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課結束,李菲宇才不疾不徐的從教室后門走進來,雙眼在教室里隨意瞟了一圈,看到前面正背對著他和其他女生說話的趙清雨。
原來真的是同班同學,李菲宇有些自戀的扒拉了一下劉海,然后坐到座位上。
趙清雨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李菲宇的內心被烙上“暗戀他”的印記,還在和王艷麗請教練習冊的數學題。
第二節(jié)課是體育,上課鈴打了以后,一位個子將近一米九的中年男人走進來,這人就是他們的體育老師。
這位體育老師的身高十分惹眼,但趙清雨在老師進來后好久都沒有想起來體育老師姓甚名誰。
體育老師話不多,動作隨性瀟灑的在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就讓大家出去站隊。
出去的路上,王艷麗小聲問道:“趙清雨,你剛才看清楚體育老師寫的啥字嗎?”
趙清雨老實搖頭,難怪她不記得,這位體育老師的字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她除了勉強看出姓是個“李”字外,后面那個字她硬是沒看懂。
“我看好像是姓李來著?!迸赃呉粋€男生湊過來說。
趙清雨和王艷麗都望過去,是一個長相忠厚老實的男生,個子不高,相貌平平,笑起來很和善。
王艷麗有些內向,沒有回男生的話,趙清雨忍住笑點了點頭,附和說:“嗯,我看也是李?!?p> 這個男生叫常金新,脾氣和他的長相一樣溫和,而且他還暗戀……王艷麗!
可惜后來兩人并沒有在一起,高中畢業(yè)后大家各奔東西……
收回思緒,趙清雨悄悄觀察了王艷麗一眼,這小妮子根本沒有注意常金新,而是朝另外一個方向看去。
趙清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自覺的皺起眉,又是那個李菲宇,這人正一臉兇相的瞪著一個長得乖乖巧巧的瘦弱男生,嘴里罵罵咧咧的。
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李菲宇抬頭目光不善的掃視了一圈,大家紛紛低頭避過。
王艷麗暗中扯了扯趙清雨,意識她快走。
趙清雨早就收回了視線,只期盼這些渣滓早點被學校開除,最好是立刻馬上。
“喂,那邊兩個男生快點過來站隊,在后面磨磨蹭蹭什么!”體育老師不耐煩的沖著李菲宇那里大聲呵斥。
李菲宇這才放過小個男生,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過來,入隊的時候又被老師說了兩句。
小個男生低著頭不說話,李菲宇則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不在乎。
大家按照高矮順利從左到右的排成四隊,然后就開始圍著操場慢跑兩圈。
頭頂烈日,還是在下午陽光最毒辣的時候,每個人都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
好在跑完兩圈后,體育老師就搬出一筐體育器材讓大家想玩啥玩啥,自由活動。
趙清雨對體育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每次體育考核的八百米都能要了她的老命,運動會更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偏偏每次都避無可避,總是被強迫參加一兩項運動。
聽到自由活動她心里一松,正好可以回教室里看書。
王艷麗倒是想去打打乒乓球,但兩個乒乓球臺子都在操場的邊緣,旁邊一棵樹也沒有,完完全全暴露在太陽底下,于是作罷。
兩人先去結伴去了廁所,出來趙清雨看到班上一個女生手里拿著一根冰棍,心里一動,便拉著王艷麗去了學校里面的小賣部。
小賣部是一層老舊的平房,一共有五間房子,全都租給了學校內部老師家屬用來開小商店。
靠最外面一家是趙清雨高二班主任的母親開的,是一個很和藹的老人,趙清雨習慣到這家買東西。
這次也是,趙清雨想都沒想,就領著王艷麗進了商店,打開冰柜問她想吃什么口味的雪糕。
王艷麗嚇一跳,雪糕五毛錢一個,她一個月都舍不得吃上一次。
“不用了,我不渴,你自己吃吧?!彼B忙小聲婉拒。
趙清雨心想吃這個可不解渴,她直接拿了兩根綠豆味的雪糕,也不管王艷麗的拒絕,付了一塊錢給店主,就拉著她出了門。
小賣店外面有一長條矮矮的花壇,里面種著一排樹葉茂盛的廣玉蘭,樹下是難得的大片蔭涼。
一陣微風吹過,趙清雨和王艷麗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爽之意。
“就在這里吃吧,吃完再回教室?!壁w清雨笑瞇瞇的將其中一根雪糕遞給王艷麗,買都已經買了,后者自然無法拒絕。
兩人站在花壇旁邊吃著雪糕,看著隔了幾條道的同班同學在太陽下面打籃球。
刺眼的午后陽光在那些人身上都鍍出一層光圈,就像是生命的色彩。
“年輕真好啊?!壁w清雨情不自禁的感嘆。
王艷麗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明白為什么同樣年紀的人卻可以說出如此滄桑的一句話。
“你看我干嘛,快吃,都快化了?!辈煊X到旁邊人的視線,趙清雨咬了一口雪糕,說道。
“沒什么,你明明也很年輕啊?!?p> “嗯……”
趙清雨幾口吃完雪糕,想從口袋拿紙擦手,才發(fā)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個荷包都沒有,紙放在課桌里面。
王艷麗吃得比較慢,趙清雨想到自己的課桌還沒有買鎖,和她交代了一聲,又重生返回小賣店里買了一把中小型的掛鎖。
“你課桌安鎖了嗎?”出了小賣店,趙清雨就問剛剛吃完雪糕的王艷麗。
王艷麗掏出兩張紙,一張遞給她,一張自己用:“嗯,我中午就買了,一塊五一把?!?p> “嗯,買了就好?!?p> 高中時期因為書太多,大多數人都是不帶書本回家,書都是放在書桌里面,平時放學放假都是用鎖鎖住的。
兩人回到教室,教室里面已經有差不多一半人了,大家聊天的聊天,看書的看書,而且一大半都是女生。
阮鈴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靜靜的在書上寫著什么,趙清雨和王艷麗回去時她連頭也沒抬一下。
“哇,在學習啊,挺刻苦的哈?!壁w清雨隨意說了一句,阮鈴淡淡的“嗯”了一聲,依然沒有抬頭看她。
她也不介意,把鎖放進課桌里,拿出數學書,又和王艷麗探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