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慢慢從出魚口一點點出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五米,十米......還是沒有魚,魚把頭也緊緊盯著那一個個大網(wǎng)眼。
突然,一條白鰱魚躍了出來,在冰面上熱氣騰騰的跳躍、甩尾,頃刻間又被凍得邦邦硬?!俺鲷~咯?!辈恢朗钦l最前發(fā)出了歡呼。
冰面上一陣沸騰。那條十多斤的大白鰱被魚把頭系上紅布條,這就是今年第一條魚,是要祭神的。
網(wǎng)里的魚漸漸多了起來,白鰱魚、草魚、紅尾巴的鯉魚。繩子越來越緊,良良松松都有些吃力,匹諾曹也抓起長桿幫忙。大家也都上前將出水的魚擺到冰面上,盡量減少它們的壓力。
王風(fēng)撿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黑魚,去掉魚刺喂到良良松松嘴里,為它們補充體力。
終于,冰面上幾乎擺滿魚的時候,網(wǎng)也全部出水了。王風(fēng)仔細一看,都是五斤以上的大魚,竟沒一條小魚。
這就是最樸素的保護環(huán)境了吧,那網(wǎng)眼每一個都比王風(fēng)的拳頭還大,小魚可以輕輕松松的越過去,保證了明年云澤湖的熱鬧。
冰面上的魚已經(jīng)凍得硬邦邦的了,魚把頭挑出最大的一條,幾乎比魚把頭還長的魚,被兩個壯漢抬著,合并那條大白鰱,成為祭祀上的主角。
用以感謝神明的饋贈,自然要最好的。
那條百斤重的大魚,祭祀過后會被切成幾百塊,今日來捕魚的人人有份,就連良良松松都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小塊。這便是一年的福氣,不能馬虎的。
分完祭品,就是分魚了,所有人都分到了幾十斤魚,王風(fēng)因為家中出力的多,分到了最大的一份。
大家都就地把魚收拾了,王風(fēng)舉著個木盆,挨家的收魚雜、大魚鱗。王風(fēng)本想用魚去換,但是大家看到是今日的大功臣,本就要扔的東西,也就直接給他了,沒一個愿意接他的魚的。
回到家,小翠指使安家人往院子里堆了個雪山,刨個洞,將魚扔進去,封上口,年夜飯的魚就搞定了。
當(dāng)天晚上,王風(fēng)用魚雜熱熱乎乎的熬了一大鍋湯。魚鱗被洗好后,大鍋加水,呼呼煮了一夜,將膠質(zhì)全部煮下來。
撈去雜質(zhì),晾涼后就結(jié)成了魚鱗凍,切下一塊,晶瑩剔透,在手里顫顫巍巍的。
加上切成絲的大白菜,入口彈牙,混上大白菜的清脆,王風(fēng)心想,還是自己聰明,好吃又不長肉,等到春天,換一身清爽的長衫。哈哈,小姐姐,我來了。
王家君看著王風(fēng)捧著盤魚鱗凍,笑的見牙不見眼,默默端著自己那盤回自己房間去了。
轉(zhuǎn)眼就小年了,按照習(xí)俗,小年這天是要祭拜灶王爺?shù)?。而這邊竟沒有芝麻糖,還好王風(fēng)早有準(zhǔn)備,熬了麥芽糖,做了糖瓜。
安家眾人爬上房頂,擦去一年的積塵,掛上紅紅的燈籠。安家的女眷把所有的窗簾被罩拆下來大洗,院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腔ɑňG綠。
院子外面有小孩子來討糖,王風(fēng)拿了一盤子切好的芝麻糖,給每個小孩子兜里塞得滿滿的。
孩子們嘻嘻哈哈的都跑開了,不一會兒,李叔過來給王風(fēng)送了一筐紅果。王風(fēng)裝了幾個糖瓜回禮。
看到那一筐紅果,王風(fēng)又有了新想法。
大鐵鍋架上炭爐,熬一鍋蔗糖,慢慢熬,熬到拉出糖絲瞬間凝固就可以了。安大拉著幾個年輕人串紅果,王風(fēng)拿到手里,迅速溜著鍋邊裹上糖,撒上芝麻,往洗干凈的青石板上一摔。
