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夠疼的......”
謝清辭躺在床上,感覺身體像被巨輪碾了一轉(zhuǎn),軟趴趴的使不上力。
她輕舒了一口氣,大致感受了一下目前身體情況,不由驚訝。
這藥湯雖然磨人,但確實是好東西。
意外突破暫且不提,她身上也是發(fā)生了不小的改變。
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變輕了,皮膚變得更白皙,柔軟中帶著堅韌,而且魔氣轉(zhuǎn)化的效率也提高了。
看來確實如春茗道君所言,這藥湯有易經(jīng)洗髓的作用,算是意外之喜。
她整個人累的不想動,看著躺在另一張床的連望舒。
連望舒看著不似她那般虛弱,眼眸炯炯有神,似乎很精神。
他看著她們,似乎是想說什么。
謝清辭朝他眨了眨眼睛,無聲地詢問:怎么了?
他遲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同樣無聲地朝他們做了一個嘴型:會寫字嗎?
小五見此搖了搖頭。
連望舒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主意。
他突然眼神一亮,示意她們趴在床邊,三個人頭就這樣對著頭趴在一起。
連望舒嘴巴微張,想說些什么,突然神情一動,話到嘴邊突然就開始胡扯。
“你們感覺怎么樣痛嗎你們不知道啊我剛剛差點痛死了那個就像被蟲子咬一樣我差點沒有直接暈過去幸好哥身體結(jié)實耐打意志堅定即使剛剛這么痛我也沒有放棄啊因為我相信道君爺爺是大大的好人啊絕對不會還我們的果不其然啊我剛剛……”
連望舒嘴巴像連珠炮一樣噼里啪啦說個不停,謝清辭和小五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說得多沒停頓過速度還很快,整個人胡說海吹一通,騷操作讓人撓頭。
這人在說什么……
他眼睛朝她們眨了眨,眼珠子往上晃了晃,努力暗示。
哦!
謝清辭見此,突然福至心靈,猥瑣一笑,也開始跟著吹噓。
“……”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開始面對著面一臉感恩地談論方才的藥浴。用詞極盡夸張,表情極盡豐富,語言極盡煽情,感情極盡真誠,扯到春茗道君又是一水的吹噓。
“......”
小五睜著黑亮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他們,沉默不語,這時候她還是不說話為好。
春茗道君一臉滿意地移開水鏡,這幾個孩子真不錯……
......
一盞茶后。
“行了……”
連望舒長舒一口氣,舔了舔說的有些干的唇:“他沒看了?!?p> 她笑了笑,就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不是這個藥,連望舒這家伙似乎知道春茗道君的靈氣窺探。
想起剛才的合作,他們倆心照不宣地笑了。
“合作愉快哦?!边B望舒笑得很猥瑣。
想起正事,謝清辭整了整臉色,問道:“說正事吧。說吧,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說?”
她其實挺好奇,這人繞了這么一個大圈子,費盡心思避開春銘道君,究竟是想說什么。
她和小五都看著連望舒,滿是好奇。
“咳咳”連望舒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表情突然間嚴肅起來了。
謝清辭看這架勢就心神一震,她知道連望舒要說什么大事了。
果然,連望舒第一句就投下了一顆雷暴彈。
“你們聽說過人元造化丹嗎?”
謝清辭兩人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連望舒深吸一口氣,表情凝重,解釋道:“很簡單,就是把人當材料煉成的丹藥,就叫做人元丹?!?p> 小五眼睛清凌凌地看著連望舒,沉默片刻,突然發(fā)問:“證據(jù)呢?”
