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輕舟發(fā)完信息,把手機往沙發(fā)上一扔,拿起面前的一包魚食走到魚缸前:“麥爺爺,你少喂點,當心撐死了?!?p> 麥爺爺笑瞇瞇:“不會,這魚我都養(yǎng)了幾年了,比你懂?!?p> 鄔輕舟把手里的魚食往里倒,麥爺爺見了,抄起手中的拐杖敲他一下:“滾遠點,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小子今天就是來搞亂的。”
鄔輕舟笑著走開。
“麥爺爺,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聽了,不就是醉丫頭的房子換了新鑰匙嘛,給我留了備份的,你放在我臥室第二個抽屜里了?!?p> 麥爺爺不喂魚了,走到鄔輕舟身邊坐下,神秘兮兮地問:“阿舟,你跟麥爺爺說,你特意送鑰匙過來,是不是想要?別不好意思,這事,麥爺爺給你做主了?!?p> 說完,他走進房間,把鑰匙拿出來,很大方地道:“拿去,給你了?!?p> “……”鄔輕舟。
麥爺爺沖他眨眼:“你放心,我會跟醉丫頭說是我給你的,她不敢怪我?!?p> 鄔輕舟心中酸澀,推辭:“麥爺爺……這是阿醉留給你的最后……禮物……”他突然說不下去了。
麥爺爺沒聽清他說什么,只瞪他:“好小子,你不拿,是不是早就自己偷偷配了一份?要是那樣,看我怎么揍你?!?p> “沒有,麥爺爺,我哪敢呢?!编w輕舟只得苦笑著收下。
得,兜了一圈,又回來了,今天算是白來了。
麥爺爺這才心滿意足地要站起來。
“咦?這是什么?”
他拿起屁股底下震動的手機。
“醉丫頭?”
他的手剛才無意中點開了一張相片,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湊近手機屏幕上看。
“真是醉丫頭,她這是在干什么?打人?阿舟,你快問問怎么回事?醉丫頭受傷了沒有?”
鄔輕舟莫名地接過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是童樂樂又發(fā)了一張現(xiàn)場照片過來,照片上,麥醉手臂用力揮出,一拳砸在一個西裝男人的額頭上,那男人滿臉驚愕,似乎要避開又沒有來得及避開。
而此時,似乎有人在叫麥醉,她稍微側(cè)頭,臉正對著鏡頭看過來,格色的襯衫配著絕美的容顏,眼神中透著種不服輸?shù)木髲姟?p> 鄔輕舟的胸口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東西擊中,痛悶出聲。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涌上來,他眼睛細瞇,幾乎是下意識地也握緊了手。
他繼續(xù)往下看,相片后面,童樂樂接著發(fā)信息。
“?。。。。?!”
“臥槽,阿舟,你這新歡也太牛了,一言不合就是一拳揍過去?!?p> “看這架勢,嘖嘖,我突然覺得你只讓她去演那么一個小角色可惜了,她應該去拍電影的,說不定就是日后的功夫明星了?!?p> 鄔輕舟盯著手機看,想了想,打出幾個字。
“受傷沒?”
童樂樂很快回:“你問誰?那個保鏢?”
“他估計身子沒受傷,心傷了?!?p> 鄔輕舟:“我問她?!?p>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憋不住。”
“沒有,跑了。丫的,還挺快?!?p> “她難道沒聽說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話嗎?真要找她麻煩,她跑得掉嗎?”
鄔輕舟收起手機。
麥爺爺在旁邊有些著急,敲著拐杖問:“阿舟,問清楚沒?醉丫頭沒事吧?”
鄔輕舟忙安慰:“沒事,她好著呢,她那是不知道在拍什么亂七八糟的戲,擺個空架子,發(fā)來給我樂的?!?p> “阿舟,”麥爺爺臉突然嚴肅起來,“你和醉丫頭一塊長大,就算鬧了矛盾,你可不能看著她被人欺負了?!?p> “麥爺爺,我怎么會呢?”
“阿舟,別蒙麥爺爺。以前,醉丫頭要打誰,你可是直接往她手里塞木棍的主?!?p> “可是,剛才你看到醉丫頭有事,竟是一點都不著急?!?p> “阿舟,你變了,你不對醉丫頭好了?!?p> 鄔輕舟怔住。
良久,他輕輕辯道:“麥爺爺,她那是在拍戲,假的?!?p> 麥爺爺氣嘟嘟:“不用騙我,我還沒瞎,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p> ……
麥醉打出那一拳后,趁大家愣住的功夫,拉著陸文海沖出辦公室,跑進了電梯,下了樓。
兩人離了天盛娛樂所在的大廈,蹲在路邊喘氣,喘著喘著,兩人對望一眼,繼兒大笑。
陸文海蘭花指點著麥醉:“你啊你……,醉美人,好樣的!”
蘭花指變成豎拇指。
麥醉也笑。
今天,是她重生以來最痛快的一天,她一點也不后悔在那保鏢繼續(xù)來抓她時,她揮拳打他。
有時候,一味的退讓,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與其總是自己不痛快,還不如也讓別人不痛快一回。
陸文海笑到一半突然不笑了,跳起來:“糟糕,我約了人,要遲到了。醉美人,你自己回去啊。”
他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先走了。
麥醉原地站了一會,也準備往地鐵站走。
“嘟嘟……”手機響。
她拿出來看一眼,是爺爺打來的。
麥醉趕緊接起來:“爺爺?!?p> “囡囡,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爺爺,你呢?那拐杖還甩得動吧?”
“爺爺也很好,敲你這丫頭還是有力氣的?!?p> “哎呀,爺爺,”麥醉不依,撒嬌道,“你沒事干嘛總想著打人家?我可是乖得很?!?p> 麥爺爺:“哼!”
麥醉:“?”
“你今天打人我可是看見了。你說你一個大姑娘,要是嫁得早,兒子都上幼兒園了,還學人家小年輕打架,害不害臊?!?p> 麥醉愣?。骸盃敔?,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麥爺爺話鋒一轉(zhuǎn),“你說你,打架就打架唄,還打不好。爺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打臉,就要照著鼻子打,那里最脆弱,一打準出血,看著唬人,但傷不大,不用賠幾個錢?!?p> “你這打額頭,都是骨頭,自己小手不痛啊?”
“……”麥醉。
爺爺啊,我知道打鼻子是最好的,可就算是一點點醫(yī)藥費,你孫女現(xiàn)在也拿不出來,沒錢沒底氣,怕打重了,手自然就會偏了啊。
“囡囡,還有一件事,”麥爺爺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爺爺啊,幫你在阿舟心里添了一把火?!?p> “這火燒得旺不旺,接下來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