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命獻祭,血液祭奠
那一隊人馬確實是巫族之人。
看到從后面追上來的三人,最外層的戰(zhàn)士先是列隊警戒,發(fā)現(xiàn)了千晨之后,臉色放松幾分,但卻仍然沒有讓開地方。
幾人竊竊私語一番,只見其中一個跑了進去,不一會兒一個男人便跟著走了出來。
“那是我兄長——列澤崖?!鼻С康吐曄虬毢网Q岐介紹道。
然而,與阿寶想象中見到失蹤歸來的妹妹,兩人相擁而泣,互訴擔(dān)憂、一派溫馨大團圓的場景不同,列澤崖不耐地瞪著眼睛,先是呲了一聲,抽動了下嘴角,這才滿不在乎地道:“列千晨,倒是沒有想到你的命挺大啊,這都能活著回來?!?p> 這話一出,瞬間寂靜。
便是個傻子,都能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了對千晨失蹤的不在乎,見到她回來之后甚至還有些遺憾。
阿寶不禁猜測道:“血桃核粉是你給千晨放的?”
一把將千晨拉到自己身后,阿寶眼中滿滿都是質(zhì)疑。
列澤崖?lián)P揚眉毛,正眼看向阿寶,“倒還有點見識?!?p> 說著,他飽含侵略性地上下打量一番阿寶,嘴角突然露出個淫-邪的笑容,道:“看你長的也不錯,何苦跟這種奴隸之女湊在一起,平白拉低了檔次。怎么樣,跟了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越說越過分,說的興起,甚至向阿寶走了過來,然后,“啪!”
后面的話被阿寶一巴掌拍進了肚子里。
列澤崖瞪大眼睛捂著臉不可置信,阿寶則甩甩用力過猛的右手,故作震驚道:“哎呀,沒打著。不好意思啊,你剛才臉上有只蚊子。”
說著,她四處看了一看,道:“這天也沒多熱啊,怎么什么東西都出來了,平白讓人想一巴掌給拍死,免得污了眼睛?!?p> 一直站在阿寶后面的鳴岐也走了上來,站在她的旁邊,道:“阿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他拉了一把阿寶,假模假樣地勸解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么能為個畜生,傷害無辜的蚊子呢,這多殘忍啊。”
阿寶連忙點頭附和,“也是也是,你說的對?!?p> “這下次我就記住了,以后就專打畜生,可不能傷了旁物?!彼穆曇敉祥L了幾分,直直地看向列澤崖。
從小到大的默契讓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卻讓列澤崖幾乎氣了個半死。
列澤崖只覺得臉又燙又疼,肉眼可見的膨脹了起來,他連摸都不敢摸,有些懷疑連后面的大牙都在活動,大怒:“你不想活了嗎,竟然敢打我!”
阿寶蹭的一下抬起右手,列澤崖下意驚慌地就向后躲避,阿寶這才在空中晃悠幾下,笑著收了手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打的就是你這種為非作歹,欺負(fù)同胞姊妹的王八蛋。”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剛才阿寶的動作太快,眾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待站在列澤崖身后的戰(zhàn)士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都已經(jīng)打完了,自然無法阻止。
然而現(xiàn)在,十幾人見族長之子又一次在阿寶面前吃虧,自然不能看過去了,齊刷刷地站了過來,似乎只等列澤崖一聲令下,就要讓阿寶付出血的代價。
眼見著馬上就要發(fā)生沖突,被阿寶護在身后的千晨連忙沖出來。
“別。”她握住阿寶的胳膊,“兄長,樂媛她只是無心之失。”
“千晨……”阿寶不滿,剛要說話卻被她又拉了一把,只能義憤填膺的將所有話都吞了下去。
然而,列澤崖卻一點都不愿意給千晨這個面子,特別是在看到這個害他受傷的罪魁禍?zhǔn)?,更是怒氣沖天,他上去就是一腳。千晨一個趔趄,痛呼出聲。
他仍不解氣,惡狠狠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最下-賤的女人生出的小雜種,還敢叫我兄長,誰給你的膽子?!?p> “千晨!”阿寶忙去扶她。
阿寶乃是連山族最疼愛的寶貝,族內(nèi)眾人相親相愛,所以她從沒見過有人竟會對他人含著如此大的惡意,甚至彼此之間還是同脈血親。
那樣被別人殘忍對待的人更是她的朋友。
難以遏制的憤怒涌上心頭,阿寶一把就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直直的對著列澤崖,她憤怒道:“你找死!”
