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魏家別院。
“小姐,今日見了那九姑娘,你怎的如此抬舉她呀,不過是一介孤女,不知使的什么狐媚術勾住了王爺,完完全全比不上小姐您嘛,您還對她如此客氣!”
魏綰輕輕斜了丫鬟一眼,將珠玉耳墜子摘下放在盒子里,道,“綠珠,我什么做決定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了!”語氣冷到了極點,紅玉和綠珠被她氣場嚇到,當場跪下,“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只是……只是為您不平。”
魏綰沒說話,仍然沉默著看著眼前這個丫頭,紅玉見狀,立馬出聲,“小姐,綠珠就是個口無遮攔的,她若惱了您,奴婢將她打發(fā)出去,今晚讓奴婢來侍候吧。”
魏綰道,“一個做下人的如此口無遮攔,夏姨娘挑人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地爛,我這小院子容不下這樣不知道哪天會闖下大禍的奴才,將人拔了舌頭,扔到鄉(xiāng)下莊子里去吧?!?p> 綠珠傻了眼,她只是貪圖夏姨娘的銀子,答應來這綰妝院替她監(jiān)視大小姐,哪成想過遇到這種事情,這明明是她成了別人立威打臉的工具??!
“小姐,奴婢錯了,您……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本G珠吵吵嚷嚷的聲音讓魏綰眉頭一皺,“太吵?!?p> 紅玉聽見,立馬找來帕子,將綠珠口鼻捂住脫出屋內,喚來外院小廝,“唔唔……小……小姐,饒了我唔!”屋外再沒了聲音。
紅玉處理完人,又進了屋子,“小姐可要喝點安神茶?”將茶水端送到魏綰面前,魏綰抬起喝了一口道,“下次再有這種把戲,你直接處理了?!彼@院子不大,卻不斷地被夏姨娘送人進來,美其名曰不能虧待了她這個魏家大小姐,明眼人都看出不過是想監(jiān)視她罷了,以為她為了魏家的面子不會和一個妾氏計較嗎,未免把她想的太大度了!
紅玉猶豫道,“夏姨娘那邊……”
“不用理她,我沒有閑工夫把時辰浪費在和她爭斗上,若是她跑到父親面前哭鬧告狀也不用理會,父親心里明白的很,誰對魏家更有用。”
紅玉點點頭,輕輕給魏綰梳著頭發(fā),道,“那位九姑娘出了玲瓏閣后就去了醉香居,在醉香居呆了一頓飯的時辰便回了錦英王府。”魏綰嗯了一聲道,“繼續(xù)盯著吧,這位九姑娘一看就不是個簡單角色,父親說王爺同意舉辦百花宴目的不是為了拒絕選妃就是給她鋪路,說明一開始我們就錯了,這個女人也許不是什么幌子,可能王爺對她真的動了幾分真心。”
紅玉驚訝道,“怎么會!錦英王爺不是一直癡戀死去的那位逐華郡主嗎?”
