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將軍府家宴設(shè)在十月一日。
此次家宴雖由瀟瀟全權(quán)負(fù)責(zé),但賓客名單,彌笙是要過目的。
瀟瀟有些忐忑,畢竟彌笙已經(jīng)表態(tài):與翎兒無果。哪知,他看到翎兒也在賓客之列,只目光閃了閃,也沒說什么。
翎兒卻甚是猶豫:“我參加,合適嗎?”
瀟瀟知翎兒心事,雖不敢亂出主意,但制造些機(jī)會,總不會有錯吧!再說,彌笙對翎兒,并非完全不在意。
她故作不快道:“這是我辦的宴會,你要是不參加,我就和你絕交!”
翎兒十分重視這份友情,即使心中不安,依舊答應(yīng)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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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也答應(yīng)了。
那晚,嗯——很幸?!?p> 瀟瀟將蓮花燈掛在樹上,看著那鮮艷奪目的紅色,不禁笑開了花。
蔚薇又把一盞蓮花燈遞給她,見她滿臉笑意的盯著眼前的紅花燈,摸摸她的臉頰:“想什么了?臉這么燙?”
“哪有!”瀟瀟嬌羞一笑,接過花燈。
“你與寧王殿下,和好如初了?”
“嗯?!睘t瀟點(diǎn)點(diǎn)頭,可想到朔溪,又怏怏不樂起來,“可是,墨塵不能像爹爹對娘一樣,對我一心一意。”
“因?yàn)?,李小姐??p> “是?。±钚〗阋彩菢O好的人,我若是墨塵,也不忍辜負(fù)?!?p> 蔚薇訝然,畢竟,瀟瀟常說:要尋得一位牧云伯伯那般文武雙全又一心一意的男子做夫婿。初聽她與寧王殿下兩情相悅,蔚薇也替她開心,可如今,又有些擔(dān)心。
“寧王殿下,真的值得你如此委曲求全?”她素知瀟瀟性格,對墨塵卻知之甚少,“寧王殿下,也有意——娥皇女英?”
她認(rèn)為,若寧王殿下真有這心思,實(shí)在不值得瀟瀟如此深情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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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墨塵并未表態(tài)。
那晚過后的日子,他不再對她冷若冰霜。
她也不用每晚坐在東廂房的臺階上。
大概是皇后娘娘身體漸好,她每次翻墻,墨塵都在。
他會準(zhǔn)備夜宵,邀她一同用膳。
他會給她講大明寺之事。講他離京那日,霜雪漫天、雪浸天涯,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一朝失勢,便是墻倒眾人推。人情冷暖,他在十二歲那年,便嘗盡了。
“只有朔溪相送。當(dāng)時,她也只是個八歲的小姑娘,身體羸弱,仍瞞著家人孤身前來。那時,我滿心仇恨,對她的態(tài)度也多了些遷怒,她卻毫不在意,仍是每月找機(jī)會來看我。她知我最擔(dān)心母親的狀況,小半月便借口去永泉寺燒香禮佛,替我與母親傳信。八年來,春夏秋冬,從不間斷。”
如此深情厚意,瀟瀟聽了,都感動非常。雖然心里難受,恨自己沒有早些遇見墨塵,但事實(shí)如此,她再糾結(jié)也是無用。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曾真心接納她?”
她記得,畫舫上,墨塵與朔溪并肩作畫,他的眼中,依然蒼涼,毫無溫度。
沉默。
其實(shí),墨塵也問過自己。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遷怒。畢竟,陸氏蒙冤后,李丞相便與他劃清界線??珊髞?,他知道,那不是遷怒。
不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墨塵不知。
他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并不需要理由。
佛,求一個“緣”。
或許,朔溪不是他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