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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家縱橫南北

第三章 倒立不流淚

縱橫家縱橫南北 無趣的皮囊 4233 2019-09-19 21:38:37

  “這是你的狗?救你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你這么激動,你們的感情很好啊!”

  說話的是金冰雁,明顯對張東信再次產(chǎn)生了好奇。怎么就反應(yīng)這么大捏!

  而張東信屬于見多了就不怪了。先帶上,等醒了再說吧。

  在次簡單的解釋之后,又在路上寒暄了幾句。到了人多的地方,金冰雁一家提出告辭。張東信挽留不住,再三道謝之后,只能在許下一個口頭承諾:有事一定來找我。

  分開后,張東信這才想起來,摸了摸口袋。很幸運,里面還有點散碎銀子。在路邊攤上照了照銅鏡,沒錯,相似度極高。和當(dāng)時用VR視角時,張老大照鏡子看到的鏡像一對比,兩張臉可以用來玩大家來找茬。

  趕快雇車回家。

  ...

  來到了趙家門口,張東信站住了。深吸一口氣,義無反顧的往里走。

  張東信之前沒有假設(shè),所以不存在出乎意料。只是眼前所見確實很悲劇。

  進了院子,站在屋門外,把裝狗的筐子輕輕放地上。往里一看,家里人很多,都是本家的親戚,包括趙癩子。趙玄奕半躺著,看樣子是病了。趙嫣然坐在旁邊照顧,打眼一看,面色憔悴。

  張東信都有點佩服自己了,不知道該說是樂觀還是心大。腦子里想的是:趙嫣然真漂亮,小美人。

  楚楚可憐的,美麗加憂郁,忍不住想去疼惜。

  強行回過神,在看趙玄奕。趙玄奕看趙嫣然的眼神有問題,不只是父親心疼女兒,分明有一絲埋怨。

  張東信很快想到:難怪了,張老大做出這樣的事情。趙嫣然這些年的辛苦與堅持算是白費了。不但沒有改變身份,還花了那么多錢。之前憋著勁要翻身,勝利的果實已經(jīng)放到嘴里了,卻又飛走了。一下子成了大家口中的娛樂話題,熱度直逼國足。難怪趙玄奕有埋怨。

  可是這些親戚來干嘛??葱υ掃€要組團來家里嗎?

  屋里人的注意力都在趙嫣然父女身上,沒人注意到張東信的靠近。張東信也不急了,先看看他們的表演。

  在趙嫣然落水后,確實被金冰雁一家救了。醒了之后,趙嫣然也自己回來了。在家里見到父親之后,本想強裝鎮(zhèn)定的趙嫣然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哭過之后,沒有詳細講經(jīng)過,只是表示:以后還是父女倆過日子吧,等父親不在了,就上山出家。

  趙玄奕當(dāng)然很生氣,大罵張老大不是人。心疼女兒的同時,也有埋怨??墒牵粗畠簜挠^又強打精神的樣子,趙玄奕不忍也不敢在言語上責(zé)怪。罵出來還是一種沒發(fā)泄。心里埋怨,嘴上還得哄著卻是一種折磨。

  當(dāng)天晚上,趙玄奕就病倒了,第二天加重了,起床都困難。

  偏偏家里還挺有錢,一下子成了籠子外馬路邊的兔子。

  鄉(xiāng)親們的眼睛和嘴巴確實給力,消息根本瞞不住。傳的很快,覆蓋面很大。

  趙家的親戚來串門了,名義上是探病。

  第一輪,給趙玄奕推薦郎中。

  第二輪,給趙嫣然找新丈夫。

  第三輪,要來伺候趙玄奕。潛臺詞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們是親戚,要給趙玄奕養(yǎng)老送終,順便繼承遺產(chǎn)。

  兩天天之內(nèi)三輪攻勢。

  趙嫣然這兩天拿出了相當(dāng)?shù)挠職夂推橇?,一概堅決回絕。

  第三天,金癩子出現(xiàn)。以現(xiàn)任團頭的身份向前任團頭借錢。

  金玉奴再次硬生生的拒絕。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張東信回來了,看到的是趙家的族長帶頭,親戚們尾隨,趙癩子沖鋒。

  幾輪攻勢之后,趙家的二號人物說話了。

  “百順孝為先,我們趙家的宗祠要重修了。價錢已經(jīng)基本算好了,我們大家都要出一部分,趙玄奕,這是你們那一份?!?p>  說話間,遞過來一張清單。

  趙嫣然父女看過之后,陷入短暫的沉默。

  趙嫣然畢竟年紀(jì)小,雖然知道里面有貓膩,卻拿不到證據(jù),不知道怎么拒絕這個名義上很高尚的行為。

  趙玄奕無奈,剛要說話卻忍不住咳嗽幾聲??人酝曛?,認命般的點點頭。

  趙癩子也說話了。

  “大哥,我是很想幫你的??墒堑紫碌男值苓€餓著肚子。你在不幫幫忙,弟兄們做出什么不合適的事情怎么辦?”

