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輕舟收回目光,好似什么也沒看見,只連連冷哼,然后一聲不吭地去拉門。
那邊安桔早已收了淚,拿出鏡子飛快地理了理妝容,見狀不由分說就沖過去,在門被打開時一把挽住鄔輕舟的手臂,身子朝他靠近,臉上笑盈盈:
“鄔先生,我送你?!?p> 與此同時,隔著走廊不遠處的一扇門被打開,走出幾個男男女女,他們手里拎著各種拍攝器材。
只那么一瞬間,鄔輕舟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果然,其中一人剛抬頭,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叫起來:“咦?安桔,是安桔。”
“是她,真的是她?!?p> 那群人奔過來,攝像機、手機、錄音筆齊齊開動。
“咔嚓,咔嚓……”
“安桔,這么晚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真巧啊,安桔,方不方便做個采訪?”
“安桔,你身邊的這位是?”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帶著曖昧的目光在安桔和鄔輕舟身上流轉,有窺探到緋聞的興奮、有又抓住了一條八卦新聞的欣喜,也有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鄙視。
“原來是朱記者,還有王記者……哎呀,你們不要亂拍,鄔先生只是我的朋友,他剛才開車送我回來。”
安桔仿佛也是才從慌亂中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解釋道。
但她剛才半個身子幾乎吊在鄔輕舟身上,此時雖然分開了,她身上的條紋襯衫,卻還只是錯亂地系到了半胸的位置,里面的峰巒起伏幾乎要跳躍出來,那白皙纖細的鎖骨上更是隱現(xiàn)細微的抓痕,而她身邊的男人,領口上依稀可見半截口紅印……
明眼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做媒體的人眼力界還是有的,他們見鄔輕舟發(fā)現(xiàn)被拍后雖然沒有吭聲,卻伸手把安桔從身上扒拉開,然后一臉寒霜的站到一邊,就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并不想公開兩人的關系。
更何況安桔剛才叫他“鄔先生”,有在這個圈子混久了的,已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鄔家的幺少,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朱記者是個老狐貍了,他心下一思量,已決定今晚當作什么也沒看到,于是,他打著哈哈道:“那安桔,我們先走了啊,以后要是有通告,記得透露點消息給我們?!?p> 原先提問的王記者卻沒有放棄,假裝很隨意地跟安桔寒暄:“安桔,透露點唄,你和鄔先生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你之前在微博上承認談戀愛,對方是不是鄔先生?”
安桔早等著這句話,聞言,狀似嬌羞地朝鄔輕舟這邊睨了一眼,最后才仿佛不得已般嗔道:“哎呀,這都被你們撞見了,我說了吧,我們……”
“不是,我和安桔不是男女朋友?!编w輕舟突然打斷她的話,“我只是她公司的老板?!?p> “可是,你們……”王記者看看委屈得幾乎要哭出來的安桔,又看看冷著臉的鄔輕舟,猶豫了。
鄔輕舟卻不容他再說話:“問完了嗎?那你們可以走了。”
然后他話鋒一轉,語氣寒如冰:“還有,我的律師告人侵犯隱私權挺厲害的,而且他最近比較閑?!?p> 或許是這邊太吵鬧,剛才記者出來的那個房間并沒有立即關上,此時從里面又走出來兩個人。
前面那個身材高大,走路生風,笑著過來打招呼:“朱記者,怎么了?不會是剛才的訪談嫌我們星衍說得不好吧?”
朱記者要邁開的腳只得停下來:“哪里,星衍剛才表現(xiàn)得很好,他可是最配合的人了?!彼麤_跟在唐鏗鏘后面的孟星衍笑笑。
“星衍,你和鏗鏘這是打算出去?”
孟星衍這時才抬起頭來:“不是,看見個朋友,出來打聲招呼?!?p> “哦,哦,我差點忘了,你和安桔也是認識。”
“不,我來找的是鄔總?!?p> 朱記者愣住了:“原來星衍和鄔先生認識?。俊?p> “何止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了,是吧?鄔總?!?p> 孟星衍走到鄔輕舟面前:“只是鄔總和安桔談戀愛這么大的事,竟然還想瞞著,這對安桔很不公平啊?!?p> “鄔總,你別不承認,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別告訴我說這深更半夜的,你們倆這副模樣,是打架打出來的?”
孟星衍說著,語氣顯得很輕佻:“就算是打架,那也是在床上和妖精打的吧?你們說,對嗎?”
王記者剛才說話被鄔輕舟堵了回來,心中憋了一股氣,此時巴不得添火加柴:“是啊,真當我們眼睛是瞎的啊?!?p> 他也看出來了,孟星衍和這位鄔先生根本不是什么朋友,這就是仇敵嘛。
“鄔總,你說吧,你和安桔既然不是男女朋友,為什么深更半夜會從安桔的房間里出來?而且據我所知,這房間還是你的助理定的,安桔又怎么會住在你助理開的房間里?”王記者一連串地問,攝像機幾乎都懟到鄔輕舟臉上。
他今天采訪孟星衍只是因為湊巧,其實早在鄔輕舟定下房間后,他就已經在隔壁也開了一間,只等著安桔給他發(fā)信息了。
這場戲,本就是他和安桔安排好的,沒想到機緣巧合,連孟星衍都如此幫忙,想不成功都難。
王記者看安桔一眼,示意她趕緊開口。
安桔偷看一下鄔輕舟,又很快收回目光,垂下頭,用很低的聲音道:“我是愛鄔先生的?!?p> 話音雖低,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聽到了。
孟星衍笑了:“你看,安桔都承認了,鄔總,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連個女人都不如吧?”
鄔輕舟也笑,嫌棄的:“孟大明星真會開玩笑,既然說了是我的老朋友,難道連我女朋友真正是誰都不知道?”
說完,他轉過頭,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朝門里喊道:“親愛的,你還磨蹭什么,還不快點出來,等著別人一直誤會我嗎?”
“來了,來了?!币粋€清脆的聲音應著,同時一個女人從里面套間轉出來,她身上原本穿了件睡衣,外面卻套了件寬大的白色衛(wèi)衣,衛(wèi)衣的帽子戴在頭上,拉鏈直拉到頂,遮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雙大而黑的眼睛。
她手里拎了只鞋,邊走邊往腳上套,嘴里還抱怨:“阿舟,你別催啊,我鞋子都沒穿好?!?p> 鄔輕舟沒理會她的抱怨,指著她對目瞪口呆的眾人道:“我女朋友,今晚因為喝多了吐在車上,上來借一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