連望舒道:“這泡藥里的東西不對,確實有易筋洗髓的作用,但是量過了,其效果更像是……”
他的表情有點古怪,似乎有點想笑。
“泡菜?!?p> “……”謝清辭嘴抽了抽。
“體內(nèi)的靈力是充裕了,但是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體內(nèi)靈氣太多了嗎?簡單來說,就是讓我們身體里充滿靈氣,讓材料的作用發(fā)揮到最大?!?p> 謝清辭探了探丹田,發(fā)現(xiàn)確實如他所言,即使剛才才突破了,她體內(nèi)的魔氣也多得不正常。
連望舒咳了咳,將她們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繼續(xù)說道:“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說,我保證這是真的?!?p> “靈根被廢,一般情況是沒有辦法讓靈根重生的。天道循環(huán),往復不息。只有單靈根的單一屬性才能滿足單一屬性的丹藥要求,單靈根的數(shù)量冥冥之中是有定數(shù)的,”
他頓了頓,表情有些詭異:“只有把原來單靈根的人化成丹藥,讓無靈根的人服用,長出新的靈根,這樣才會平衡,大道制衡之道莫過于此?!?p> 謝清辭越聽越是心驚,這樣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她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連望舒,這些密辛他怎么知道的?
“你是誰?”
小五冷冷地看著連望舒,手不自覺握著身后的石劍,帶著殺氣。
看到她們警惕的神情,連望舒一愣,隨即苦笑。
他表情委屈,連忙解釋道:“我只是一個孩子啊,我真的才十二歲啊,只是我比較聰明,看的書多,知道的比較多而已?!?p> 謝清辭想起她差點被奪舍的經(jīng)歷,頓時眼神一驚。
“難道是奪舍?”
這樣想著她也不怕忌諱了,直接發(fā)出神識掃過連望舒的識海,“刷刷刷”地覽過。
沒想到連望舒的靈魂跟他的身體是完美匹配的,完全沒有任何被奪舍的痕跡。
“不是奪舍......”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五,小五人狠話不多,很干脆地爬起來,直接上手抓連望舒的大腿。
連望舒驚叫,大喉嚨重出江湖,喊道:“哇??!你想干什么,非禮嗎?!”
“閉嘴!”
小五面色有些黑,很兇殘地拿被子堵住他的嘴,用武力壓住他的掙扎,直接上手摸骨。
“嗚嗚......”連望舒被困著,可憐兮兮的,像極了被惡霸蹂躪的良家婦女。
過了片刻,小五的眼神突然變得有點困惑,道:“十二歲?!?p> 謝清辭有些無語,這家伙真的十二歲啊……
她朝小五使了個眼神,小五順勢放開了連望舒。
連望舒臉色通紅,哭唧唧地控訴:“你們這兩個女變態(tài),我只是個孩子!”
謝清辭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她還是一個孩子呢!
“那就先姑且信你,不要想著坑我們,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相殘殺還不如聯(lián)手想辦法?!?p> 她拍了拍連望舒的臉,粗暴地捏了捏,露出了邪惡的笑:“別想坑我們哦~不然揍你?!?p> 小五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連望舒:“......好......”
現(xiàn)在的小朋友腦子塞的都是什么,打打殺殺的一點都不可愛!
謝清辭聽到他“服軟”了,不由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家伙很神秘、很詭異,但他似乎知道的很多啊,很有用的樣子,現(xiàn)在只能相信他。
謝清辭自認深諳“御下之道”,大棒加甜棗,登時哥倆好地拍了拍連望舒瘦弱的小肩膀,豪爽大笑:“好兄弟,干得好了,我們吃肉,你就有菜吃!”
連望舒:“......”
處理完“內(nèi)政”,謝清辭就開始考慮逃跑計劃了。
想想現(xiàn)在的情況,她只覺得有點頭疼。
他們實力低微,在元嬰道君眼皮子底下幾乎不可能有什么作為。
這是一個死結(jié),她得好好想想辦法。
“嗯……嗚嗚……”
外間傳來莫秀秀的痛呼,看來莫秀秀醒了。
她剛才直接痛暈了,現(xiàn)在才醒,醒了又要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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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
一個神秘的紅衣男子破空闖入,渾身毫不顧忌張揚著濃烈的魔氣,驚動了整個孟家。
“有人入侵!”