  趙玄奕再次劇烈的咳嗽。

  趙嫣然很硬氣,也不稱呼叔叔了,說道:“趙癩子,你就這樣逼一個病人嗎?他還是你兄長?!?p>  一位大嬸接話了:“哎,嫣然。你一個女孩子,沒個男人護著可不行。萬一那些乞丐沖到家里了怎么辦?你還是聽嬸的吧?慎虛這孩子已經(jīng)學(xué)好了,這幾年表現(xiàn)不錯,你也認識。好歹有個依靠嘛!肯定不會玩做負心漢?!?p>  在看趙嫣然,雙手攥在一起,顯得很無助。手在顫抖,反應(yīng)了內(nèi)心的痛苦與憤怒。

  趙嫣然的反應(yīng)說明了一個問題:趙慎虛相當(dāng)不靠譜。

  還沒等趙嫣然反駁,趙慎虛說話了。

  “嫣然,我會好好對你的。你之前花錢太大手大腳了。光買書一項,先不說花錢,買回來的有一大半都沒看過吧。請的先生也是,一個比一個要錢多。最后落得個大笑話。放心,我最節(jié)儉了?!?p>  趙慎虛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逼婚了,色咪咪的看著趙嫣然,態(tài)度并不友好,說話內(nèi)容也很傷人。估計是被拒絕了幾次,有些惱羞成怒了。加上今天的場面:慫人沒喝酒,人多也壯膽。

  除了趙癩子,這些話單獨拿出來都沒啥,甚至乍一聽還是好意。問題是:連珠炮般的攻擊,遇到理虧的地方就回避,逮著道德制高點就猛攻。揭人短不說,出發(fā)點也不善,一個個不懷好意。

  趙嫣然有心想反駁,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張老大絕情的行為:噗通一聲,被推下水了。一時語塞,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快,倒立!”

  聲音由遠及近,說話的正是張東信。自己的女人都被逼哭了,當(dāng)然忍不了。

  “咦~”

  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聲驚呼。

  張東信可沒功夫搭理這些人,眼睛里只有趙嫣然。至于倒立能不能止住流淚,張東信自己都沒試過,只是情急間一喊。

  “我就知道你沒事。我拖了好多人找你,有人告訴我,你已經(jīng)回家了。別怕,那只是個意外。”

  趙嫣然明顯很驚訝,表情很精彩,豐富程度不亞于落水那次。先是驚喜,緊接著是害怕,然后是恨,似乎還有一絲渴望。

  而以上這些細微的神情,張東信看的很仔細,一點沒落下。

  張東信在地球的時候,已經(jīng)年過三十,閱歷豐富。網(wǎng)絡(luò)的便捷加上愛學(xué)習(xí)愛思考的好習(xí)慣,掌握了多種技能,在微表情方面也有一定造詣。很慶幸,來到這個星球,這些技能都沒丟。

  進一步推理,趙嫣然骨子里應(yīng)該還是一個以夫為天的傳統(tǒng)女性,早已認定了張老大,(現(xiàn)在是張東信了。)雖然經(jīng)歷了一些不愉快,但是內(nèi)心深處還是希望張東信改過自新好好過日子的。只是也知道希望渺茫,所以選擇單身侍奉父親,甚至以后要出家。

  這也是一種等待。也說明打擊太大,趙嫣然變消極了。

  張東信心里對趙嫣然說:“嫣然,我懂你,我會好好對你。”

  趙嫣然想說話卻不知說什么,張東信接著說了一句既有擔(dān)當(dāng)又萬能的話:“別怕,站我后面,一切有我。你先喝點熱水?!?p>  說話間,張東信真的倒了一杯熱水端過來,遞到了趙嫣然面前。

  看趙嫣然發(fā)愣,張東信悄悄說:“之前我可能中邪了?,F(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而另一邊,打從張東信一出現(xiàn),趙癩子等人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緊接著,張東信就殷勤的表現(xiàn)出對趙嫣然的一片柔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來解除婚姻關(guān)系的。

  趙家的親人們已經(jīng)隱隱的意識到,今天的巧取豪奪計劃很難成功了。需要的只是一點時間和一個臺階。

  可惜的是,張東信并沒有給他們時間可來消化眼前的事實。

  “幾位叔伯兄弟,你們很好。我很感謝幾位的到來?!?p>  張東信的話不陰不陽的,聽著不怎么舒服。

  “你叫趙慎虛是吧?好名字,慎重,謙虛。你想和我的娘子成親?”

