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歡顏有些納悶的回過頭,剛剛有所動作,就感覺后背的某處疼痛難忍,尤其是接觸到熱水之后,疼痛加倍。
腦子一熱,里面竟浮現(xiàn)出了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
隱隱約約的,似乎是一個下雪的夜晚,沈歡顏不小心打翻了一個琉璃瓶,有位衣著華貴的夫人把她關(guān)到了柴房,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不僅是如此,她還召集了下人一起對她鞭打,猙獰的笑容在那夫人的臉上綻放。
“小姐,是不是奴婢碰傷了您?”看著沈歡顏一臉呆滯,舒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事?!睆幕貞浿刑摮鰜恚驓g顏搖了搖頭,眼神微冷。看樣子這身體主人在沈家的處境,比她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那女人竟然對她下手如此之狠,挨打的時候冬天,現(xiàn)在初春了別人打下的傷痕早已痊愈,她的那一記長鞭痕卻仍未消退。
沈歡顏想著再多回憶些,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這個狠心后媽的資料,奈何腦子里面唯一能記起的,就只有那個挨打的片段。
看來傳承記憶什么的,果然沒有那么容易。
“小姐放心,背上的傷痕應(yīng)該快好了,至于脖頸間的傷口……奴婢這里有百花玉露膏,定不會讓小姐的傷處留下疤痕?!?p> 以為她這般沉默是在擔心身體上的狀況,舒寧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玉瓶,掀開了蓋子,濃郁沁人的芳香布滿了整間屋子。
沈歡顏細細的一聞,眼神里掃過一抹驚訝,直接把那夫人的事情拋在腦后。回過頭,專心的盯著百花玉露膏,臉上流露出癡迷的神色,“這東西你哪里來的?”
這可是極品傷藥?。」馐锹勥@氣味都能讓人精神一振,說不定這東西真有不留疤痕的奇效。
不過,她記得孫掌柜送來的傷藥,是由一個普通的白瓷瓶所裝,眼前舒寧手里的卻是個玉質(zhì)的瓶子,所以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孫掌柜送來的那瓶。
猶豫了片刻,舒寧緊了緊手里的玉瓶,然后才答道:“此藥乃是奴婢機緣巧合所得,不過小姐大可放心,奴婢找大夫看過,這瓶百花玉露膏對小姐的身體絕無害處!”
關(guān)于這一點,沈歡顏沒有過多的去懷疑。如果舒寧真的想要對她不利,從方才到現(xiàn)在就有很多的機會,不會等到現(xiàn)在,而且還要通過藥物來加害。
就這樣在她細心周到的伺候下,沈歡顏處理好了自己的傷口,穿好中衣,坐在鏡子前等待著舒柔帶回新衣服更換。
趁著這樣的空檔,沈歡顏仔細的打量著鏡子里的臉,這就是她以后的新面貌,總是要習慣的。
卸了妝后,鏡子里是一張說不上是美還是丑的臉。精致小巧的下頜尖尖,如果再圓潤一點兒就完美了,看來以后她得多吃點兒。
再往上看,嫣紅的嘴唇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口紅,這個顏色就已經(jīng)很自然很有氣色了。尤其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圓,靈氣逼人。
唯一的糟點大概就是自左臉頰延伸到額頭上的大黑斑。沈家小姐的膚色本來就白,反而顯得黑斑更為明顯和丑陋,讓人倍感遺憾。
要是沒有這塊兒黑斑,這樣的一張臉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絕對說不上是丑啊,明明笑起來很可愛的說。
就在她自我陶醉的時候,舒寧用她的一雙巧手替沈歡顏梳理凌亂的長發(fā)并準備取下鳳冠。
秀眉微凝,舒寧的纖纖玉手忽然停了下來,輕咬下唇,艱難的開口道:“小姐,您這鳳冠與發(fā)絲纏得太緊,怕是要剪去一些才能取下?!?p> “那就剪唄,我不可能戴著鳳冠過一輩子吧。”沈歡顏一臉無所謂的道,話音剛落,就感覺心口一陣驟痛難忍。
她差點兒忘了,古代人最是講究孝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是不能輕易有所損傷的。
從小生活在現(xiàn)代的沈歡顏,自然不講究這一套,可是在古代的沈歡顏……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她這具身體確實還有原主的意念殘留。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只能說聲對不起了,現(xiàn)在這具身體畢竟是她來做主,就算沈小姐你再怎么舍不得,也是要舍的。不過,你放心,既然我用了你的身子,那些欺負了欠了你債的人,我會幫你一一討回。
幾縷糾纏的青絲垂落,沈歡顏感覺到頭上一輕,鳳冠終是被取下來了。
恰在此時,去外面大采購了一番的舒柔來到這里,看著她身上背著的數(shù)不清的大小包袱,沈歡顏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大概是第一個當主子的沒有侍女有錢的人吧。
這更加讓她好奇,舒寧和舒柔到底是什么人呢?兩個不缺錢的侍女,何必非要留在她的身邊伺候。
將身上的包袱盡數(shù)放置在桌子上,舒柔清秀的小臉上露出了羞怯的笑意,“小姐,奴婢不太清楚您的喜好,所以就多買了些,您看看有沒有您喜歡的。”
“不必了!”沈歡顏搖了搖頭,靈動的雙眼里是一閃而逝的狡黠,“我就穿喜服回去,用不上其他衣服。”
算算時間,她那個被嚇暈了的夫君應(yīng)該還來不及把她未死的消息傳回沈家,她倒是可以借這個由頭幫沈小姐收點兒利息。
舒柔的臉上明顯的表現(xiàn)出了失望,這可是她第一次幫小姐辦事,似乎小姐對她的辦事能力并不是很滿意。
為了安撫她,沈歡顏不得已選了幾件衣服,包在了一個包袱里面,打算帶回家去。
以沈小姐之前在沈家的處境,沈歡顏猜測她也沒有幾件拿的出手的衣服,如今舒柔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她挑幾件帶回去正好省錢了。
有了這樣的安排,舒柔的小臉上恢復了以往靦腆的笑容,讓沈歡顏不禁感嘆,她這個做主子的著實不易啊,還得看著侍女的臉色生存,說到底都是手里沒錢沒底氣,看來她要盡快找到一個可以生存的活計。
隨后,在舒寧的幫助下,沈歡顏重新穿上了那繁瑣的喜服,看著前襟處的大片褐色血漬,心中冷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