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睜了眼,本能地抬手一摸,身邊空空如也。他的心就一下空起來,翻身下了床,隨手披一件外袍就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喚:“近月——安近月——”,里外屋子都找遍了,并不見人。
心突突地跳,跳的又急又亂,他大喊:“孟封疆!”
等了許久,也不見人。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越發(fā)不自在了。偏巧這個時候有侍衛(wèi)進來給袁向北送梳洗的用具。他看了很不順眼,一把踢翻了,大聲喝問孟封疆的去處,侍衛(wèi)們說一大早就看到他向靜馨堂方向去了。
袁向北于是匆匆向著靜馨堂而去。
天氣冷了,竹子的顏色深了許多,給這院子增添了許多的蕭條之意。
他遠遠地看到孟封疆,厲聲叫了他的名字。孟封疆轉(zhuǎn)過頭來,露出后面的安近月來。袁向北覺得自己的心一涼。
孟封疆見到袁向北就沖安近月施了一禮,轉(zhuǎn)身奔袁向北而來,來到近前了,袁向北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上拿了一個碩大的包裹。
“封疆見過王爺?!泵戏饨辛硕Y,侍立在旁。
“你一大早怎么來了這里?”
“是。王妃昨夜住在靜馨堂,又不同意讓楊管家連夜打掃,所以封疆就讓飛霜陪著王妃住了。今早王妃讓卑職來這里拿——拿些東西送到別院去?!?p> “什么東西?”
“是清輝的東西。王爺既許了清輝婚事,總要女兒家準備些嫁妝禮服。王府里有些東西我要孟將軍帶去給清輝?!卑步戮従彾鴣?,聽到袁向北的問話,接口回答。
袁向北臉色放緩,淡淡說:“好端端的,為什么一定要回靜馨堂來?果真是天石軒太過簡陋嗎?”
“并沒有,是我認床罷了?!?p> “你昨日答應我要住在明暉閣的,你就反悔了?”
“要住也要等著新年的吧,總不好這幾日急忙忙的,做什么這么急呢?——王爺怎么穿的這樣少?”安近月瞟一眼袁向北,見他只在中衣外披一一件家常的便袍,于是皺眉說。
聽她抱怨,袁向北反而開心起來,臉上的陰霾都散盡了,卻并不說什么。
“先隨近月進來吧,這里離天石軒遠的很。麻煩孟將軍跑一趟,恐怕我這里沒有王爺可心的冬衣?!泵戏饨姥匀チ恕T虮泵雷套痰仉S安近月入了靜馨堂。
雖是許久沒人住了,卻也還是窗明幾凈。他看著那地上的陶瓶,如今光禿禿地,什么也沒有,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安近月見他眉開眼笑,卻更覺憂愁。
實在是半個男子的衣服也找不到,安近月就拿了昨日自己披的雁翎大氅給袁向北披了,袁向北受了那衣服,卻也不言語,又依安近月的話,坐在火爐子旁取暖。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額上就現(xiàn)了細密的汗珠子,他也并不言語。
直到孟封疆把他舊日里常穿的石青棉袍拿來才作罷。
兩個人說些沒用的家常,又商量了為孟封疆操辦婚事。袁向北好比孟封疆的半個親人,自是要為他好好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