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聽不懂,只是她不愿意懂罷了?!被⑶鸬穆曇敉蝗粋鱽恚綅罐D回頭去,就見虎丘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蛇母,眼中依舊還留存著一絲怒意,但更明顯的,是濕潤的眼眸。
“智卿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不,應該說是最聰明的人,可你也看出來了,她有些執(zhí)拗,對自己認準的事情是不會做任何退讓的,即便她知道那是錯的,因為她的準則從來都不是事實真相,而是她自己的意愿。”虎丘語氣中帶著無奈,也帶著一絲贊譽之意。
“呵,你就沒有什么別的詞兒來形容我了么,我可不在意我到底在別人眼里聰明不聰明?!辈贿^蛇母似乎對虎丘的贊美并不感冒,翻了一個白眼給他。
“我…”虎丘再一次語塞,現(xiàn)在這個爽朗的漢子并不擅長在女子面前侃侃而談,或者說在蛇母面前不擅長。
方嵐見虎丘在蛇母面前是如此狀態(tài),也不指望他能自己將事情的原委講出來了,只能憑著自己的猜測來說了,如果有不對的地方,相信虎丘還是有這一點勇氣來辯駁的。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意說,我就替你講明白好了,虎丘大哥當初的想法應該是假意與你決裂,意在讓你回歸蛇人部之后不會敗露,然后自己就能安心爭奪虎王一位,一旦成功,他就能同蛇人部前任族長和談,即便蛇人族長提出怎樣的條件,相信虎丘大哥你都會考慮的吧?!?p> “…嗯?!被⑶鹪诙虝旱某聊?,輕輕答應了一聲,以表肯定。
“可你萬沒想到,蛇母在你之前就已經(jīng)坐到了蛇族族長的位置上,可惜與你不同的是,她的態(tài)度與你大相徑庭,不但不見你,還下令對任何虎族族人可斬不報,對吧?!狈綅共[著眼睛,觀察者蛇母的反應,而后者卻是帶著一臉無所謂地聽方嵐講故事。
“然后呢?”蛇母接了一句,對方嵐所述的事情并不否認,不過似乎她有點在意方嵐到底想要表達些什么。
“然后你們兩族的關系就更加勢如水火了,照這種勢頭下去早晚會有一戰(zhàn),虎丘便率虎族遷到了山頂云泉池旁,一走就是十多年,所以虎丘大哥你才會忘了蛇巢何在啊?!狈綅估^續(xù)講著自己的故事,不是因為他故意拖延時間或者吊人胃口,只是他也需要一點一點推出那時的情境。
“原以為這樣的關系會永遠持續(xù)下去,可沒想到鱗獨把我?guī)У搅四愕拿媲埃闫鋵嵭闹性缇脱堇[了千千萬萬個諸如此今天的計劃,便對我施術讓我迷迷糊糊就答應了你的委托?!?p> “可是方老弟,你忘了一樣東西,獸印虎符是她偷走的,正因如此我們虎族才生內(nèi)亂啊?!被⑶鹚坪跤窒肫鹆俗约涸谀菆鰞?nèi)亂中下落不明的好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對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蛇母,我猜,獸印虎符不是你帶出虎寨的,對吧?!狈綅孤牭交⑶鸾K于抓住了重點之后,忍不住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隨后轉身對蛇母說道。
蛇母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即便只是輕輕的一蹙眉,也被正仔細觀察她反應的方嵐抓個正著,蛇母假裝沒聽懂方嵐的話,笑了一聲,道:“哦?不是我?guī)ё叩?,莫不是你帶給我的不成?”
“非也非也,當然不是小道,是虎丘大哥的那位摯友,對吧?”方嵐此言一出,虎丘和蛇母雙雙臉色驟變。
“什么?方嵐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虎丘有些激動,畢竟方嵐所言,觸及了他虎丘一生最在意的人,那便是他僅有的幾個朋友。
“我猜,虎丘大哥你僅有的幾個朋友都死在了那場血腥的虎族內(nèi)亂之中,或者說,下落不明。”方嵐手背在了背后,慢悠悠地來回踱步在虎丘和蛇母之間。
“你胡!…等等,好像確實…我沒有找到虎喧的尸首…”虎丘正欲開口大罵方嵐,卻猛然想起確實如方嵐所言,自己有一個朋友的尸體沒有發(fā)現(xiàn)。
“哦?這位虎喧,不知當時在虎寨是任何職?”方嵐繼續(xù)追問道。
“虎喧…他當時是虎王親衛(wèi)…虎符被盜之后,首先被處死的便是他?!被⑶鹦耐吹卣f道。
“我猜,你并沒有親眼去看著這位好朋友被處死吧?!?p> “當然沒有,我怎么可能看得下去?!?p> 方嵐聽了虎丘的答案后,松了一口氣,確定了最后一個疑點后,繼續(xù)說道:“這就合理了,那我就繼續(xù)講下去了,你的那個朋友,叫虎…什么來著,哦對,虎喧,他并沒有被處死…”
“什么,他沒死?那他現(xiàn)在在哪?”虎丘聽到這,突然沖上前抓住了方嵐的肩膀,太過激動的他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吼得方嵐險些忘了自己剛才想明白的東西。
“哎呀疼疼疼,虎丘大哥,我說的只是他當時沒有死,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你先放開我,聽我講完?!狈綅褂帽M全身力氣才從虎丘鐵鉗般的雙手中掙脫出來,一邊用左手揉著右肩,一邊伸出右手示意虎丘保持距離。
“對…對不起啊方老弟,是我激動了,你講…你講。”虎丘趕緊后退了一步,讓出空間給方嵐以便他放心講下去。
“你族的虎符,就是你那位好友虎喧盜出虎族的,我說的對吧,蛇母?”方嵐一個急轉彎突然問了蛇母一句,虎丘便隨之看向了蛇母,一息后,虎丘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原來是你?你竟然勾結虎喧盜走我族虎符?”
“我?!我可沒有,不過方嵐說的沒錯,虎符卻是是我從一個虎人那里得到的,我?guī)е[獨除了虎寨之后,心想著要想個辦法重回蛇人部,就先在虎寨不遠處找了個樹洞棲身,哪知偏偏就在我準備外出找食物的時候,迎面撞見了一個虎人,我還以為是來追殺我的,便同他戰(zhàn)作一團,那時天寒地凍,我修為能發(fā)揮不過三五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在我即將喪命的時候,鱗獨用一把匕首刺進了他的后心,虎符便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蛇母剛聽到虎丘的指責時顯然激動了起來,不過一瞬間便被她壓了下去,隨即平靜地說道。
“沒錯,盜走虎符之人,就是你的那位好朋友,我猜,能和虎丘大哥你交朋友的人,一定都是些不合群的人,不知道他……?”方嵐刻意誘導虎丘道。
“虎喧?他確實是有些孤傲,看不起族中的弱小同僚,也正是因為我少言善武,他才愿意和我說上幾句話,我便把他當成了朋友,可他怎么會盜取虎符?這說不通啊?!被⑶鸩唤獾馈?p> “可能因為他不是你的同僚吧。”方嵐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