“大膽!何方妖魔,這里可是孟家,豈能由你胡來!”
孟家大長老聞訊而來,雙眉緊皺,看到男人昳麗的臉不由一震。
他是……
紅衣男子冷笑一聲,絕色的臉布滿了鄙夷。
“呵,孟家?”他嗤笑,表情不屑:“靠裙帶關(guān)系上位的垃圾而已?!?p> “你!”
他修長的手指直接指向孟家主院,聲音冷酷而陰鷲,淡淡地聲音威壓十足:
“孟遠珩那混蛋呢?!他娶了本尊的師妹,而本座師妹被他害死了,他是不是應該給本座一個交代?!”
躲在角落默默圍觀的侍從侍女們聞言一驚。
他們不由想到了那個禁地清幽閣,還有這幾天祖地被毀那些似是而非欲言又止的傳言,這個美貌的男人,就是傳說中那個魔女的師兄嗎?
“何人來此鬧事?”
周蕙玲從主屋里走了出來,表情端莊嚴肅。
她見到紅衣男子,眼中不由露出驚艷之色,心中贊嘆。
好出色的男子!
她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語氣溫和:“閣下何方來客?是否與我孟家有些誤會?不如進屋聊聊?!?p> 紅衣男人直接無視了周蕙玲,毫不顧忌直接開口大罵。
“不敢來見我?孟遠珩你個畜生!我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假惺惺的正道修士!你心中有愧,你負了我?guī)熋??!?p> “你當初是怎么說的,你答應過會好好愛護我的師妹的?,F(xiàn)在呢?我捧在心里的寶貝被你這樣欺負,你還把她給害死了。如果不是她阻止,我早就把你這小破家族給滅了!她去了,你們別想好過!”
他的聲音洪亮,在場的人都把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不由浮想聯(lián)翩。
周蕙玲有些難堪,手指無意識絞動著寬大的衣袖,眼眸深沉。
紅衣男人手掌一翻,巨大的黑色鐮刀在他手里浮現(xiàn),冷光冥冥,殺氣四溢。
“哼!”
他冷哼一聲,毫不顧忌揮刀一劈就毀了數(shù)十座房屋,頓時整個孟家塵土喧囂,到處都是房屋倒塌的殘墟。
大長老見狀差點氣的吐血,怒喝道:“你個妖魔!”
他拿出武器沖上前,紅衣男人冷漠的看著他,鐮刀揮動下和大長老纏斗在一起。
“鏗鏘”
“砰!”
武器交接碰撞的聲音響起,短兵交接,鏗鏘有力。
大長老元嬰后期,這一交手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他眼珠子瞪大,看著男人眼中滿是震驚,聲音有點顫抖:“你……你出竅期了?!你進階了!”
“這……”
“出竅期!”
圍觀的人聞言不由嘩然,臉上帶著十足的驚恐,紛紛作鳥獸散,熱鬧也不敢聽了,生怕一不小心喪命。
這居然是一個出竅期的大魔頭,整個家族怕是除了家主無人可以應付!
紅衣男子下手狠辣沒有一絲顧慮,沒有回答他,直接下狠手。
元嬰斗出竅完全是雞蛋碰石頭,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不??!”
大長老在猛烈的攻勢下連連敗退,驚恐地大叫,轉(zhuǎn)身想逃??墒菂s沒有用!
他大喊,聲音凄厲:“家主救我!”
“撕拉”
在完完全全的的實力壓制下,幾息工夫,紅衣男子就直接一刀割下了大長老的頭顱,半點也不拖泥帶水。
“碰!”
他一伸手直接捏爆了大長老的元嬰,連元嬰逃逸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自爆了!
大長老的身體在空中斷成兩截,從天上掉落。
一陣血雨灑下,地上灑滿了鮮血,都是屬于大長老的。
他的頭在地上滴溜溜地滾著,雙目圓睜,眼白翻起,眼中還帶著驚恐,整個人死不瞑目。
“你……”
周蕙玲已經(jīng)嚇得整個人倒在地上,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大長老的尸體。
“宗笙……你鬧夠了嗎?”
