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個懸浮于瀑布之上的東西的瞬間,我他媽都要瘋了。
那玩意兒不是別的,就是內(nèi)蒙地下無啟國里的金白混沌!
我穩(wěn)住身形,各種不怎么好的回憶一齊涌上來,我對眼前這個東西產(chǎn)生了一種本能上的抗拒。
“那,那是個什么東西?”人群里有人訝異地問道,“太,太陽嗎?”
絕明抱著臂站在我邊上,臉上也收斂了笑意,“反常即為妖,管它是啥,干下來再說?!?p> 我看著天邊,聞言點了點頭:“嗯,你去干吧,后羿哥哥?!?p>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見從不遠處響起很奇怪的聲響,類似于鐵鏈碰撞迸濺火星的聲音。
絕明反應極快,聽到動靜的一剎那大叫一聲“不好!”轉(zhuǎn)頭就把我反撲到了地上。
“臥倒!”
只聽見三秒以后大地倏地強烈震動起來,不知道什么方向接連炸起驚雷般的轟鳴!
我半個身子都壓在泥里,耳朵緊緊貼著地面,極強的震感差點沒把我給震聾了,絕明的腦袋壓在我耳朵邊,一堆刺兒叭嚓的銀針墜子刺在我脖子上,直接扎破了皮肉。
但這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
轟!
夸嚓!
又是連著幾聲巨大暴擊之后,我感覺有東西撲簌簌砸在我身上,抬起頭一看,只見那輪金白混沌竟然給人炸開了!
無數(shù)琉璃似的碎塊從瀑布高空迸落飛濺,里面冒出火藥的黑煙。
有幾個伙計躲避不及直接給當頭砸飛出去,血水腦漿四濺,駭人無比。
我徹底震驚了,這種近距離的連續(xù)爆炸的殺傷力能達到數(shù)十公里,即使有瀑布作屏障,如果不是絕明反應迅速,我們現(xiàn)在早就給炸飛了。
這就絕對不會是瘋子他們做的,瘋子雖然把炸藥當春藥寶貝著,但危及到我們生命的事兒他是不會干的。
就在這時,我隱約聞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怪異的焦甜味,正奇怪這是什么味道,突然我就聽見絕明粗重的喘氣聲,急促得很不正常。
我以為是碎塊砸在了他的身上,急忙想起來查看,結(jié)果被他一把推開,絕明撐著地跪在地上,腦袋深埋在胸前,肩膀竟然隱隱顫抖。
“絕明!”
“快走?!庇捎跉庀⒉环€(wěn),他的聲音收成一尾氣音。
絕明深吸了一口氣,他抬頭看我,我瞧著他的眼睛,頓時心里咯噔一聲。
“怎,怎么回事兒?”
我想去查看他的傷勢,但被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光嚇得不敢上前,兩個人的腦門上都是冷汗。
這時,旁邊的伙計接二連三發(fā)出難以描述的聲音,除了被砸死的幾個,剩下的人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呻吟,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
立馬我就明白他們這是怎么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理反射似的我朝后踉蹌了兩步,后背冷汗直流。
媽的,這他媽到底什么味道。
這些人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有幾個此刻卻也忍耐到了極限似的,晃晃悠悠站起來朝我們這邊來了。
“媽的……”絕明暗罵一聲,抬手抽出幾根銀針嗖嗖幾下射過去,幾個人撲通撲通摔在地上。
為什么我沒事?難道這玩意兒還分男女?還是說……
忽然我的腦子里閃過一個有些荒誕的想法——
中毒。
看著我們隊伍里的這些人一個個急赤白臉的樣子,我心一橫,翻開背包找出幾支干凈的針管和皮管,抽了自己一管血,向離我最近的絕明跑過去。
舅爺說過,在最關(guān)鍵的危急時刻,就放開手去印證你的第一抉擇,反正前路生死有命。
我按住他,絕明還沒開口,胳膊就被我用另一支針管從皮管抽血直接扎了下去。
“干,干啥呢……我操,你,你沒什么病吧?”絕明看我的眼神還帶著一絲難以描述,我強忍著一巴掌呼死他的沖動,手里的針管又插進去幾分。
“放心吧,又神經(jīng)病,你被感染了。”
他笑了笑,說:“那你完了,老子病情比你重,反向感染你死了?!?p>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不救你。”
絕明抬了抬眼:“你確定?”
媽的,還是救吧。
之前攻擊我的銀毛子是神農(nóng)架里最能迷惑人心的生物之一,我被它攻擊后身上帶了銀毛子的毒性,也許就是這種強弱相克的緣故才使得這種氣味沒有對我產(chǎn)生作用。
但畢竟是猜想,我不敢過多給絕明注射血液,而且萬一不同類型的血型之間相斥再出點什么事兒更麻煩。
空氣里詭異的甜味愈發(fā)濃郁,我又掰開他蜷縮的手掌劃了一道,絕明倒抽一口涼氣,臉色越發(fā)蒼白,但眼睛漸漸恢復了兩分清明。
“這味道應該不是從那‘太陽’里發(fā)出來的的?!蔽野阉銎饋?,“撐著點,這地方有人搞我們,別著了道!”
絕明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看著掌心那道深溝,看了我一眼,嘟囔道:“夠狠!”又說:“我嚴重懷疑這刀是你故意的?!?p> “廢話,不狠點你丫就犯罪了?!蔽宜砷_手,絕明用銀針撂倒了幾個步履虛浮,身體某些部位明顯變化的家伙,另一只手抬起來擋著我的眼睛,說是我看到的話他回去沒法和舅爺交差。
我問他這么做會不會有事,絕明說頂多暈倆小時,死不了。
還有兩三個伙計癥狀稍輕,自己就清醒了過來,。
瀑布上的黑煙已經(jīng)消散了,但空氣能見度卻不高,真實的太陽光線被烏云遮蔽,周圍在巨大震動之后歸于死一般的平靜,盡顯荒涼。
“誰會用這么變態(tài)的招兒?”我觀察著四周,問道。
“你怎么知道不會是剛才那個金色的東西里自帶的?”
我心說廢話,那金白混沌我見了都不下仨了,要是有這東西在里頭,早在NMG我就知道了。
但這事兒我并不確定能不能告訴他,居然一時語噎,絕明看我的樣子,倒也沒有多問,估計他還是覺得剛才反應不及丟了面子,撿起匕首領(lǐng)頭朝前走。
我滿腦子都是那個該死的突然出現(xiàn)的金白混沌,完全沒留神他是什么時候停下來的,只感覺腦門猛地撞在他背上。
“怎么不走了?”
我揉著頭抬頭,就看到絕明反手握刀,另一只手伸到背后給我比了個手勢,我順著他的手朝瀑布下方的積水潭看去,頓時我也愣住了——
只見水汽朦朧之中,幽黑的積水潭里的石頭上,蹲著五六個人影,看動作正凝視著我們這邊。
“卷丹叔?”
絕明以一個很小的幅度搖了搖頭,語氣冷峻道:“痕燈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