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生氣,對下毒的人,也對自己。
于她而言,能活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很惜命,很惜命。
安家是個(gè)大家族,為了在安家立足她經(jīng)歷的明爭暗斗并不少,以她的警覺身體的不對勁她不該半點(diǎn)察覺都沒有。
這次是她大意了,小看了宮里的女人,以為她們只會耍些爭寵誣陷之類的手段。
下毒,快準(zhǔn)狠吶,會是誰呢?安雅默默想著,眼神逐漸放空。
麗貴嬪懷了皇嗣,按理說是件大喜事,昭陽宮內(nèi)的氣氛卻凝重得很。
閔太后一來就召見了給麗貴嬪看診的兩位太醫(yī),聽得她確有子嗣時(shí)和藹的笑了笑,囑咐太醫(yī)好生看顧她這胎,絕不能再出差錯(cuò),說完就要起身,對一旁跪著的人視而不見。
裴貴妃看她一副欲要離開的模樣,心底咯噔了一下,不著痕跡瞧了眼對面坐著的婉妃,福身笑道,
“幸好太后您來了,臣妾資質(zhì)愚鈍,正有一樁事要請您拿主意呢?!?p> 閔太后站起身,走到貴妃面前扶起她,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這兩年你將后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后宮的事兒交給你,哀家很放心,你呀,切莫妄自菲薄,要是有人對你不滿,你只管來告訴哀家,天大的事,哀家給你做主。”
裴貴妃暗地里咬咬牙,明白太后是不會管了,再多說只會壞了太后心里的印象。
陛下偏心婉妃,她想做皇后就不能失去太后的支持,遂不再多言,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太后。
不到一刻鐘,穩(wěn)婆李氏因?qū)ν皴粷M,趁婉妃生產(chǎn)之際謀害皇嗣的事兒就從昭陽宮傳了出去。
消息傳到暢春宮的時(shí)候安雅正在房里思忖會是誰想要害她,聽到這消息詫異道,
“照你這么說,這事兒麗貴嬪是一點(diǎn)兒灰沒沾上?婉妃能答應(yīng)?”
秦寒初感慨道,“不答應(yīng)又能如何,貴妃可是掌著鳳印,能反對貴妃判決的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麗貴嬪身有皇嗣,咱們陛下如今還未有子嗣,這一胎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都是極尊貴的,必是不能有一個(gè)有污點(diǎn)的母親,貴妃這樣判太后必是贊成的?!?p> 安雅略一挑眉,“陛下一向?qū)檺弁皴?,出了變故她就沒去請陛下做主?”
“一早昭陽宮的人就去了,正逢陛下在勤政殿和幾位大臣討論政事,或許陛下還不知此事,如今事情塵埃落定,李穩(wěn)婆也已經(jīng)被貴妃賜死,再者即便陛下知曉,為子嗣計(jì)未必會偏幫婉妃?!?p> 討論政事,安雅不置可否笑笑,昨兒既是歇在婉妃宮里怎會不知今日要發(fā)生的事,這是既想保住自己在婉妃面前的深情人設(shè),又想保住麗貴嬪吧。
安雅嘆了口氣,“果然是母憑子貴啊,婉妃這回怕是要恨死貴妃了?!?p> 說完神情一愣,不對啊,麗貴嬪脫罪靠的是肚子里這塊肉,真正在意皇嗣的只有太后,這判決怎么會是貴妃下的。
“太后在貴妃宮里呆的久么?”
小主問這個(gè)做甚,秦寒初不明所以,倒是巧了,這事兒她還真知道,老實(shí)回道,
“在貴妃宮里召見了為麗貴嬪看診的太醫(yī),確認(rèn)了消息就走了?!?p> “麗貴嬪的事太后沒過問?”
秦寒初搖了搖頭,“都是貴妃處理的?!?p> 安雅眼皮不自覺跳了跳,老太太這一招夠狠的,惡人都讓裴貴妃做了,該不是母子倆早就決定好的吧。
讓婉妃受了這樣的委屈,估摸著她的封妃大典不會再被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