這時,男子幽幽的嘆氣聲響起。
眾人只見,一個穿著玄色衣袍的冷峻男人懸空浮在半空,表情復雜地看著紅衣男子。
正是孟家家主,一代天驕,孟遠珩!
“你還是這樣,一點都不冷靜。阿嫵最后選的是我,嫁的是我,就算是死也是葬在我孟家的。更何況,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理應由我孟家處置?!?p> “你不過是她的師兄,而已?!?p> 最后一句話簡直誅心了,宗笙氣的目眥欲裂,臉都氣紅了,怒吼:“你有什么臉說我?!你個畜生!今天我就要替她報仇!”
他眼睛血紅,怒吼一聲,身形如鷹直沖上天,二話不說直接和孟遠珩對上。
他心里有恨,招招都是下死手,卻總是被攔住。
孟遠珩有意避讓,只顧防守,就是不還擊,讓他覺得很憋屈。
他簡直要氣死,怒道:“有本事你就回擊,不要展現(xiàn)你的老好心,虛偽得讓人惡心!”
下面圍觀的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這魔頭明顯一副瘋魔的樣子。幸好家主足夠強大,一招不落擋住了他的攻擊。
只是,為什么家主不出手還擊?
周蕙玲癡癡地看著上面,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怨毒和嫉妒。
這兩個男人,都在為那個賤人而戰(zhàn),她憑什么?她有什么資格?不過是一個魔女而已。
“乒乓”“乒乓”……
兩個人不知道打了多久,戰(zhàn)斗激烈,如火如荼。
宗笙無法突破孟遠珩的防御,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孟遠珩似乎有意讓著他,就是不主動攻擊他,氣得他下手越發(fā)狠辣,卻始終無法傷到孟遠珩。
宗笙越打越是憤懣,越打越是難過,眼眶有晶瑩閃爍。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動作越來越慢,攻勢也不再咄咄逼人,直到最后頹然地放下血月鐮,放棄攻擊。
“......”
宗笙眼中是說不出的失落。
“我還是打不過你……我真沒用,連替她報仇都做不到……怪不得阿嫵不喜歡我……”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痛楚。
孟遠珩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宗笙看了一眼清幽閣所在的方位,握著玉牌的手緊了緊。
他攤開手,那玉牌已然碎裂,證明主人已經(jīng)喪命。只是裂紋直直的指向南邊,正是離州的方向。
難道……
他盯著那道裂紋,突然想起了什么,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他深深地看了孟遠珩一眼。
“孟遠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他一揮袖,華麗的紅色長袍輕揚,“刷”的一聲,整個人直接破空而去。
孟遠珩沒有動手阻止,放任他離開了。
他看了一眼所有人,沉靜開口:“收拾好殘局,今日之事不得外傳。違者,死!”
他最后一個字說得格外殺氣騰騰,眾人嚇得噤若寒蟬。
他沒有看他的妻子一眼,直接破空離開了。
感受著周圍的視線,周蕙玲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這可是她的夫君,他居然這么對她,理都不理她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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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閣。
孟遠珩走到一個小土包前,看著石碑上刻著的大字。
亡妻,孟謝嫵。
他靜靜地看著,表情復雜:“阿嫵,你師兄來替你報仇了??丛谀愕拿孀由?,我讓著他?!?p> 他看著這一片荒蕪的院落,看見一把小竹馬玩具,不由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他和阿嫵還有一個女兒。
女兒……
阿嫵給他生的女兒……
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
他拿神識掃遍了整個清幽閣,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人氣。
不在這里。
他冷峻的眼低垂,俊美的臉帶著一絲失落,隨后又變成堅定。
他們的女兒也離開他了嗎?不會的!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他記得,似乎是叫清辭。
既青
把渣爹拉出來溜溜,順便讓舅舅出個場。 ?。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