列澤崖嗤笑一聲,“怎么,想給她出氣,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p> 他才不會將阿寶這個弱女子看在眼里。
剛才被打乃是他沒有戒心,現(xiàn)在,他要把自己受過的疼百倍、千倍地還回去,讓阿寶好好吃一番苦頭,知道他列澤崖的厲害。
他獰笑著向前走了一步,然后……
默默地又退了回去。
鳴岐舉劍護住了阿寶。
雙方對峙,局勢一觸即發(fā)!
千晨掙扎地站直了身子,她想要攔住兩邊卻又不知道如何做,只能仿佛犯了錯一般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聲音顫抖道:“兄……少族長,是千晨的錯,他們只是路上救了我送我回來而已。樂媛和鳴岐乃是華族和連山族族長的子女,不能因為千晨而和兩族交惡??!”
雖是勸解,卻也搬出了連山與華族作為靠山。
番話一出,果然震住了想要以多欺少的列澤崖。
華族、連山族天下聞名。
如今部族林立,互不相屬,看似平等獨立,但小族只要不是腦子進水了,沒有人會不怕死的招惹明顯比自己強大的部落,否則只有滅族的下場。
對于如今還在依附別人生存的巫族來說,若是傷了兩族的繼承人,這簡直就是耗子進口袋——找死,尤其是一次還招惹兩個大族,更是自尋死路。
列澤崖被鎮(zhèn)住了,阿寶卻看著千晨,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
“千晨,是他害你,讓你受傷的,你給他認(rèn)個什么錯,這理說到哪里都說不通?!彼芍t疑在原地,想打不敢打,干站在那里又覺得丟面子的列澤崖,對千晨道:“你去告訴你父親,讓你父親為你做主。你是他的女兒,我就不信他能不管你的死活。”
彼時的阿寶剛剛掙脫父母的保護,接觸這殘忍的世界。
她還不知道,這天下不是哪里都能講理的,父母也不是一定會護自己的子女的,尤其還是奴隸所誕下的孩子。
果然,列澤崖便被她的天真逗笑了,也對她的身份有了幾分確定。也只有這些大族出來,被護的緊緊的小崽子才能這般天真愚蠢。
“管她?”列澤崖嘴角勾起個惡劣的笑容,“你看看她離族這些時日,我巫族可有派出人來尋找這個奴隸所生的族長之女嗎?若不是她這回自己跑回來,恐怕直到回族,我父親都不知道他丟了個女兒,不用幾日,連他有女兒估計都記不得了吧!”
千晨站立在原地,臉色慘白。
列澤崖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移開了視線,仿佛只是看著千晨都讓他礙眼,“知不知道這種庶女,尤其是奴隸生下來的下-賤種最好的結(jié)果是什么嗎——人祭!哈哈哈,列千晨,你是喜歡被活埋,還是想要被剖開肚子取出內(nèi)臟呢,作為少族長的我還是可以滿足你最后的要求的?!?p> 人祭,以活人作犧牲,殺之以祭祖先和神靈。人殉,將活人活埋,為死去的氏族首領(lǐng)或父親殉葬。
這是當(dāng)時大部分部落的常態(tài),認(rèn)為人血有通靈之效,特別是親近之人,其效力更為強大。如此行之,用生命來獻祭,向上天、神靈和祖宗表達自己的訴求,祈求力量和權(quán)利。
而聽列澤崖的意思,千晨竟是早就被定下了這種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