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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將歌行

第2章 前朝余孽,將軍輝煌

與將歌行 關(guān)狄 2512 2019-09-22 23:35:51

  帝幽話中帶有審視與質(zhì)疑之意,男子一聞便知。

  “哦?丞相莫非忘了,先帝在世時,曾將文穆公主賜給父親做女兒,如此一來,她自然成了本將軍的小妹。”

  “可她是前朝公主……”

  “她是臣的義妹。”

  男子打斷帝幽的話,語氣里滿是不卑不亢,撫著手中長弓,邪魅無比,卻又森寒的可怕。

  帝幽被他此番樣子嚇住,愣神片刻。

  兩人僵持不下,此時,帝幽身旁年近半百的先生出來拂袖弓身,抬起君少卿的手臂,款款道來,“將軍與令妹感情深厚,已不在乎其身份如何,乃是令人羨慕之事,如今改朝換代,丞相的意思是讓將軍有所分寸,莫再讓人提及這個前朝公主,恐于其妹不利啊?!?p>  男子挺身而立,向著先生和丞相點了點頭,“謝丞相與先生關(guān)懷,告辭?!?p>  隨即,邁開長步,攔腰抱起昏倒的女子,飛身上馬,大手一揮,“撤兵!”

  隨著男子一聲令下,那殺紅眼的士兵們將劍收入劍鞘,擺成一排整齊的軍隊,步伐趨勢如虹,響徹在沉寂的皇宮里,漸行漸遠。

  這是作為將軍的他親手訓練的一支軍隊,名為破竹,正是希望他們無所畏懼,勇往直前,面對再強大的敵人都能起破竹之勢。

  帝幽看過馬背上的男子,眸子幽暗。

  “先生可否給我一個解釋?”帝幽看過拂袖老人,此人乃是帝幽的心腹,名紀昌平,頗有詩書才華,謀略之才,可堪為帝幽手下第一先生。

  紀昌平撫了撫胡須,微微頷首,盯著軍隊的目光方才收回,“先帝在世,丞相與將軍就已平起平坐,君少卿為將,戰(zhàn)戰(zhàn)必勝,多年前就已有戰(zhàn)神之稱,丞相知否?”

  帝幽暗眸微瞇,他怎能不知呢?君少卿,北冀大將軍,皇帝親封的護國將軍,君謹之子,赫赫有名的君家之后。

  君少卿乃是少年有成,志學之年就已從軍打仗,鋒芒漸露,用最短的時間成就了平常人夢寐一生的職位,一個將軍與當朝丞相平起平坐原因在此,帝幽豁然開朗起來。

  見帝幽有茅塞頓開之色,紀昌平彎腰行禮,“丞相打下北冀君少卿功不可沒,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丞相師出無名,即使登基為帝也難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但若他們視為戰(zhàn)神的護國將軍都臣服于您,丞相還怕有嚼舌根之人嗎?”

  帝幽思量片刻,隨即扶起行禮的紀昌平,“先生之言令本相醍醐灌頂,先生快快請起,是本相操之過急了。”

  紀昌平被扶立起,見帝幽有聽言之意,方露出欣慰之色,又再三囑咐著,“丞相即要登基為帝,無論山河還是帝位,都需君少卿保之,丞相萬不可再與之有沖突,以免將軍心寒,令小人有可乘之機。”

  君少卿手握重兵,又是前朝的護國大將軍,今滅國有功,無論如何,帝幽都不得沖撞于他。

  “先生之言,本相定會聽之,用之,先生放心?!?p>  帝幽和顏悅色,一路走來,紀昌平是心腹也是謀士,他的深謀遠慮,如今都一一證實了成效。

  “君少卿本相可寬待之,可那前朝余孽……先生覺得該如何?”

