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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劇世家

第六十章 堅守

京劇世家 楊家次子 2009 2019-10-14 18:38:23

  張藝歌的到來讓他多了幾分猜測,看來是為了昨晚那個電話來的。

  還不等何煜文開口,張藝歌率先說道:“何先生,我是張藝歌,這位是我的助理白琳小姐,叨擾你了。”

  何煜文答復道:“客氣了您!”

  接著何煜文又問道:“不知道張導來我這個戲樓子所謂何事?”

  他雖然有了猜測,甚至有了幾分肯定,還是問出了這句廢話。

  以前看網(wǎng)絡文學作品的時候,他覺得這樣的廢話是沒有必要的,一度認為作者只是為了水字數(shù)。現(xiàn)在看來不然,現(xiàn)身生活中這樣的問答是很有必要的。

  張藝歌很直接,回答道:“何先生,我和余天先生合作了一部電影。而聽余天先生說您拒絕了讓我們租用何崇樓,我是非常好奇的。畢竟這部電影拍攝好以后,對于京劇的宣傳是有很大作用的。按道理來說,你是不應該拒絕的?!?p>  何煜文好像聽出了話外音,他好像在告訴自己的是,自己沒按道理,那就是自己不講道理了。

  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畢竟張藝歌可是國際知名大導演,沒必要說一些弦外之音。

  何煜文苦笑著回答道:“我之前已經(jīng)將不能夠租借何崇樓的理由告知了余天先生,我也相信余天先生肯定告訴您了?!?p>  張藝歌點頭,說道:“余天先生是已經(jīng)告訴我了,可我不是很明白,京劇也有門戶之見嗎?”

  何煜文這一刻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了,京劇有門戶之見嗎?自然是有的,不然哪來的程派、梅派何牌等等。

  可京劇發(fā)展到如今,還糾結(jié)于某種派別是非常不理智的。

  京劇本來就沒有多大的發(fā)展空間,當然,對比與相聲,國家對于京劇的扶持已經(jīng)多了很多,可這是遠遠不夠的。

  現(xiàn)在觀眾喜歡快餐文化,沒辦法靜下心來聽京劇的那種韻味,感受京劇的精彩。

  見何煜文難以啟齒的模樣,張藝歌皺起了眉頭,追問道:“何先生是有什么不好說的嗎?”

  何煜文回答道:“這確實不好回答張導,畢竟我只能夠代表我自己,代表不了京劇這個行業(yè)。”

  “理解!”張藝歌輕輕點頭,表示了解何煜文的難處了。

  現(xiàn)在很多人最喜歡的一句話便是,我代表誰誰誰。

  其實你除了你自己,你誰都代表不了。因為你是自由的,別人也是自由的,你怎么知道別人希望你代表他。

  至于上學時候的新生代表發(fā)言,不過是官僚主義的一種作風,以你的能力,根本無力改變什么,也只能夠在心里咒罵一通了。

  張藝歌雖然理解,可還是想要問最后一個問題,“何先生,何崇樓要怎樣才能夠租借給我們劇組呢?”

  何煜文無可奈何的反問道:“為什么一定要租用何崇樓呢?”

  張藝歌沒有說話,旁邊的白琳卻回答了何煜文問出的問題。

  “何先生,何崇樓是中國乃至世界最大的梨園行,也是歷史最為久遠的梨園行。我們在這里拍攝,便是為能夠讓電影更加的完美。我相信您應該知道張導的習慣,他所有的電影都是盡力去做到盡善盡美。同時這部電影拍成了以后,無論是對京劇行業(yè)還是對何崇樓都是有幫助的?!?p>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恐怕何煜文會暗自發(fā)笑??蓮埶嚫柽@位導演,還真的能夠做到。既幫助京劇,又幫助何崇樓。

  可不能就是不能,這是原則問題。

  很多人的私下評論是何煜文聽到過,說他是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可他真的是這樣一個人嗎?

  忠,便是忠于自己的國家。

  他不忠這方面,很多人都知道老何家的子孫何煜文是美國國籍,他有什么資格談忠于自己的國家。

  他沒有告訴這群人,自己在美國如果不轉(zhuǎn)成美國國籍很難生存,這種感受只有留美學生能夠感受得到。

  美國很多學校,都有歧視亞裔的習慣。

  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和家里的關(guān)系,他在那個年紀轉(zhuǎn)了美國國籍后就沒有想過再回來自己的爺爺一起生活。

  轉(zhuǎn)國籍,除了更好的生存,也是為了逃避。

  不孝,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孝,這不孝還是老爺子離開以后他才覺得的。這時候已經(jīng)晚了,所以他能夠無數(shù)次罵自己是個畜生。

  不仁不義談不上,只是對于譙月的愧疚,他就算是用一生去彌補也不會夠的。

  他的性格一直不是很討喜,只能夠說他在人生的某個年齡段在做當時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后悔,肯定有的。

  沒有一個人一生沒有后悔的事情,那么他不僅是圣人,甚至已經(jīng)超越了圣人的存在。

  白琳見何煜文的眼神飄浮,不由得問道:“何先生,您在聽我說話嗎?”

  何煜文回神點頭,回答道:“自然在聽,可真的不行。”

  張藝歌盯著何煜文的雙眼,顯得極其有壓迫力,說道:“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對于他的一生來說,特別是成為國際知名大導演以后,只有他拒絕別人的份,幾乎沒有人會拒絕他。

  何煜文內(nèi)心苦笑,他總不能夠說這是老子的家,老子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吧!

  最終他只能夠回復道:“何崇樓的牌子不能夠摘!”

  固執(zhí),何煜文的固執(zhí)其實和他的爺爺有得一拼,甚至是更勝一籌。

  ……

  看著固執(zhí)的何煜文,張藝歌帶著白琳不滿的離去,白琳離開的時候還深深地看了一眼何煜文。

  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何煜文好像讀懂了,好似在說莫不是個傻子吧!這樣一舉三得的事情,竟然拒絕了。

  而拒絕的理由竟然是何崇樓的牌子不能夠摘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可能他們有一天會知道一座梨園行的招牌對于這座梨園行的重要性,或者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也有可能無數(shù)人會罵何煜文是個傻子,可他知道,他堅守的是什么,堅守的是何崇樓這一百五十多年的歷史與傳承。

  爺爺和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他得守好了,免得以后見到了他們不好交代。

楊家次子

有人說這個角色不討喜,可這就是生活,這才有血有肉。我喜歡我寫的這句話:他在人生的某個年齡段在做當時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所以無論是國籍還是其他的,都是他在當時的那個年齡段做的,至少當時是沒有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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