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出口了,臨走,老夫有個(gè)不情之請。”張算子說道。
幾人沒想到,來送行的不只張算子和云蒼狗,白無常竟也來了。
唐子離給云蒼狗留下了一道方子,也之說不再大動(dòng)干戈還能再活個(gè)三五年。
“前輩放心,云夢澤的一切我等不會(huì)同外人講起。愿這里長久安寧。”月玲瓏做出承諾。
“告辭了?!?p> 四人踏上小船。
“沿河往下走,遇見飛瀑只管沖過去就是。記得把自己牢牢綁在船上,以免落了水。”
云蒼狗朝他們揮了揮手,可他的手在云夢澤回春的暖風(fēng)里微微顫抖。
白無常一言未發(fā)。
小船漸漸消失在視線里,張算子喃喃自語,“他們帶了那東西出去,不知是福是禍啊?!?p> “老狗,無常,回吧。外面的江湖深淺由他們闖去,我們老了?!?p> 白無常沒有動(dòng),“你們先回神祠,我今日就不去了?!?p> “也行?!?p> 張算子和云蒼狗走了兩步,白無常突然叫住他們。
“過幾日我孫女要嫁人了,一輩子的老兄弟了,若得了空,記得去喝
杯喜酒?!?p> “好,記得了。”
......
“云長老,張長老”
云蒼狗和張算子正下著棋,張算子舉棋不定。
“白長老,沒了”
消息如平地驚雷,云蒼狗不自覺扣翻了茶盞,張算子手里的棋子滾落在棋盤上。
“我早該想到的,以他的性子...”云蒼狗眼神空洞,望向西邊垂垂落下的太陽。
“怎么回事?”張算子一貫沙啞的嗓音提了起來。
“白長老散盡修為,封死了云夢澤唯一通向外界的出口,心力交瘁而亡?!?p> “怎么會(huì),他還說要我們?nèi)ズ人麑O女的喜酒呢,怎么會(huì)就...”
從此煙菱俗世,再不通方外之境。
......
流際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氣,“啊,還是外面好啊?!?p> 四人走在煙菱河邊的街市上,今日顯得格外熱鬧,人群熙攘,披紅掛翠。
這一日是花朝節(jié),滿城紅翠出游,呼朋引伴,管弦追歡。煙菱河上泛著不少小舟畫舫,才子佳人相約良辰美景。
月玲瓏今日心情很是不錯(cuò),對街市上的小玩意兒興致盎然。
皇甫墨辰看在眼中,眼里也難得盛起了笑意。
“給你?!?p> 月玲瓏驚訝地看著皇甫墨辰,唐子離也湊了過來。
“你費(fèi)盡辛苦拿到的東西,怎么輕易就想給了我?”
“我知道,你在找它?!?p> 月玲瓏竟真的接過來,唐子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月玲瓏走到旁邊攤販處扯了塊不起眼的布料,將吟嘯包了起來,又還給皇甫墨辰。
“我想要的,會(huì)自己爭取?!痹铝岘囇凵駡?jiān)定。
“你想要的,我決不會(huì)占為己有?!被矢δ讲唤印?p> 月玲瓏一把將吟嘯塞到他懷里,“你別忘了,這東西認(rèn)主。何況,我可不確定以我能平安地把它帶回去。”
皇甫墨辰握住吟嘯,心里暗道,我會(huì)替你守住它,不讓有心之人奪取。
“主子?!?p> “尺素?!?p> 尺素靠近月玲瓏,輕聲,“閣里出事了?!?p> 月玲瓏神色微變,對著皇甫墨辰,“我們就此別過了?!?p> “這就要走啦?我還想帶小玲瓏好好在這閔陽城游玩一番呢。”流際方才還在同幾個(gè)豆蔻年華的姑娘談笑風(fēng)生。
“咳咳咳”流際靠近皇甫墨辰,“你不該說點(diǎn)什么嗎?”
皇甫墨辰狐疑地望了眼流際,開口,“后會(huì)有期。”
“他的意思是說,”流際心里真是一言難盡,我這兄弟做到這份上了,也是不容易,“山高水長,他會(huì)記掛著你?!?p> 此言一出,皇甫墨辰和月玲瓏的眼神同時(shí)掃向流際。
流際有些頂不住,轉(zhuǎn)開話題,“唐子離,患難一場,我們也算是兄弟了吧。我也會(huì)記掛著你的,保重。”
流際拍了拍唐子離,唐子離退后一步,“不需要。”
“為什么?。俊?p> 唐子離幽幽地望了流際一眼,“我可沒有斷袖之癖?!?p> 流際,“???”
皇甫墨辰和月玲瓏強(qiáng)忍笑意。
“你不必在我身上費(fèi)心思?!痹铝岘囌f完就和尺素走了。
唐子離帶著當(dāng)歸,慢悠悠地也走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說不必了?!被矢δ街貜?fù)了月玲瓏的話。
流際簡直恨鐵不成鋼,“她說不必了就不必了嗎?我說你平時(shí)那么聰明,現(xiàn)在就一榆木腦袋?!?p> 皇甫墨辰蒙,“那我該怎么辦?”
“這個(gè)態(tài)度就對了嘛,”流際終于高興了些,“我跟你說,她不愿意見你,你就給她送點(diǎn)東西,讓她見了能常常想起你來?!?p> “送什么呢?”
“嘿嘿,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流際點(diǎn)到為止了?!?p> ......
“百里坊主為何偏與這引月閣過不去?一個(gè)雜門野派有什么可忌憚的?”
“這個(gè)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和我聯(lián)手,你這武林盟主之位才能坐得久。”
兩人赫然是武林盟主徐延和孔雀坊坊主百里暄。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或許你就不會(huì)有這么多顧慮了。”百里暄的剪水雙瞳波光盈盈,聲音柔婉似水,可徐延知道,里面藏的,是鋒利的刀子。孔雀坊坊主,從來都是個(gè)狠角色。
“什么事?”
徐延也是個(gè)有野心的人,若非形勢所迫,他也不會(huì)在這里低聲下氣地求一個(gè)孔雀坊坊主。
“楊易塵,在引月閣?!?p> 果然,徐延馬上變了臉色。楊易塵,前一任武林盟主,徐延是使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讓他下臺(tái)的。徐延恨他的突然出現(xiàn)搶了自己本該早就得到的武林盟主之位,就算他如今不是武林盟主了,可徐延仍是十分忌憚他。
楊易塵,就是徐延心里的一根刺。
徐延覺得今日在這里低聲下氣,也都是拜楊易塵所賜,武林閣三大長老手掌財(cái)權(quán),可他連三張老的面都沒見著過,更別提想治下了。
“我會(huì)和你繼續(xù)合作。”
百里暄笑了,“好,你聽著,我要你煽動(dòng)武林中人,借著近日武林頻頻有人被秘殺之事,向引月閣發(fā)作?!?p> 徐延走后,屏風(fēng)后出來一個(gè)錦袍男子,摟住百里暄的纖腰,把頭埋在她潔白的脖頸里。
“你憑什么覺得,他會(huì)照你說的做?!?p> “楊易塵少年奇才,風(fēng)儀出眾,又深得人心,這就夠了,夠讓徐延不平了?!?p> 百里暄說著,轉(zhuǎn)過去嚶嚀一身,“南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