊,你自己喜歡就好了,穿破洞背心的還開照樣奔馳去買菜呢,不用管其他人怎么看”我塞了一嘴面,擠出一點空位回答道。
“可是爸媽一直很反對我過這樣的生活,他們都很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出入上流社會場合,能夠獨擋一面,聰明能干,將來承繼他們的事業(yè)”她無奈的說著,用筷子夾著酸蘿卜片放到嘴里,被酸得皺了一下眉頭。
“電視里偶像劇不都是這樣的劇情嗎,家里人的期望確實會挺困擾的,他們給你規(guī)劃了一條成為他們的路,讓你能夠順理成章地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處于青春期的我們會覺得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但將來或許會后悔沒有按照父母安排的路去走,所以這個問題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未來會怎樣大家都說不準。既然沒有辦法揮別過去,也沒有辦法預知未來,那還不如好好地享受生活,享受現(xiàn)在的每一秒”我剛好有看過一本講成長教育的書,里面的觀點大概就是這樣。
“哎,你不會懂的,其實我們都只是籠子里的人,永遠都沒有辦法逃避這些問題。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么意思,但真的有很多規(guī)則限制著我?!睏罴颐粢馕渡铋L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的話題就此打住,因為繼續(xù)聊下去也只會索然無味,在這個年紀去思考這些問題確實不適合,因為暫時沒有這么多的人生閱歷,能夠依仗的也只不過是自己的一腔熱血。到底是熱愛比較重要,還是面包比較重要,也行只能夠等我們有充分的經(jīng)歷過后,才可以理解自己認可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