魏綰盯著那團燭焰,長久沉默,過了許久,才慢慢道,“那位九姑娘的眼睛,和逐華郡主甚是相像?!?p> 錦英王府。
容月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估計紀棠扮作的容月早已回到王府。
“喲!都在我屋子里坐著干嘛呢?等我啊?!睉针x坐在主位上,氣壓有些低,還頂著容月樣子的紀棠從容地坐在另一邊喝著茶,初凝一見到她回來,就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她,沒辦法,她實在是受不了這么詭異的氣氛了。容月回到華月樓就看到這樣的畫面,實在有些失笑。
應照離看見她回來,面色終于緩和了一些,說道,“怎么進來的?用過飯沒有?”容月道,“翻墻進來的?!碑吘辜o棠頂著她的模樣進了王府,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再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光明正大的從王府進來不就露餡了嗎,不過剛剛翻墻倒是真的暴露了她成為一個廢人的事實了,武功全失就算了,竟然連前世那些身手用起來也頗為費力,看來她成了一個廢物了,唉!“初凝,你去看看明嬸上午給我做的蓮肉粥還有沒有,幫我熱熱?!彼F(xiàn)在需要食物來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
應照離道,“上午的不新鮮了,讓明嬸重新做一份?!背跄A烁I沓隽宋葑印?p> 紀棠放下一直拿在手心的茶盞,“主子可還有什么吩咐。”容月道,“以后就先呆在我身邊吧?!背跄涔Σ桓撸耙褂直仨氹S時跟著應照離,雖然應照離那邊隨時都可以撥個人過來,但畢竟自己身邊人要習慣些。
應照離聽到這話,臉色更不好了,氣場有些冷冷地看著紀棠,怎么哪都有這群人,陌十一陌十五還不夠,又來個紀棠……
容月看著應照離別扭的表情,笑道,“剛剛看到紀棠扮做的我,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像?”暗月十五是離她最近的一群人,紀棠又是易容術一流的一個,她的說話語氣,習慣動作,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要扮做她的樣子去騙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應照離冷哼一聲,“一點都不像!”這回換紀棠表情失控了,一臉震驚,覺得不可思議,指著自己易容過的臉,又指了指應照離,氣的說不話來,易容偽裝,他紀棠可是專業(yè)的好嗎,“主子,他……我……”
“他什么?我什么?你看看你自己除了容貌,哪里像夭夭,縮骨功弄出來的女子身材,別扭死了,還想模仿夭夭?你是有多大的自信!”應照離語氣嫌棄,直接把紀棠懟的說不出話來。
容月忽略應照離對自己的稱呼,回想起剛剛進門的那個奇怪的氣氛,“你兩剛剛不會一直在爭吵吧。”
應照離道,“什么叫爭吵,我一看見他就知道她不是你,只是想讓他把那面人皮面具撕下來罷了,誰知道他一直這么厚臉皮?!笨粗粋€男人頂著心愛的女人的臉,這感覺怎么都不對!
“厚臉皮?殿下說的倒也沒錯,紀棠易容次數(shù)多了,這臉皮便日復一日地后了,我家主子愿意讓我頂著這張臉,礙著殿下您什么事兒了?!必M有此理,竟然說他技術不過關,不像主子!靠,他可是跟著主子這么多年最熟悉主子的人之一,要論偽裝,這臨淵大陸沒幾個比得上他,要論偽裝容月,不可能有人比得過他!哼!
容月擺擺手,“好了好了,不吵了啊。紀棠你先下去,華月樓隨便找間屋子先住下來?!?p> “夭夭,你讓呀他住在華月樓?”應照離一臉不情愿,紀棠得意地看了看應照離,“唉!沒辦法,誰叫主子需要我呢!”沒等應照離發(fā)火,帶著一臉欠扁的笑出了屋子。
“夭夭,我都還沒有和你住的這么近呢?你怎么讓其他男人住進來啊?!睉针x有些心急道,容月看著他略帶撒嬌的語氣,恐怕這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轉變,容月知道,他親昵地叫自己夭夭,是為了向紀棠宣誓主權,可是紀棠已經走了,應照離卻還是繼續(xù)裝了下去,“應照離,你叫我什么?”
應照離張著嘴頓住,眼神變得有些躲閃,耳朵尖紅紅的,“沒什么,你不喜歡以后我不叫了。”
容月瞇了瞇眼,笑著道,“為什么叫我夭夭?“她在華夏的全名是夭九月,月族女兒隨母姓,自她來到這個世界成了容月后便再也沒有用過以前的名字,應照離叫自己夭夭,是從四年前她要離開北華回南景的那一天開始,而且交的次數(shù)手指頭都數(shù)的過來。
“夭夭,在南景不開心了就回來,錦英王府的女主人的位置本王永遠給你留著。”
“夭夭,這一次,本王不會放手了?!笔悄谴卧诤叮庾R渾濁的她還是聽到了那一聲夭夭。
容月看著應照離,“為什么叫我夭夭?告訴我原因你就搬進華月樓好不好?”哄孩子一般的語氣和那蠱惑的眼睛,讓應照離有些入迷。
應照離偏過頭,吞咽了一下,不敢再看著她的眼睛,“那年逐華在七國會上作的畫在本王手里,落款是夭九月,本王題了字?!?p>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