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心下松了口氣,她就怕主子一時激憤失了成算,親自下場對上崔氏女。
“玉珠倒是可堪一用,也不會牽扯到我們。”
裴凝雪漫不經(jīng)心道,“天生媚骨,又學(xué)了那么些籠絡(luò)男人的手段,這后宮,不能讓崔清婉繼續(xù)一枝獨(dú)秀了?!?p> 同一時刻,后宮某處奢華宮殿,身穿宮裝的美貌女子正在修剪花草,握著剪刀的手一差,失手剪下了一朵開得正艷的月季,鮮花墜地,女子出了一會神突然伸腳將其踩爛。
裴凝雪算的很好,只可惜她萬萬想不到她即將委以重任的玉珠此刻已然換了芯子。
清晨時分,安雅再一次被人從被窩里喚醒,“唉喲我的好姐姐,你也不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快醒醒。”
安雅迷迷糊糊睜開眼,恍惚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宮女了。
去司膳房提膳的活一向是她和另一個二等宮女玉蕊輪流領(lǐng)著一個三等宮女并一個小太監(jiān)去的,今日正好輪到她,安雅隨意洗了把臉,循著原主的記憶整理了一番儀容就帶著人出門了。
謝天謝地她還有原主的記憶,不至于迷了路,還未到司膳房,迎面走來一個面帶急色,十三四歲的小宮女兒,小宮女低著頭好像在找著什么東西,安雅眼神一閃,眼看著兩人要撞上了,腳步一側(cè),來人也往旁邊移了一步,正正好撞上她。
“唉喲,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找東西沒注意,沒傷著你吧?”
安雅捏了捏手中的紙條,果然是貴妃,搖了搖頭道,“不礙事。”
這小姑娘應(yīng)該是裴氏的暗樁,奇了怪了,貴妃就這么急,竟用這樣的法子遞消息,要知道再過幾日就到每月一次交接信息的日子了。
貴妃有吩咐只需放在固定的地方等著她過幾日去取就完了,竟連幾日都等不了么。
司膳房的人今日格外熱情,除了份例的菜肴還備了一疊糕點(diǎn),一盅燕窩銀耳,安雅似笑非笑看了張司膳,笑著接過了。
哈,想必是因著陛下綴朝和女主封妃的事,昨日闔宮上下還在傳克子謠言,今日就煙消云散,皇宮里的人見風(fēng)使舵的能力真不是蓋的。
早膳的時候安雅又趁機(jī)瞄了幾眼女主,不愧是能當(dāng)女主的人,那張臉,嘖嘖嘖,比起現(xiàn)代的整容臉不知甩出多少條街,說實(shí)話,對著這么一張臉,別說男人了,就連女人都舍不得傷害她吧,真·外貌協(xié)會·安雅心里默默道。
待婉妃用過飯,安雅終于找到機(jī)會回房,從袖袋里拿出小宮女遞來的消息,安雅深深嘆了口氣,裴凝雪要她趁此機(jī)會爬龍床,一來給婉妃難堪,二來婉妃最近一個月都不能侍寢,是個分寵的好時機(jī)。
皇帝綴朝三日的事在朝堂引起軒然大波,御史臺勸諫的奏折雪花似的擺在御案上,卻沒能動搖皇帝一絲一毫。
皇帝綴朝的最后一日,當(dāng)代崔家家主看著面前的荷花池,從艷陽高照看到日薄西山,最后沉沉的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p> 第四日,皇帝終于上朝了,眾朝臣精神抖擻,做好了直諫的準(zhǔn)備,誰知還沒開口就被皇帝劈頭蓋臉一頓罵,一封封密折迎面而來,砸的人暈頭轉(zhuǎn)向。
只聽上首皇帝冷笑道,
“眾卿當(dāng)真是閑得發(fā)慌,朕開恩科選賢才是要你們治理天下,不是來管朕的家務(wù)事,若是頂上烏紗不想要了,有的是人想要,有空理會朕的私事,不如多花些精力在政事上,退朝?!?p> 回了紫宸殿,祁晟一個側(cè)身抵著門,右手撐在門框上,左手捂著嘴,仿佛一個做了壞事的孩童,笑得差點(diǎn)直不起腰,待笑意略止,伸手搓了搓臉頰,又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對著魏清道,
“你剛剛怎么不笑,你不覺得荀太傅剛才那副模樣很好笑么?”
魏清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荀太傅素來守禮,難得有被陛下氣到吹胡子瞪眼的時候,“奴婢不敢。”
祁晟沉沉的看了他兩秒,遺憾道,“小清子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魏清眼觀鼻鼻觀心,不為所動,“人都是會變的,奴婢只是長大了。”
祁晟道,“你的意思是朕沒長大?”
魏清嘆氣,“陛下童心未泯,可喜可賀。”
祁晟理了理衣袍,正經(jīng)道,“算了,朕不和你這個老人家計(jì)較,告訴婉妃,朕晚上去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