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門
挨了幾巴掌的頭顱在半空中打著轉(zhuǎn),張城揮動球棒,像打棒球一樣,一棒擊中保安鬼的頭顱。
頭顱向樓梯下飛去,無頭尸身飛身撲救,正將頭顱護在手中,隨后一把抱起,向下竄入了黑暗中。
“別跑!”
“把頭留下!”
既然已經(jīng)暴露,那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張城將球棒換到右手,左手拿起手機,打亮電筒照明,快速沿著保安鬼身后追去。
他的思路很簡單,抓住這個保安鬼問清醫(yī)院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被捧在腰間的頭顱一臉懵逼。
“這到底什么情況?”
“我......我剛才是被人打了嗎?”
“我可是鬼啊!”
“活得時候叫人欺負,死了他們還欺負我?”
兩行血淚沿著眼眶流下,滿腹的委屈無處訴說,似乎是嫌棄頭顱唧唧歪歪太煩,無頭尸身索性捂住了它的嘴。
追逐仍在繼續(xù),最后幾級臺階保安鬼直接跳了下去。
“人呢?”
光芒左右晃動,追下臺階后保安鬼早已不知去向。
面前是一扇淺藍色鐵門,雙開的那一種,或許是為了方便推尸體的擔架車出入,還砌了一道水泥緩坡。
可令張城不解的是,大門把手附近被人用數(shù)條粗大的鐵鏈鎖死,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開了。
整扇門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并不是要阻止人進入,而是要防止什么東西從里面跑出來。
這是什么地方?是太平間啊,太平間里怎么可能有會動的東西,那里有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正在張城頭腦風暴的時候,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沒有過渡,張城一棒子掄了過去。
身后的黑影似乎早有準備,輕輕一側(cè)身,靈巧避開。
“是我,”面對著手電光亮,黑影略微用手遮住了臉。
“楚曦?”
認出了來人后,張城將光亮下移,楚曦的左臂依舊插在兜里。
“嗯,你去哪了?”
“你去哪了?”
二者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剛才我在前面走,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你的腳步聲就消失了,我覺得奇怪,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你人已經(jīng)不見了,”楚曦的聲線又平又穩(wěn),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zhì)。
“開始我以為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停下來觀察,可我沿著樓梯上下了好幾次,也沒找到你,直到剛才我再一次折回,發(fā)現(xiàn)這里有光,才過來看看。”
“你找了我好久也沒找到?沿著樓梯?”
“是的?!?p> “那聲音呢?叫喊或是打斗?”張城有些想不通。
“沒有,”楚曦盯著張城,“你是遇到了什么東西嗎?”
“嗯,遇到點麻煩?!?p> 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與楚曦細說,只說了個大概。
越聽楚曦的眉毛越擰成一股,“你說你被那東西困住了,樓梯長的走不完?!?p> “是的,要不是我覺得奇怪,他能帶我一直走下去,”事后回憶,張城才陣陣后怕,要不是自己警覺,膽子大,換一個人來恐怕結(jié)局大有不同。
“小時候聽老人講故事說,有人晚上喝完酒騎車回家,原本不過十幾里路,可結(jié)果騎了一夜也沒騎到家,直到早上出太陽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在墓地里打轉(zhuǎn),周圍密密麻麻都是他的車轍印。”
“鬼打墻,”楚曦接話說。
“嗯,”張城點頭,“從來只是聽說,沒想到今天碰上了?!?p> 楚曦不由得對這間醫(yī)院刮目相看,原本以為只是有一個不聽話的“新人”在這鬧事,可現(xiàn)在來看這里的水深的很,先是那個叫李沁的女孩身上的強烈怨念,如今又出現(xiàn)了鬼打墻。
雖然同為鬼怪,可楚曦也不理解這個鬼打墻是如何形成的,他也不會。
“現(xiàn)在去哪里?”
早在張城來之前,楚曦就仔細檢查過這扇門,門鎖結(jié)實不說,鎖眼又被鐵絲堵死。
換句話說,鎖門的人自上鎖那天開始,就沒打算再開啟。
張城遲疑了幾秒鐘,“走,去另一側(cè)的入口看看?!?p> 主樓分左右兩側(cè)通道,既然右側(cè)的走不通,那就去左側(cè)看看,總不至于兩側(cè)都堵死了吧。
張城帶著楚曦一路返回大廳,順著左側(cè)樓梯重又下至負一層,或許是那幾巴掌見了效,一路上再無風波。
“這道門也封死了,”楚曦摸著面前的水泥墻,眼中疑惑之意更深。
左側(cè)比右側(cè)做的更絕,倒是沒有上鎖,而是直接貼著鐵門砌了一堵墻,墻壁與鐵門融為一體。
偶而有一兩塊紅磚暴露在褐色水泥外,看起來斑斑駁駁的,燈光晃過,就像是皮膚病人身上的爛瘡。
“這里到底發(fā)生過什么?至于將左右通道全部封死?”
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次任務(wù)。
“太平間靈異事件......”他慢慢咀嚼著此次任務(wù)的名字。
封堵通向太平間的左右通道不是小事,一定是院內(nèi)高層下的命令,也就是說院長黃成等人是知情者。
太平間內(nèi)恐怕是發(fā)生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才會促使他們采取這一不得已的措施。
但卻有一點說不通,黃成雖然是知情者,可為什么他不報案,卻是許東升報的案?
并且還是選擇了匿名這樣特殊的方式。
即便是警方找到了許東升頭上,他也不愿承認是他報案,最后還是通過比對聲紋才確定是他。
他在逃避什么?
是真的做好事不愿留名,還是......擔心遭受某些人的報復(fù),就例如醫(yī)院的高層,院長黃成。
白天的時候,張城就看出來了,黃成對李海逸他們雖然客氣,可內(nèi)心里更多的卻是敷衍,甚至還隱隱有些恐懼。
“看來有必要找他聊聊了,”張城正在想,突然樓上傳來一聲脆響,像是一柄尖刀刺破了靜謐的夜。
像是打碎杯子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連串奔跑的腳步聲,又急又快,不只一個人。
張城的手機也緊接著響起,屏幕上浮現(xiàn)出李海逸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