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和火光充斥了整個視線,紅衣男子如刀削般的蒼白面孔和帶著幾分空洞的狹長鳳眸來回在洛望濘眼前閃現(xiàn),“不要……”
穆輕寒看著火堆發(fā)呆,聽到聲音看向洛望濘,洛望濘看上去極端痛苦,雙眸緊閉不斷的溢出淚水,穆輕寒眉頭輕皺,伸出兩指隔著一層衣料搭在洛望濘的手腕上,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魂魄不全為什么還能活著……”他曾經(jīng)見過一個師叔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傷及魂魄,沒多久就仙逝了,她一個普通孩童為什么……
不對,穆輕寒皺眉,她的魂魄是被人用什么東西鎖住了,可是剛才夢貘制造的夢境讓她的靈魂躁動才會這樣,可是……是什么東西能鎖住靈魂。據(jù)他所知也只有那件東西才有封印一切的能力。作為新一任掌門,他的師尊崇虛上仙在將掌門之位傳給他的時候并沒有把鎮(zhèn)門之寶神器玄鎮(zhèn)尺和九黎壺交給他,難道玄鎮(zhèn)尺就在這個人身上。
洛望濘掙扎著睜開眼睛,入眼就是漆黑的夜空和一道白色的身影?!笆悄??”
“你醒了?!蹦螺p寒后知后覺,受到驚嚇般飛快的收回手指,面上卻波瀾不驚,只是低聲問。
“這里是哪里?”
穆輕寒搖頭,見洛望濘疑惑地看著他,解釋道,“你們的車隊遇上了夢貘,我一路追著它到了這里,但也不太清楚這是哪里。”他是看到門里外出歷練的弟子發(fā)出的信號說遇到了夢貘,他一路追尋著夢貘,匆忙趕到就看見夢貘襲擊了她們的車隊。
“聽說這里是西洛和北昭的交界?!甭逋麧粝肓讼胝f。
穆輕寒點頭作為回應,隨手拿起地上的枯枝填進火堆里。
“你又救了我?!甭逋麧酎c頭,“我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闭f著便笑了。
穆輕寒看向她,眸中帶著疑惑,他抿了抿唇,沒有問,又低頭去撥弄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洛望濘這才覺得有些冷,朝火堆的方向靠了靠,一邊伸出手湊到火堆上取暖,一邊說,“剛才想起來之前有人給我講過的一個笑話?!?p> 穆輕寒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洛望濘繼續(xù)說下去,“說女子要報答恩人的時候,若是喜歡這個恩人,就會說‘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許報答恩人。’”說著又笑起來,“若是不喜歡,就說‘小女子無以為報,只好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恩人?!?p> 穆輕寒臉上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在火光中顯得柔和許多。
“你長得這么好看,要是遇到報恩,肯定是被以身相許吧。”洛望濘看著他的臉突然脫口而出,說完便后悔萬分,這話聽起來奇怪,就像是她要……洛望濘臉紅成一片,若是讓灼夏聽見,又要責怪她失了昱王府郡主的臉面。
穆輕寒愣了愣,抬眼望向她。
“啊,那個人還說了一個笑話?!甭逋麧艏傺b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又說,“媒婆上門說親的時候,若是女子沒看上這個男子,就說‘女兒還想在家侍奉父母幾年?!绻瓷狭?,就會說‘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p> 兩人忽然沉默了,一陣冷風吹過,洛望濘瑟縮了一下,雖是初秋,但夜晚仍是冷的徹骨,她白日在馬車里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月白刺繡鑲邊對襟短襖和一件石藍織金飛鳥染花裙。穆輕寒起身將原先鋪在地上的長袍撿起,丟到她身上,“披上?!?p> “嗯?”洛望濘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穿外袍。
“臟了?!?p> 洛望濘想了想,才明白他說的意思是衣服已經(jīng)臟了不能穿了,給她披著。“謝謝?!闭f完,她肚子就響了一聲。洛望濘尷尬地看了穆輕寒一眼,穆輕寒才想起來她并沒有辟谷過,仍需要一日三餐。
“等等。”穆輕寒丟下兩個字,起身進了樹林。
洛望濘見他離開,又向火堆移了移,突然,腳邊突然發(fā)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洛望濘低頭一看,竟是一只被溫暖的火堆吸引過來的棕色的兔子,先前天色昏暗,兩人竟都沒有看見。洛望濘看著兔子柔軟的皮毛,腦海里已經(jīng)臆想了許多種兔子的吃法。
當穆輕寒捧著許些野果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洛望濘披著他的外袍抱膝坐在地上和一只兔子大眼瞪小眼。
“給。”穆輕寒走近,那只兔子警覺地豎起了耳朵,跑遠了一些,但望著火堆又停了下來。
“謝謝?!甭逋麧裟闷鹨活w野果,果實小而軟,看上去有點像梨子,味道相當不錯。野果燉兔肉好像也不錯,洛望濘一邊嚼一邊說,突然咬到一個略硬的果子,又酸又澀的味道讓她的五官瞬間幾乎揪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