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近月慢慢松開他,隨著袁向北重又來到那黑豹子前面。袁向北單手拿了那豹子出來,果真是假的。安近月用手指輕輕觸碰一下,質(zhì)感的確是玉,不過更溫潤些。她方徹底放下心來,用手輕輕地順那豹子的后背。輕聲問:“怎么好像是真的皮毛?”
袁向北卻并不回答,只輕輕把那血玉做成的豹子拿到陽光下給安近月看。
在陽光照射下,能看到玉的表面被雕刻的細細的毛發(fā),根根清晰,且那玉色中隱隱透著暗紅,仿佛有血脈涌動,使這豹子有如活物。
“這個是要整日里抱著的,雕刻出毛發(fā),為的是防止滑手!”他語調(diào)和緩,輕輕解釋給她聽。半晌又說:“這豹子的眼睛是稀有的紅色天珠,就是太過逼真了,反而不好?;仡^我著人做一個眼罩來,給它戴上就不那么怕人了?!?p> 依他的話想象著,若是這豹子戴上了眼罩,那可真是滑稽可笑。安近月不由地搖一搖頭:“那卻不必,這樣的一個神物,配上眼罩,只恐褻瀆了它?!?p> 袁向北忍不住看她一眼,半晌方柔聲說:“怎么你不怕么?”
安近月忍不住盯著那豹子的眼看,越看越害怕,膽戰(zhàn)心驚地點頭說:“怕的很??墒菂s不能給它罩上眼罩。”
“那又為何?”
“我總覺得它是個活物。士可殺不可辱,我不想辱沒了它?!?p> “正是如此。”頓了一頓,他又細細地解說,“這血玉是滿玉,紅透了,沒有雜質(zhì),且血色極重,不在陽光下看不出血色。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塊這樣的玉了。本來女子使用之物,刻成虎豹之形本來不妥,可是除了這黑豹,刻成別的東西都把它糟蹋了。舊時北海的人也確是把它當成神物祭奠,據(jù)說能驅(qū)邪避災(zāi)。不過歐陽和鑿玉的師傅都說,不過是血玉,也沒有什么。我卻的確愛它的形狀?!彼涯呛诒颖г趹牙?,用手輕輕地捋。安近月看著,覺得這黑豹子和他倒是絕頂?shù)叵嗯洌瑓s實在是不適合她。
“王爺,若是男子用這個,可也使得么?”
聽了這話,袁向北不由微笑起來。湊近了她的臉,在她的耳邊說:“這個東西就如同我一樣,等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抱著它睡,就如同抱著我一樣。若是把它給了我,你怎么辦?”他說話的語氣有三分輕佻,落在安近月耳朵里卻如同沸水澆冰,她幾乎連冷汗都嚇出來了。
安近月低下頭來,掩飾自己慘白的臉色,嘴里囁嚅著:“近月夜里睡的很好,其實也不用這個。”
“嗯,這幾日我陪著你,你不妨先不用。過幾日我怕要到西涼國都一趟,你就用的著了?!彼克?,有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安近月不敢挪開,心里滾油剪過一樣的焦躁疼痛。滿腦子里卻一個計策都想不出。
她頸項處慢慢沁出細汗,袁向北騰出一只手來扣住她的肩,用那大拇指抹了抹那汗珠,一面輕聲說:“你抱著試試。”一面就把那豹子輕輕放在安近月懷里。安近月只有接了,卻是極熨帖溫暖的感覺。
她學(xué)他的動作,也順一順它的后背,竟自如同摸一只活物,又仿佛如同有呼吸的韻律。她一面駭怕一面驚奇,忍不住抬頭看他。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嘴邊帶笑,兩只手托了她的臉說:“好好用著,對你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