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人影匆匆飛上來,起地不高,所到之處,腳下草叢灌木向前倒去,呼呼沙沙響個不停,越過一段,身形下墜,點地躍起,繼續(xù)前行,施慶同首先看到,指著那人影來的方向:“你們看,那是誰?”方茵哈哈一笑:“還能有誰,劉師弟等急了唄。”樂棲心道:“奇怪,劉師兄怎么那么不濟,御風還跳的?”眾人不由得都笑了,施慶同道:“大概劉師兄故意逗咱們玩兒吧?!睒窏牡溃骸罢O,劉師兄今天怎么不跟我們一起出來玩?”徐尾道:“劉師弟很是聰明,入門前也有些底子,只是天賦弱些,師父常常嘆息的。他也很要強,總是在咱們玩的時候狠下功夫,今天估計也還在用功。”方茵道:“這不應該啊,杳云到的地方,連臥房他都不放過吧!”江杳云在徐尾說話的時候還凝神聽著,方茵一說此話,頓時長眉蹙了蹙,要說什么,又沒說。樂棲心道:“師姐,我和江師姐住一個房間,劉師兄每次來,都會給我?guī)Ш贸缘?,我吃完了他才走,我可是沾了江師姐的光兒了?!狈揭饛埧谝f什么,徐尾趕緊說:“方師妹,我把小師妹放下來,你幫我背一會兒吧,這一路上可是夠緊張的,我竟有些背不動了。”方茵停下腳步:“這有什么,我來!”
徐尾見前面的三個人走遠幾步了,壓低了聲音對方茵說:“師妹,怎么什么話都說,杳云平日里的作風你還不知么,劉師弟哪有什么時候單獨去她的臥房了?不都是咱們大家一起去他們屋子里玩么?上次七夕,大家都喝得那樣醉,劉師弟跑過來抱她,都被她推開了。何況劉師弟喜歡她也沒什么?!狈揭鸬溃骸拔乙矝]說什么啊,倆人在一起挺好的,這門親事,師父都樂觀其成呢?!毙煳驳溃骸翱吹贸鰜龛迷埔蚕矚g劉師弟,可是杳云什么時候都是謹守古禮,從無半分越界?!狈揭鸬溃骸芭?,你是說我這么說壞了她的名節(jié),嗯,倒也的確有點兒,哈哈,不說了不說了?!闭f著,前面人影已經到了,在和前面走的三人說話。
徐尾和方茵緊走幾步,方茵開口喊道:“成辯,你怎么才來?”劉成辯轉向方茵,施了一禮:“師姐,有人闖院,師父讓我來叫你們回去。”徐尾吃了一驚:“闖院?怎么回事兒?”畢輕羽在背后拍手笑道:“哈哈,誰這么不自量力,爹爹沒打發(fā)了他?”樂棲心道:“夠大膽啊,不過不勞師父親自動手吧。”劉成辯口中帶喘:“師父自然不怕,打發(fā)了他也不是個難事兒,只是怕你們幾個在這里有個什么意外?!币谎劭吹疆呡p羽:“啊,我說誰叫爹爹呢,原來你也在這里,師父要知道你也來了,還不知道多擔心呢。你們怎么還跑來后山了,大家快下山吧?!毕蚍揭鹫f到:“怎么還勞煩師姐背,我來吧?!狈揭鸬溃骸斑€用你?你留神走你的路吧?!碑呡p羽向劉成辯道:“師兄,我們今天遇到了一連串的奇怪事兒?!眲⒊赊q看著她笑道:“你們遇到什么事兒了?”
