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椅周圍的地上掉落著許多煙頭,這些都是江野一個人抽的,他回家的時候刻意在商店買了一包,在等待蔣菊顏的過程中,一根接著一根抽了起來,實際上這也是江野下定決心一個緩慢的內(nèi)心斗爭過程。
夏季尤其正值深夜,老小區(qū)還是有著屬于自己的特點,這個時候幾只知了爬在樹皮上,放聲的鳴叫著。吵的江野心緒不能安寧。
江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心軟的人,所以他下決定都會猶豫不決。這個是性格原因,使得他會考慮的地方很多,人一旦想法多了,顧慮也就多了,那么就會因此而陷入糾結(jié),對于事情就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
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到深夜1點了,江野在石桌上坐了有2個小時了,但蔣菊顏還是沒來。這之中母親有給他打過電話,催促他趕緊回家睡覺,江野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說馬上就回,一個馬上,等的家中的母親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也沒見馬上就回來的江野。
等待終究是有結(jié)果的,果不其然蔣菊顏還是來了,和平常江野印象里的她沒有什么區(qū)別,扎著高的馬尾辮,穿著寬松的白T恤,下身是一條寬松的黑褲子,她這副打扮簡單、且充滿活力,因此你就很難憑借她的形象去關(guān)聯(lián)到她會做酒吧陪酒的工作。
因為這之中有著千差萬別般的區(qū)別存在。
蔣菊顏坐在江野對面的石椅上,把身上斜挎著的皮包取下來放到石桌上,雙手扶著臉頰,胳膊肘撐在皮包上,喜上眉梢的她笑靨如花,對著江野嬌聲嬌氣道:“這么晚了還在等我,也不回家。是你想我了嗎?”
來之前蔣菊顏從那條朋友圈發(fā)的內(nèi)容其實已經(jīng)知道江野的用意了,當江野給他發(fā)微信消息時,那就是在做最后的通牒。但是沒辦法,她不想失去江野,所以表現(xiàn)的渾然不知,想要試圖將事情蒙混過去,哪怕她知道這種方法成功的可能性為零,但也得要嘗試一下。
江野現(xiàn)在沒有心情與蔣菊顏打情罵哨,面色凝重的看著蔣菊顏,將心中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你今天沒出現(xiàn)在那個場景是對的,不然那時我不知道該怎么處理?!?p> 點燃了一根香煙,江野吧嗒抽了一口繼續(xù)說道:“至于你為什么要做陪酒的工作,我不過問,我尊重你,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
蔣菊顏本想對這件事情做出解釋,但見平常沉默寡言的江野侃侃而談起來,也就沒有打斷他。隨手拿起桌面上放著的煙盒,從里面取出一根香煙,放在嬌艷的紅唇中,正準備點燃時被江野一把掐斷了并嚴肅的說道:“我不喜歡你抽煙?!?p> 這突然制止蔣菊顏的舉動,讓她知道自己依然有著被江野關(guān)心的身份。
江野索性把煙盒和打火機全都扔了出去,眼不見心不煩。他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后繼續(xù)說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不僅是這件事情體現(xiàn)出來的,無論你隱瞞我也好,還是你欺騙我也罷,我們并沒有做到對彼此絕對的坦誠。”
沉默不語的蔣菊顏聽后,對于江野話中的深意已經(jīng)有了理解,她能猜到下面江野會要說什么了,眼中的淚水已經(jīng)醞釀起來,在眼眶打轉(zhuǎn)。只差一個情緒的宣泄口就會全部宣泄而出。
她從石椅上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導(dǎo)致身子微微顫抖著,帶著哭腔質(zhì)問道:“所以,你的意思呢?感情出現(xiàn)了問題,是你不想解決?還是解決不了!”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愛情了。相比情侶我們還是適合當朋友。”江野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說出口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份感情在拖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快刀斬亂麻,所以直截了當?shù)恼f出來,對雙方都會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
蔣菊顏心里的防線徹底奔潰了,她沒想到江野真的說出口了!情緒失控她潸然淚下,因為事情已經(jīng)沒有挽救的余地了,眼淚順著眼角流出,從她臉頰滑落,畫好的眼妝也被淚水給弄花了,她用手背擦著眼淚如泣如訴道:“既然你不責(zé)怪我這件事,那你為什么還要說分手!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行嗎?還是你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江野見不得她哭,因為自己也會難受。從石椅上起身,把蔣菊顏抱在懷里,這是第一次江野如此主動的去擁抱她,也是他最后一次做如此親密的動作,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江野擦干了她臉上的淚水和哭花的妝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別哭了,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蔣菊顏趴在他的肩頭,哽咽的抽泣著,雙手用力試圖推開江野,但江野卻抱得更加緊。這最后遲來的溫存她不愿接受!“為什么!為什么要離開我。你知道的呀!我的生活里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帶給我快樂,和幸福!我已近缺失了家庭的愛了,我怎么還能失去你!”
心痛的蔣菊顏雙手握拳打在江野的胸膛上,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無力。
江野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在她耳朵旁輕聲細語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依然會是朋友,但是也僅限于朋友的關(guān)系了?!卑参恐Y菊顏傷心的心情。
江野松開緊緊摟著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從這開始正式宣告著,他們維持了長達六年的感情到此結(jié)束了。
以后不會再深夜睡覺前相互道晚安了,以后不會有那么親昵的稱呼了,以后也不會再有人因你的悲傷而悲傷,因你的難過而難過了。
感情結(jié)束了,偏愛你的人也走了。
兩個人以后只能是朋友了,就如同江野退后的這一步,日后平日里相見了,這一步就是兩個人所要維持的關(guān)系的距離。
僅僅一步之遙的江野站在蔣菊顏的面前,這個距離明明伸手就能碰到的人,卻再也摸不到了,距離是那么遙遠關(guān)系是那么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