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清燎,目光平靜如水。她只是低頭俯視著躺在光之床上的叛央,說:“你覺得,在第一個世界,為復(fù)仇的郝夫人臨終前,是希望站在她床邊的那個人是叛央,還是郝寧呢?”
“這個……”小系統(tǒng)不懂那么多彎彎繞繞,只是憑借最簡單的想法來說:“那當(dāng)然是……她自己的女兒,郝寧啦。”
“是呀。”清燎微笑著,目光絲毫不差的落在叛央身上:“那么,為什么最后,站在哪里的,會是她呢?”
“這個……”小系統(tǒng)答不上來。本來,如果被復(fù)仇者樂意的話,本應(yīng)該站在那里的,是郝寧才對。如果她真的知道自己母親的一片苦心,站在那里的,就不會是叛央了。
這樣看來。原本覺得叛央做的是正確的事,也讓小系統(tǒng)覺得不安了。
“第二個世界?!鼻辶抢^續(xù)說:“那些被奪走東西的人,是不甘心的么?”
“是呀。”小系統(tǒng)說:“那些本該是他們的東西……”
“真的,本該是他們的嗎?”清燎的眼底又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來:“如果說本就是他們先得到的,那必然是他們的??墒牵蜒胧窃谒麄冎暗玫降难??”
“那么這東西,該算誰的呢?”
“……”系統(tǒng)說不出話來。清燎繼續(xù)說:“既然本就不是他們先得到的。那么,為什么要怨恨叛央呢?”
最后,她輕撩了下頭發(fā),長長的發(fā)辮為之一動:“這就讓你看到了,人類其實都是一樣了。誰都是一樣。妄圖占有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說到這里,清燎猛一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個,沉默的男子。
男子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九出頭。身披皮衣,腳踩鋼鐵直靴,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最原始的血腥之氣。
清燎回頭道:“這次她選擇的人不是你,后悔了么?”
她指的是叛央所去的第二個世界。
“溯澤?”
隨著清燎的問話,站在她身后,沉默目睹了所有事件的男子張口,說出的語氣也是毫不客氣:“怎么選擇,那是她的事?!?p> “被搶走了,再搶回來就是。被丟棄了,再找回來便可。”名叫溯澤的男子,說話間竟然是一股無所畏懼的神情:“我不會放棄她的。無論是經(jīng)過多少個世界。她想要的是什么?!?p> 圍觀的清燎無奈的嘆了口氣:“會有那么一天的?!?p> “因為她,只對你特別啊……”后面這句話,最高神清燎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下。他們目前還需要彼此的時間,而她,會默默地守在最后,看著她最后的、最好的妹妹回歸。
叛央再醒過來的時候,身下的顛簸的咯噔咯噔作響的馬車。外頭,她剛醒來還沒睜開眼睛,就能聽到呼呼的風(fēng)聲。
這是在第三個世界了。叛央的心底,無比確認道。
之所以這么肯定,完全沒有任何的迷茫和剛醒來的誤區(qū)。完全是因為剛才那個喪心病狂的靈魂。
“我,我想要的是……”
叛央剛回去,接見的那個靈魂就這么對她說:“我想要美貌。別的不重要,我要比我家小姐更好的美貌!”
“怎么說?”叛央面對找她奢求美麗的女子也不少,這個話題也并不新鮮。然而問題出在——
這姑娘是真的丑。丑的完全沒法彌補的那種。任何一種化妝術(shù)外搭易容術(shù),都拯救不了她的儀表。
兩眼分的很開,顯得整個人呆呆傻傻。鼻梁似是被誰一拳打進去了的凹,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細麻子。厚嘴唇,黑皮膚。完整的是被上帝嫌棄的容貌。
叛央說:“你要美麗的樣貌??梢匝?。把靈魂交給我一半,我送你個美麗的容貌,快些滾去投胎吧!”
“不……”那小少女,反而還異常的執(zhí)著:“我不要很美麗的容貌?!?p> “我只要,比我家小姐稍微美那么一點就夠了?!?p> “我要讓她看著,我是怎么一點點的美起來,比她還要美的?!?p> 叛央當(dāng)時手里就拿了個橘子,如果不是她容忍,差不點就要直接丟那姑娘腦袋頂上去了!
什么叫比人美一點點的容貌!這種難度的任務(wù)她還從沒做過。
而且,還要一點點的變美。叛央可還不知道有什么法子是能讓人一點點變美的。
簡直喪心病狂!
“你家小姐欺壓你了嗎?”叛央忍著后半句話沒說,沒好意思問是不是她太欺負你了你才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想法。
“沒有呀?!闭l知這位小侍女的靈魂異常耿直傻呆:“我家小姐待我一直不錯?!?p> “那你跟她比什么?!”叛央迅疾的起身,轉(zhuǎn)頭就要問:“下一位!”
“等,等下呀!”誰知那侍女靈魂力氣奇大無比,一把就將剛剛才起身的叛央薅住,拉住她的裙子讓她寸步難行!
叛央使力拽了兩下沒拽動,只能無奈的退回來坐好:“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我雖然不恨我家小姐??晌矣种共蛔〉暮退?。”侍女將自己的心里話吐露:“希望你能滿足我的愿望?!?p> 叛央盯著她的眼睛:“我如果不滿足呢?”
“……”小侍女被她這句話嚇到了,然后立馬團住叛央的裙子,安慰似的緊緊抱在懷里:“那我就,一直在這里待到,你同意了、為止……”
叛央:“……”混蛋??!
“行了行了,你先把我裙子放開?!迸蜒脒@話一說,小侍女立馬面露欣喜之色,飛快將叛央的裙子放出來。
叛央心疼的看了自己被團的皺皺巴巴的裙子一眼,道:“行吧,我說過的話就不會反悔。”
“這單子我接了。”她那手指向丑了吧唧的小侍女:“你,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小侍女麻溜兒的跑了。留下叛央一個人坐在那里,頭比誰都疼。
于是,再醒來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怎么都不會忘了還有這么糟心的一段事。
醒過來后,叛央四處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馬車間的一塊兒腳踏上,而垂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片精致的綢緞布料。
順著那片布料往上看去,能看到一截潔白的玉臂,然后墨色的秀發(fā),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