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棹是被“鏘鏘”刺耳的劍擊聲吵醒的,他一睜眼便看見兩個身影交錯,衣袍被風掀得互相錯雜,葉影里刀劍之光明亮如星?;秀敝衅渲幸蝗嗣嫔系娜饷忧逦梢姡}得他干嘔了一聲。
謝蘭棹狠狠揪了賀疏儀的胳膊一把:“賀喻洲,別睡了!!快起來?。 ?p> “……呼……”賀疏儀仿若死了一般,仍然睡得冒圈圈。
謝蘭棹無語凝噎,抬手扶額,自己犯什么二了居然想把他喊起來?!賀疏儀睡著了就連世界毀滅都無甚作用……
這時,賀喻洲已經坐起,褪去了全身睡意,提了劍就去削那血面男。
打斗忽而從二人變?yōu)榱巳耍蜻b知正是與那人難分上下,賀喻洲一來便如獲東風。血面男幾次都差點讓他們制住,若是賀喻洲現在身上不帶傷,估計他一出手,那男子便無多大生還的可能性了。
沈遙知自愧不如,雖說自己也是當年文武大會二甲,但與這一甲確實相差甚遠。
他出招,對那男子十放七中,可見血面男也不弱,只是他們太強。沈遙知提了無極刺中他右肩胛一劍,賀喻洲掐中好時機,正準備掌中運氣一擊結果了他。突然,血面男嗤著嘴角一口血竄得飛快,一瞬之間,沈遙知的眼角只能捕捉到他的殘影。
就算是這一個殘影,他還是飛速思索,眉頭緊皺:壞了!賀疏儀!
謝蘭棹離賀疏儀最近,本是有機會拖他離開血面男之手的,但是那男子速度實在是太快,如鴻鵠掠影般光速從他身邊擄走了仍然睡得冒圈圈的賀疏儀。
謝蘭棹氣急了,咬牙切齒地跺腳,提上自己的配劍就沖去拉人:這二傻子怕不是還以為在做美夢!!
沈遙知見狀趕緊三步作一步跑過去想拉住謝蘭棹,卻抓了個空。心道糟糕,簡直沖動至極!體力精力皆不支的情況下去了等于白白送人頭?。?p> 但是他的嘴跟不上腦袋里想的,口中話還沒吐出來,便看見血面男手中多了一個黑白身影,正是剛才還想沖過去救賀疏儀的謝蘭棹。
“別過來,否則我馬上和他們同歸于盡?!毖婺型{道,他臉上腐爛的肉糜隨著說話時肌肉的擺動而發(fā)出半凝固血痂裂開的聲音,傷口里流出乳黃色的膿水,惡臭至極。
沈遙知來不及細細品味這有多瘆人,便見那男子手中的刀向賀疏儀謝蘭棹的脖子近了一寸,于是趕快后退離他遠些,隨即沉聲道:“你是誰?!?p> “呵……”血面男臉上的膿水滴滴答答掉在地上,開口卻是答非所問,“如今我這副模樣,你可好是風光!”
“你是誰?你這副模樣又干我何事?”沈遙知淡然道。
“怎么就與你無事了?與你有很大的事!很大的事!很大的事!”血面男情緒開始失控,大吼起來,面部劇烈運動使他臉上的傷口盡數撕裂,膿水嘰里呱啦掉了一串,終于開始流血。
“遙知,不要與他廢話!”賀喻洲壓低了聲音,這句話只有他倆能聽到。
沈遙知對賀喻洲眼神示意,趁著血面男防備減弱之時運力擊了他一掌,他反應過來正想閃躲,卻已來不及,沒被打到致命部位,還是擊到了他的側身。
那血面男身子大幅度偏斜,不得已撒開左手的謝蘭棹,此時賀喻洲趕緊沖過去一手攬了謝蘭棹,正準備攬賀疏儀,那血面男卻已意識到他的目的,早早地就把刀架在了賀疏儀的脖子上。畢竟兩個人質是人質,一個人質也是人質,威脅能力是一樣的。
男子的刀在賀疏儀修長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冒出小絲鮮血,他幾乎是嗤著血吼出來:“我說了你們要是再過來我就和他同歸于盡!”
沈遙知倒抽一口涼氣,不過所幸沒傷到要害,不然賀疏儀一命嗚呼,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和大師祖交代。沈遙知放下無極,冷冷看著血面男,道:“別傷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賀喻洲謝蘭棹也放下佩劍,示意血面男不要輕舉妄動。
“把你的佩劍給我。”血面男指了指沈遙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