畢輕羽正要從自己丟了小披風講起,忽然見劉成辯已不看向自己,平日里自己講話,這個師兄都是目不轉睛看著她,時不時還逗逗她的,今天這個反常的樣子,心里很不受用,正要開口抱怨,眼睛的余光卻看到前方高草三尺之上立著一個素白衣衫的男子,面若冰霜,正擋住去路,不由得“啊”了出聲。幾人自也看到,江杳云不禁吃了一驚:這人何時來的,竟毫無動靜,我們這幾個人就算靈識不佳,也不至于到這等近了都沒發(fā)覺,還是用眼睛看到的。
樂棲心隨著畢輕羽“啊”的那聲看到來人,只見他二十幾歲年紀,高高瘦瘦,略有點單薄,目若點漆,黑白分明,精華灼灼,眉似臥蠶,睫毛甚長,一排劉海隨臉型齊至鬢角,頭上盤著小辮兒總歸至頂心,一個淡色玉箍束著,頭發(fā)烏黑,映得那玉箍分外淡雅,穿得一身素白,右腰間點著一根藍色絲絳,系著一塊微微發(fā)紅的佩,形似雙龍,卻不知是何材質,下面配的珠子是上好的玉,再下面的穗子服帖隨順,并無所動,腕上戴著四圈綠松石手串,串尾結著淡青色玉蓮花。樂棲心在山下長大,從未出去過,后來便上了山,從未見過如此人物,一雙眼睛不住地看著他。
“在下蒲澤院弟子徐尾,不知閣下有何見教?”往前走了幾步,徐尾略一施禮道。白衣男子沒有言語,眼睛掃向后面的劉成辯。劉成辯往后縮了縮,又挺直了腰桿:“師兄,這人就是闖院之人!”眾人都是一驚,方茵心道:就這么個少年,八成還沒我大呢,能闖院?但想到剛剛徐尾讓她說話留神,便沒說出口。徐尾愣了一愣:“在下師弟言閣下闖院,不知卻為何事?”白衣男子沒有理會徐尾的話:“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讓我拿你出來?”徐尾愣了愣,身后的劉成辯往前走了一步:“我出來了!”白衣男子冷笑一聲:“倒沒見你有這分膽子,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替你動手?”劉成辯道:“你要干什么?”白衣男子臉向右肩處側了側,又揚過來,眼睛也隨之一轉,太陽正照過來,更見其眼中光芒萬千,臉上卻是懶懶的,帶著三分不屑的深情,樂棲心不由得看住了,卻聽徐尾道:“不知是否是在下師弟何處得罪了你,說出來若可恕,自然我代師弟向你賠禮道歉,在下師弟年幼,大概也犯不下甚傷天害理的大錯,想來不過一場誤會,至于閣下為何闖院,也請說明,在下不才,縱難以裁處,亦可稟明師父長輩,有所交代?!?p> 白衣男子動了動嘴,斜著眼瞄了一眼徐尾,眼睛自然又閃了幾下,樂棲心的位置正看到陽光從他長長的睫毛中照過來,睫毛閃動,陽光也隨之時明時暗了似的,心中迷亂,不由自主往前蕩了好幾步,忽覺胳膊被扯住,一步就被卷回來,卻是江杳云,樂棲心強收了收心,施慶同想要笑,卻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又沒笑出來,方茵瞪了樂棲心一眼,樂棲心滿心羞愧,低了頭不敢再看,畢輕羽小聲問:“是不是攝心術啊?”方茵猛回頭看了一眼畢輕羽,默默想了想,沒講話,畢輕羽又繼續(xù)說:“我聽爹爹說過,有一種攝心術,很厲害的,不用啟法訣手勢,就可以控制一個人,剛剛樂師姐是不是就被控制了?”江杳云輕輕拍了她一下,把手指放在唇上對她小聲“噓”了一下,畢輕羽才不言語了。白衣男子似對這發(fā)生的事情都沒在意,眼睛輕輕掃過一眾人,只是在樂棲心面上停留了一下,眾人感覺到被一股力籠罩在其中,似乎所有人都被控制在他的目光之下,江杳云望向白衣男子,但他仍是懶懶的樣子,忽然他眼望向遠處,眾人登時卸了座山一樣。
劉成辯已是臉色蒼白,對徐尾說到:“他不敢說,我來說!剛剛我在外面閑走,看到這小子在院外鬼鬼祟祟,我也沒想到有人這么大膽敢來闖院,就以為是誰不知道這里是六院雙山的地方,來偷東西的,想著若是被師父他們發(fā)現(xiàn),出手重了,這小子不死也得去半條命,所以好心過去讓他離開,結果這小子狗咬……”話剛說到這里,白衣男子瞇著眼看了看他,劉成辯頓了頓,繼續(xù)道:“結果這人不識好人心,看到我以后竟給了我一記什么法訣,幸虧院法陣阻了一阻,我才跑進來給師父報信,師父正和李師伯王師叔談講,于是就請王師叔又邀了李師伯來拿他,我聽師父吩咐轉身過來找你們,沒想到師父他們沒找著他,他竟跟著我來了。”
江杳云一聽劉成辯著了一記法訣,走過來握住他手腕,聚了真元輸過去,扭頭又看了一眼白衣男子,面色有些奇怪,低低說:“還好沒傷重,不過真元作防御耗損巨大,可是要小心些,這人修為不弱啊?!眲⒊赊q看看她,附耳低言:“有你在,受傷又怕什么。”徐尾聽罷劉成辯所說的事情來龍去脈,已是轉向白衣男子:“在下師弟所言,閣下亦聽到了,不知閣下如何說?”白衣男子臉揚了揚,嘴角也跟著向上翹了翹,冷笑一聲,緩緩道:“是,又怎么樣?”徐尾雖聽劉成辯說了,已是無疑,但白衣男子直認其事,亦出乎意料,道:“閣下闖山,意欲何為?”白衣男子拿眼睛一點劉成辯,道:“拿他?!?p> 劉成辯橫劍在手:“這等闖院的蠻橫小賊,師父已經下令捉拿他,我雖不濟,先動手了?!痹捨凑f完,人已射了出去,拿劍在空中挽了個環(huán)塵訣直刺向白衣男子。劉成辨入門時間雖不長,環(huán)塵訣是蒲澤院的入門必修之技,日日打磨,也算熟稔,方茵對徐尾說:“不愧師父說成辨修真刻苦,這記法訣用得還真不錯,可以跟我有得一拼了?!毙煳仓稽c點頭,目光緊盯著兩人。
九問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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