  趙慎虛是個三十多歲的混混,吃喝嫖賭好吃懶做。明顯智商已經(jīng)退化,不具備快速應(yīng)對的能力。

  接下來說話的還是張東信。

  “這種叫強搶民女。在刑律里叫逼婚。我是有功名的人,不但認識字,更知道《大梁律》。真巧??!想不想知道這種罪應(yīng)該怎么處罰?”

  這話還真把人鎮(zhèn)住了,想想不久前的流水席,本縣的車縣令都來了,趙慎虛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腿肚子抽抽了。

  出于本能的自救意識,趙慎虛想說點什么,想想又不妥,一時間沒敢說出來。趙慎虛的母親,也就是剛才說話的大嬸,看情況不對,情急之下趕快說:“別誤會呀!我們以為嫣然和離了已經(jīng),所以才想著給她找個歸宿?!?p>  張東信緊接著就問:“你怎么知道她和離了?”

  “我,我聽說的?!?p>  “誰說的?”

  “我見嫣然一個人回來,又聽了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嫣然當(dāng)時很傷心,說是要一個人出家?!?p>  “哦。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的意思是說:不記得聽誰說的了?!?p>  “對?!?p>  “那好。和離書呢?”

  “嗯~”

  “說話!看見沒?”

  張東信連續(xù)追問。

  “沒有?!?p>  “那好。官憑印,地憑契。媒婆不收定金都不會去給人說親。你沒有看到和離書,就上門逼著嫣兒改嫁。這就是逼婚?!?p>  張東信已經(jīng)改變了自己對趙嫣然的稱呼。實在是膈應(yīng),趙慎虛母子都稱呼趙嫣然為——嫣然。

  張東信暗暗發(fā)誓,我要專屬,以后只有我叫她——嫣兒。

  幾句問答,簡直是咄咄逼人。張東信的聲音并不大,卻在不經(jīng)意間表現(xiàn)出了凌厲的氣勢。最起碼在場的人還承受不了這樣的氣場。

  最意外的還是趙嫣然,實在沒想到一起生活多年的夫君還有這樣的一面。

  一開始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xiàn)在逐漸回過神了。趙族長對旁邊的趙癩子使了個眼色。趙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情愿,然后還是起身說話了。

  “我可是看著嫣然長大的,還能看著她吃虧。你們的嬸嬸可是好心。千萬別說什么逼婚,哪有呀,只是勸?!?p>  之前的細節(jié),張東信都看在眼里。好嘛,難怪趙癩子這么有恃無恐,原來有族長在后面撐著呢。

  不過趙癩子說的這幾句話還是有點水準(zhǔn)的。趙慎虛母子臉上這才有了點人色。

  張東信還想試試對方的成色,說道:“我在講律法。你也會背《大梁律》?”

  趙癩子還想說點什么,張東信卻接著說道:“你手下的人想怎么樣?你說他們要對你的兄長不利?你這是知情不報,按從犯論處。謀害兄長,罪加一等?!?p>  所有人都愣了,先是不屑,之后是一陣膽寒。在場的人并不是鐵板一塊,不排除有誰希望趙癩子倒霉。以張東信現(xiàn)在的身份,在隨便聯(lián)絡(luò)幾個作證。再結(jié)合之前趙癩子兩次帶人到趙嫣然家里大吃大喝。

  想到這里,眾人不自覺的看了趙癩子一眼。

  趙癩子這下緊張了,心說:“見鬼了,這家伙之前一直在藏拙嗎?讀書人真陰險。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狠。”

  趙玄奕雖然病著,卻一直緊張關(guān)注著情況。之前拿逼婚說事,雖然也解氣,但是并沒有讓他松口氣?,F(xiàn)在則不同。趙玄奕在想:貌似趙癩子以后不敢教唆手底下的乞丐來使壞了。不管是偷竊還是搶劫,出一點事情,趙癩子都得牽進去。

  趙嫣然突然覺得張東信挺可怕,心機好深,說話好毒。

  恰在這時,張東信回頭看了看趙嫣然,眼神很溫柔,表情也變得溫和。仿佛一縷陽光從張東信的眼睛里照射到了趙嫣然眼里,在進入體內(nèi),直達內(nèi)心。趙嫣然只覺得胸口一陣暖意,俏臉微紅。緊接著又裝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瞪了張東信一眼。

  張東信回以淺淺一笑,笑得很陽光。

  這時,趙族長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恭喜了。這一次,咱們縣就你一個人中舉了。你可是咱們趙族的驕傲,一言一行都好多人看著呢??梢⒁庥绊?,團結(jié)友愛啊?!?p>  趙族長的話無疑是對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無可挑剔。同時又暗含警告,明顯是話里有話。從個人份量上講,趙族長可是有權(quán)處理族務(wù),還擁有一定的處罰權(quán)。在這個屋子里,算得上是最后一關(guān)大boss。

  果然,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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