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怎么來了玥都比在東凌的時候還忙?”月玲瓏捏了一塊點心往嘴里送。
皇甫墨辰握住她的手腕,一口吃下,又拿起一塊送到月玲瓏嘴邊。
“位于木殺谷的界門所在,我知道了?!?p> “真的?那我這就給月衍遞個消息,我們?nèi)ミ呹P(guān)。”月玲瓏挺高興,界門所在有了下落,她就有把握和白錯斗上一斗了。
“還有一個好消息,桓詞傳信給我說遇見一個人,觀他的描述有幾分像林淮信。”
“若真如此,林將軍就能重新凝聚起來?!痹铝岘囆τ目粗?。
“不過,人一直昏迷未醒,他沒法確認。”皇甫墨辰道。
月玲瓏捻了一朵落花,“這樣么?”
“圣女,陛下急召?!背咚剡^來道。
“可知何事?”
“陛下沒說,不過兮澗得到邊境的消息,林家軍亂了,有愈演愈烈之勢。”
“一起去吧?!痹铝岘嚮仨鴮矢δ降?。
皇甫墨辰伸手,月玲瓏將手放到他掌心,兩人相視一笑。
林府解禁第二日,唐子離就求了祖母朱氏替他跑一趟,送林佩佩回林府,畢竟林佩佩是個沒出閣的姑娘,他還是替她顧了幾分面子的。
林佩佩才回府便聽聞了成安郡主要去清風觀清修之事,她不知其中周折,可也能猜到林府平安度過這一劫宮里是發(fā)生了大事的。
元太妃一夕之間病故,宰執(zhí)府一朝換了門面,成安郡主出城清修。
林府全身而退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她不想再去探究其中緣由,身負玥都才女之名她知道有些事不該知道對林府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只是可惜了成安郡主,她們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林佩佩覺得與她說話的時候很是舒服。玥都,又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
林佩佩折了枝花,身邊的丫頭說夫人正在給她相看人家。
林佩佩應了聲,也不再似以前一樣抗拒。
杜氏身邊的婆子去回報的時候提起,“三姑娘經(jīng)歷了這一遭事,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不少?!?p> “三小姐,前頭來了位公子,說來找您,夫人問要不要見,若是不見的話便辭了?!狈挤七^來道。
“是哪家的公子?”林佩佩問了句。
“奴婢不清楚,不過他自報是唐小公子的朋友。”
林佩佩停下手里的事,“他是不是手里拿著一柄紙扇?”
“小姐怎么知道?”
“我去見見?!?p> 承元殿
“陛下,依臣所見此時應當派一位有名望之人前去歸攏軍心,否則后果難料啊?!?p> 月衍坐在高位上,“那依諸位愛卿所看,派誰去比較合適呢?”
有一個人出來道,“陛下,臣舉薦大司馬傅行簡。大司馬忠君愛國,又在民間有不小的聲望,林家軍應當會賣大司馬幾分面子?!?p> “傅愛卿,你怎么看?”月衍道。
“回陛下,臣愿意去,只是臣任司空之職資歷尚淺,并未與軍中之人打過交道,對林家軍恐是敬意有余而威望不足?!备敌泻喌?。
“愛卿說得也有道理,不知傅愛卿心里可有更為妥當之人?”
傅行簡又是一禮,“陛下以為,圣女殿下如何?”
殿下諸卿不是沒想過,月圣女是南玥子民的信仰之源,由她去是再適合不過,但是月衍似乎對這個提議并不滿意。
“傅大司馬是在叫我嗎?”從殿外并肩進來兩個人。
“參見圣女殿下?!?p> 月玲瓏與皇甫墨辰進殿,“給各位大人介紹一下,這位是南狄將軍的親信,秦辰秦校尉?!?p> “陛下?!痹铝岘囶h首。
“你來了,前線之事你怎么看?”月衍站起來往下走了兩步,離群臣進了些。
“臣,自請出戰(zhàn),助南狄將軍退敵?!痹铝岘嚨谝淮我猿甲拥纳矸萸ピ谠卵苊媲?。
“林家軍是林將軍一手帶出來的,你有把握安定他們?”月衍道。
“我沒有。”
月衍眼神一滯,“那你什么意思?”
“我說我要出戰(zhàn),至于林家軍自有合適之人去安定軍心?!?p> “合適之人?”
月玲瓏點了點頭,往外看。
德慶公公進來了,“陛下,唐御史、流際公子與林家三小姐求見?!?p> “林家的姑娘來湊什么熱鬧?”諸臣低聲議論。
唐子離在月衍處討了個掛名御史的閑職,認真算起來,今日是第一次正經(jīng)上朝面圣。
“宣?!?p> 德慶扯著嗓子喊起來,三人依次進來,唐子離在前,流際最后,到殿中規(guī)規(guī)矩矩得行了個大禮。
“陛下,臣舉薦林家三小姐前去安定軍心?!碧谱与x道。
“她?”月衍看了看垂首站著的少女,雖與皇后有幾分相似,不過年紀終歸小了些,如何吃得了風雨兼程的苦?
“陛下,臣女也斗膽自薦,林將軍乃臣女的父親,如今父親馬革裹尸,二哥下落不明,兩個弟弟年幼,可要安定林家軍的軍心,非林家人出面不可。臣女雖是一介女子,可也知家國天下的道理,雖無搏戰(zhàn)沙場之力,卻還有幾分言辭可辯。請陛下允旨。”
林將軍尸骨未寒,而進宮是不允許著素服的,林佩佩今日穿了一件深色外裳伏在地上遠看去幾近與地面融為一體,實在單薄。
“起來吧,朕且問你,邊關(guān)苦寒,一路車馬勞頓,風餐露宿,而且西邊多流寇,吉兇難測,你也愿意?”
“回陛下,商人可為謀利奔走四海,窮人可為果腹碾轉(zhuǎn)千里,同為天底下活著的人,臣女又如何不能為了家國露宿邊關(guān)?”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定下了?!痹卵艿?。
“謝陛下?!?p> 林佩佩起身,月玲瓏一行四人單膝下跪抱拳,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天下生民何以計?且以少年論英雄。我等自請赴邊關(guān),愿以少年薄軀擋西瑾鐵騎?!?p> “何為?”月衍問的是理由,皇甫墨辰的身份,騙騙下面的群臣就可以了,他清楚得很,流際與唐子離結(jié)義姓兄弟,可兩人總歸不是完全的南玥子民。
四人起身,“心中有義,手中有劍,一身武藝,不負平生少年時而已。”
“好一個心中大義,不負少年時。明日朕親自為你們踐行!”
不止月衍,底下群臣多少都有些動容,少年情義,熱血疆場,多少年前也是他們的志向,只不過時過境遷,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