  他們做的是篡位的大事,要么不做,要么斬草除根,前朝公主留著,終將是禍患。

  “丞相,蘇女不足為懼,丞相忘了嗎,文穆公主五年前認大將軍君謹為父,算是在將軍府長大,丞相賣將軍一個面子,一個女子,將軍要,便給了將軍就是?!?p>  罷了,終究是個苦命的亡國公主,一女子,也是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丞相登位在即,根基不穩(wěn),切記不得與將軍起沖突,將軍的一切要求,丞相盡量滿足。”紀昌平如是說,見帝幽眉頭微微皺起,立即補充道:“待丞相大權(quán)在握,手握重兵之時,不止那前朝公主,就連君少卿,也將聽命于你。要殺要剮,只待丞相一聲令下?!?p>  帝幽聽之心中大快,連連拍著紀昌平的肩膀,“先生深得我心?!?p>  帝幽笑聲沖天,一甩衣袖,跨步離去,腳下猶如灌風,輕盈自在。

  紀昌平眸子更深,臉上情緒復雜,嘴角微揚,提步跟去。

  “父皇……”

  女子雙目緊閉,惹人憐惜,這女子生的嬌俏的緊,正是大好年華,風光正盛的年紀,那因噩夢而從額頭不斷涌出冷汗,只讓她更加嫵媚動人,她的嘴唇尚且在發(fā)白,毫無血色,憔悴的容顏未施半點脂粉,卻美得清秀,美得自然,美得醉人,此等女子,真是教人的魂奪了去。

  夢里,一人提劍朝她的父皇而去,皇位上的中年男子無處可逃,鋒利的長劍劃過男子的脖頸,聽得沉悶的聲響,男子慘叫未出,便倒在皇位上死去了。

  直到死,他的雙眼都瞪得老大。

  他是沒有想過,會死在那人的劍下吧。

  女子努力的去看那人的臉,卻在那人回頭時“砰”的跌落在地。

  她的卿哥哥。

  怎會是……

  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積蓄,從她額前滑落,忽覺濕潤感,女子一下睜開眼,猛的抓住那人的手,只見她的丫鬟荷香正捏著手帕為她拭汗,床邊放了盆水。

  夢境到此結(jié)束,她眼里淚花婆娑,無論是在現(xiàn)實還是夢境,她都在痛苦著。

  忽然想起昨日一幕,她才發(fā)覺這不是夢,她的父皇死了,真的死了!

  她的瞳孔忽然放大,伸手抓住被褥丟到一邊,自己作勢就要下床,只是這一動,牽扯到了腿上的劍傷,她痛的渾身一顫。

  “公主,別再動了,您的腿能否痊愈都未可知??!”荷香按住她的肩膀,眼淚直流,“將軍怎么下得去手……”

  荷香說著眼淚越流越多,她眼中的大將軍君少卿雖然殺伐果斷,冷酷無情,但那都是對敵人,只有面對敵人時,他才是那般樣子??墒沁@個女子是什么人啊,文穆公主年少入府,跟在君少卿身邊五年,直至后來他領(lǐng)軍打仗,也會將她帶在身邊,皇帝賜公主為大將軍君謹之女,是對君謹將軍的信賴與愛戴。她是君少卿名義上的妹妹,荷香卻知,少將軍從未把她當作妹妹,而是……

  曾經(jīng)舍不得她掉一絲秀發(fā)的君少卿,如今竟持劍射入她骨髓,屠她民,滅她國。

  荷香顫巍巍的身子抖動的厲害,正是知道將軍對公主的情意才會這般哀痛,即使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謀權(quán)篡位的君少卿當真不是忠心耿耿的大將軍了。

  女子痛意難掩,卻還是晃動著被利劍貫穿的腿,她稍一動,臉上猙獰的越發(fā)厲害,“我的腿廢了……”

  不,她不相信!

  她折腰下床,一只腿剛觸及地面,就“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荷香連忙上前攙扶,淚眼婆娑,“公主!不要再動了!”

  她充耳不聞,奮力向前蹣跚著,纖細白皙的手指由于緊緊抓住木凳而變得青筋迸起,努力的向前匍匐,猶如一條渴死的魚。

  “我是個廢人……”她冷聲默念,卻還是不停下向前的動作。

  她以前,總是那般愛笑,治愈的笑容讓將軍府眾人對她喜愛的緊。她愛極了將軍府,愛極了君少卿,愛極了阿爹君謹,可是這個地方,現(xiàn)在竟然成了她的牢籠與噩夢……

  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拖著那條殘廢的腿,身心俱疲卻依舊不肯停下來。

  荷香勸她不得,掩著淚在她身邊小聲抽泣,這個樣子的蘇青染,幾乎撕碎了她的心。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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