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磐石（九）
第二日，不知是大還丹還是《易筋經(jīng)》的內(nèi)力起了作用，周允明顯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不過周允清楚的知道這些只是暫時的，便抓緊照那《洗髓經(jīng)》練習(xí)了起來。幾日后果然如慧信的推測出了些效果，睡眠與飲食都較先前好了許多。先前周允因不聽人勸才險些丟了小命，這次不得不學(xué)得乖了，每天都要去慧信大師那里請教一番?；坌糯髱煘槿松屏?，毫不保留，有問必答，就算離寺辦事也會交代慧生等人為周允細心解答。
不過慧信大師說這《洗髓經(jīng)》練起來特別慢，不知得用上幾年時間。周允便又托人給應(yīng)天去了封信，謊稱自己得了韋妃的幫助進了太學(xué)讀書，就不再回那應(yīng)天書院了。不論表哥信或不信，但這已是周允能相出的最好理由了。
這下周允算是斷了外界的牽掛，可以專心留在寺中修行了。由于周允并未真正的修煉過《易筋經(jīng)》，所以他練了七八個月《洗髓經(jīng)》也只能維持傷勢不再惡化。不過他已在鬼門關(guān)前連轉(zhuǎn)了兩圈，心胸跟著變得開闊了起來，只要每天早上還能醒來就會無比開心。
轉(zhuǎn)眼到了冬季，天氣寒冷，少林寺嚴禁私自生火。眾位江湖豪杰都漸漸離去，剩下的幾人也都轉(zhuǎn)去山下村里修養(yǎng)，寺中只剩周允一個外人。周允自不敢離諸位高僧太遠，只能在寺中強忍。還好慧信知周允身體虛弱怕冷，入九之后便安排他進了廚房燒火。
燒火本是宗印一個人的差事，現(xiàn)在多了個人幫忙，宗印可謂是開心無比，便拉著周允聊個不停。其實周允和他沒有差了幾歲，便聊到了一起。燒火最累的是去搬木柴，每次宗印都是只能搬上幾根。但他知道周允不能出力，寧愿自己多跑幾趟也不要周允搬柴。
這日天降大雪，眾僧都選擇閉門不出。這下可忙壞了后廚眾位僧人，他們需要挨個給各個禪房送飯。平時宗印負責(zé)給外來的客人送飯，現(xiàn)在寺中唯一的客人待在廚房之中，所以這段時間他只負責(zé)燒火就行。不過領(lǐng)班覺得飯菜涼的太快，便把所有僧人都遣了出去，最后連領(lǐng)班本人都端了個精致的食盒往方丈屋走去。
于是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廚房就只剩了周允孤零零一人。不過領(lǐng)班出門時走的急，忘記關(guān)上房門，一陣冷風(fēng)吹來，周允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再看那爐火也被吹弱了幾分。周允便站起身來，走過去把門關(guān)的嚴嚴實實。
周允回到爐火邊上，又往里添了幾根柴火，再伸手時發(fā)覺手邊空空，竟是一根柴火都不剩。他記得剛才領(lǐng)班說過還要給眾僧燒些熱水，所以定還需要很多柴火?，F(xiàn)在宗印去給人送飯，不知何時能回來，不知爐中柴火還能不能撐住。周允便起身決定搬些柴火進來，既然他不能出力，那就每次少搬一些，多搬幾次就好。
外面天寒地凍，周允身體虛弱，出門后忍不住發(fā)抖起來。去柴房之路早被宗印踩出一串腳印來，周允便沿著腳印哆嗦著走了過去。
周允打開柴房的門，發(fā)現(xiàn)里面的柴火上竟落了一層薄薄的雪。他抬頭看了看屋頂，見上面有個微小的縫隙，不時雪粒被吹進屋來。周生常說雪似盜賊，有縫則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上面一層柴火已被雪粒打濕，不利于燃燒。周允便想把它們挪開從下面拿些干柴出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算把濕柴挪開，最上面的干柴還是會被浸濕，還不如直接從下面抽些出來。
周允便從下面抽了三四根出來，然后晃晃悠悠地抱回廚房?；氐綇N房后，他琢磨還是有些不夠，便又跑了一趟。
周允剛才已把幾根容易抽出的柴火抽走，剩下的全被頂層的柴火緊緊地壓在下面。周允使勁拽了兩根，都是紋絲不動。他便多試了幾根，終于找到根還算松動的，便使勁拽了起來。不料這個柴火好像有個凸起的地方，周允只拽出了一半便被卡住，他晃了又晃，還是拉不出來。
周允心中罵道：今年我這事事不順，你這小小柴火竟也來欺負我。他便雙手握住這根木柴用力的向后拽了起來。誰知他剛使一勁，這木柴便從柴堆中鉆了出來。于是周允收力不及，向后倒了過去，腦袋重重地撞在了那柴房墻上。
還好這柴房是由木柴搭建，四周的墻都是厚木板。周允只聽一個木頭破碎的聲音，然后慌忙站了起來，再看那身后的木板竟被撞得裂了開來。周允還以為又產(chǎn)生了幻覺，忙摸摸后腦，既沒感到疼痛，也無任何異樣，再定睛看那那木板，果然已被自己撞的裂開。
周允想起上次被摔之事，忙運用那明鬼之法，發(fā)現(xiàn)內(nèi)力果然正聚在后腦之處。他便瞬間慌了，自言自語道：“這怎么又回到了上次的狀態(tài)，該如何是好。”不過慧信上次輸送的內(nèi)力沒有多少，只聚集在他后腦范圍，還影響不到身體活動。
周允不敢再抽柴火出來，忙撿起地上的那根柴火回了廚房。
在爐邊烤了會兒火后，周允算是平靜了下來，腦后的內(nèi)力也漸漸地散了開來。他回想兩次被摔的情景，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身體中的內(nèi)力似乎是擁有靈氣，不但可以靈活地避開各種散功之法，還可以瞬間聚集到他受傷害之處保護主人。
周允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便取了根木柴，往胳膊上輕輕打了一下。那股內(nèi)力果然往胳膊這里聚集了一些。他又往其他地方打了幾下，那股內(nèi)力便跟著不斷迅速變換聚集的位置。
周允想起前幾日宗印還講過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有護體神功，可以刀槍不入?？磥碚f的果然不假，連他內(nèi)力這么弱都可以保護主人，看來這內(nèi)力真是個好東西。之前他還討厭這些內(nèi)力，此時開始覺得竟挺不錯。至于上次為什么被摔得內(nèi)力停滯在左腿之中，周允覺得是應(yīng)該是先前的內(nèi)力被戒嗔大師給壓制住了，所以才會始終保持停滯狀態(tài)?，F(xiàn)在內(nèi)力沒有了壓制，這內(nèi)力就可以快速地聚集然后再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