糖漿沿著青石板摔出薄薄的糖翼,反射出誘人的光芒。良良早就在窗外等的心急了,王家君端出去急不可耐的搶了一串,呲呲哈哈就要往嘴里塞。
王家君眼疾手快,急忙奪過來,我的天,糖漿還冒煙呢,良良舌頭再厚估計也頂不住。估摸著差不多涼了,擼掉簽子,塞到良良的嘴里。
松松不太愛吃甜,吃了一串就走了。良良倒是吃了七八串,才滿足的回去玩了。
院子里的雪山,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滿了凍梨,凍柿子。黑黑的花蓋梨,拿進來,放在涼水里,等冰層慢慢包裹住,敲開冰層,里面的果肉無比的綿軟。
這幾天,已經(jīng)被匹諾曹吃了不少,還好備的多。
王風(fēng)突然想起,過年是要殺年豬的,糖葫蘆、凍梨什么的是小甜品,年豬才算過年啊。
買了兩頭肥肥胖胖的大黑豬,安氏使刀的,正好來殺豬。安五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取來平日里的刀。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它來殺豬。
王風(fēng)不覺得有啥,刀嘛,就是用來用的,殺壞人揚正義是用,殺豬果腹也是用。
每個人有自己的堅持,但總要看清堅持是自己的,還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
安五也是個很軸的人,認定了王風(fēng),那他說什么都愿意去做。手起刀落,兩頭黑豬就去見了閻王。豬血滿滿接了兩盆,趁熱放上巖鹽。
放到空地上,上下堆上稻草,點燃稻草,豬毛在火焰中卷曲,變成灰燼,豬皮也有些微的燒焦。
火滅后,用刮刀刮去黑灰,干干凈凈的豬皮露了出來。燒一鍋熱水,洗的干干凈凈。
翻出的豬大腸,清理干凈,在王風(fēng)的指揮下灌成血腸。用針扎眼,倒入大鍋里隨著沸水翻騰。
嫩嫩的豬肝,切成薄片,大蔥大醬炒出來。豬心干煸,豬肺大煮,一應(yīng)豬雜端上了餐桌。
人手一碗玉米羹,熱熱鬧鬧喝完吃完,年豬才算完。
忙碌了這幾日,大家也都累了,這天就早早進入了夢鄉(xiāng)?;ɑü⒐⒁苍缭缫筮M入空間去睡覺,良良松松更是打起了呼嚕。
夜里,王風(fēng)迷迷糊糊覺得院子好像有動靜,起床來到院子里,卻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
一陣寒風(fēng)吹過,王風(fēng)趕緊退回屋里,把自己埋進被窩,投進周公的懷抱。
第二日,王家君早早起床,和安家的人一起清掃昨天的殘局。“好奇怪,血腸明明還剩一根,今天咋沒了?!?p> “就是,這凍梨也少了十幾個,匹諾曹又偷吃了嗎。”
“哎,我昨晚上放院子里的帽子也不見了。”
王風(fēng)聽到來報,也很奇怪,按理說有安氏的人守夜,小賊應(yīng)當(dāng)是進不來的,就算進來了,偷這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做什么。
“再找找,看看是不是昨晚上有貓進來了,都是些吃食,不礙事的。”
“是,主人,今日再把院子好好整理一下,一定是昨晚上沒收拾起來的原因?!?p> 村子里,瘸腿的王大叔發(fā)現(xiàn)自己灶間多了半根血腸。
無兒無女的陳大嬸在院子里撿到幾個凍梨。
大家都很奇怪,難不成,村子里進了外人?
鎏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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