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近月微笑問袁向北:“王爺這個時候來,午膳可是用過了?”
“王妃請我來品湯,還是文火煨好了的,這會兒又說我吃過了,可見這請客也不是真心。既如此,我就去別處吃罷了?!?p> 安近月心里面又忍不住罵娘,如今已經(jīng)申時過半,自己因為受傷不動,每日只吃兩餐,這個時候自己都已經(jīng)快要吃晚膳了,他卻說沒有吃午膳,分明找茬。好在自己早有準備。
“王爺慣會說笑,我也就隨口一問,飯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王爺想要在哪里吃?”
“倚竹亭不錯,風(fēng)景也好,又涼爽?!?p> 聽了這個地方,安近月半晌沒說出話來。這個霸王,今日著實是來讓自己不痛快的?!巴鯛旙w恤妾身傷病未愈,自是玩笑話,何況這個時辰了,王爺還沒有用膳,怕走的時間長更要傷了脾胃。我把后罩房的南門打通了,現(xiàn)如今如同半個亭子一樣,正對著后園子,景致也是好的,就在那里如何?”
安近月一迭連聲地說,生怕袁向北再說出什么令人為難的話來。
“既是王妃選的地方,自然是好的。只是王妃若早就選好了,又何苦為難本王,讓本王空選一遭呢!”
安近月在心里面把袁向北罵了個天翻地覆,嘴上實在說不出什么,面上卻忍不住露出慚愧的神色。
袁向北抬眼看她低頭不語,那半邊凈白的臉頰隱隱泛紅,心里竟生出掀開面具的心思,心里想著若是整張臉紅透了,不知是怎樣的情景。才這樣想就凜然一驚,自己又犯糊涂了,只得率先出門,到了那抄手游廊里站了,定一定神。
安近月吩咐丫鬟們在后罩房擺菜,看袁向北一個人站在廊下,就緩緩走過來,照禮她是該陪他的。
兩個人沿著抄手游廊走,安近月小心地落后半步。袁向北的步子很慢,但不再說話,只專心地看院子的風(fēng)景。安近月自是也不說話,心里盤算一會兒要怎么開口,和他說要回白玉釵的事。
兩個人默默無聲地走到后罩房里,在大紗屏風(fēng)半圍著的四方桌上放著六樣小菜,時鮮可口。倒是真的有一道銀魚莼菜,可也并不似用文火煨的爛熟了的樣子,看那色澤,分明鮮嫩翠綠的。
袁向北坐在上首,安近月陪在側(cè)旁,只要袁向北一抬眼,就能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翠竹,白云,和遠處的一角倚竹亭。袁向北內(nèi)心詫異,自己在王府里住了也有十年,竟不知還有這樣景致。轉(zhuǎn)頭看安近月,她也正注目四望,看上去從容淡靜,一派安然。
“王妃即是請我來喝羹,那就讓我嘗一嘗王妃的手藝?!?p> 清輝走過來,拿起袁向北的銀邊翡翠玉碗,要為袁向北盛莼菜羹。
“這一點我們倒是很相似,”袁向北卻轉(zhuǎn)頭看安近月,安近月詫異地問,“什么?”“就是不喜歡下人伺候。你不是趕走了靜馨堂的下人么?我也差不多,我吃飯的時候從不讓下人伺候。”
聽了這話,安近月看了眼清輝,清輝于是放下碗,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