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憶夫人一大早來了流星苑。
屋里,魏蔓華還在昏睡,憶夫人問旁邊丫鬟,“怎么還沒醒?昨晚少夫人可有按時吃藥?”
昨夜熬藥的丫頭神色有些不自然,硬著頭皮回答,“回老夫人,奴婢昨夜按時辰熬了的?!?p> 看起來回答沒有問題,卻成功避開了憶夫人的問話。
憶夫人坐在床頭,伸手探了探,“這孩子好像有些微燒,待會兒吃了藥再去請藥師來看看。”
“是?!泵芬虘?yīng)到。
“這么早,少爺去了哪里?”她又問旁邊的丫鬟。
丫鬟皺著眉頭,“少爺剛才還在的?!?p> 她又吩咐下人好好照顧著,便和梅姨離開了。
丫鬟出門剛合上門,魏蔓華睜開了眼睛,一直望著床上的銀色吊飾,不知道為什么,剛剛憶夫人將手放在她額間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涌來一股莫名的心酸。
她生下來就沒有娘親,從小跟著爹看慣人間冷暖,卻不曾想會在一個看似冷血的富豪家里,還能享受到有母親的溫暖。
這樣想著,她突然感覺鼻子一酸,眼里竟生出了點點淚,有一點點憂傷。
恰好這個時候,憶星辰偷偷開門進(jìn)來了,他跑到屋里,探個腦袋一本正經(jīng)地問魏蔓華。
“剛剛你沒告訴我娘,昨晚我把你藥喝了吧?”
這一秒,頓時讓魏蔓華剛才的情感煙消云散,跟著屋外的花香飛到窗外去了。
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又躲到被子里,佯裝睡覺。
“看樣子你是沒說,否則憶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人到處找我了!”
憶星辰自顧自地說著,出門去了。
真羨慕這個傻瓜兒子。
而后,憶星辰來到了韓府見了韓燁,滿桌子堆滿了禮品。
“難得你來了還給我?guī)ФY物,往日都是帶給小玥,今日太陽和月亮都從西邊出來了?”
憶星辰慵懶地躺在軟塌上,用扇子扇了扇,“你就別取笑我了,都是憶夫人讓人準(zhǔn)備好的,昨天的事謝謝你了?!?p> “說到這事,你到底在哪里找的老婆,這么漂亮?也不早點跟哥們兒說說,要是孟義他們知道了,準(zhǔn)又會好好數(shù)落你!”
“喜歡?喜歡送給你?”
“切——”韓燁回道,“朋友妻不可欺,你這小子還是沒個正經(jīng)。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兩個堂兄弟行為這么惡劣,你不好好教訓(xùn)一下?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們欺負(fù)小玥,你把他們騙到胡同里,放狗追了他們幾條街,這次你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我這么成熟穩(wěn)重我能干什么,他們落在憶夫人手里已經(jīng)很慘了?!睉浶浅綗o所謂道。
“你可別給我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種話?”
“你以為我是孟義?”他坐起身來,認(rèn)真道,“別說這些了,我好不容易出來的,家里還一大堆事兒,對了,昨天你來找我干什么?”
“哦,差點把正事忘了,”韓燁若有所思,“你也知道我們玉龍韓府做得最大的是金銀玉石生意,前幾日我竟然發(fā)現(xiàn)在韓府名下商鋪混進(jìn)了假貨,重點還是署了韓府名的。”
憶星辰也正經(jīng)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讓別人知道是從你們韓府流出去的,必然會引起轟動,眼看各州招標(biāo)會就要開始了,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以防有人栽贓陷害。”
“我也懷疑,不過還好,我讓人暗自清查了一遍,假冒的東西不是很多,所以才找你通個氣兒,人還沒查下來,不過我感覺這次這幫賣假貨的人來者不善,你也要注意。”
“大哥,二哥哥?!闭f著,韓玥端著點心進(jìn)來。
剛放下,憶星辰倒是毫不客氣地吃上了,“今早恰好沒吃飯,這還挺香的。”
“小心噎死你,這是我娘替小玥新請的糕點師傅,誒誒,給我留點兒——”
韓燁從憶星辰手里搶過。
“二哥哥若是喜歡,往后玥兒送到府上。”
韓燁搖頭道,“哎——親哥哥還沒吃上,倒是外面撿的哥哥占了便宜?!?p> 韓玥不理他,又給憶星辰端了茶。
憶星辰搭著韓燁的肩,“玥兒可是我從小背到大的,誰是親的誰是撿的還不清楚嗎?心里沒點數(shù),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記得通知我?!?p> 走之前他還很無賴地告訴韓玥,說桌上這些都是送給她的,切莫讓他大哥搶了去,韓燁一時汗顏,不知道如何說他。
魏蔓華似乎睡得不太安穩(wěn),夢里,她一直試圖想記起跳下水里的男孩是誰,迷迷糊糊的,一個稚嫩的聲音一直在耳畔響起,未來再見,他笑著朝她揮手,她好像記起來了,好像記起來了,覺得如釋重負(fù),正開心著,猛然醒過來,卻什么也不記得……
“少夫人、少夫人——”
丫鬟在一旁喚她。
原來只是一場夢,額頭上滲滿了汗水。
魏蔓華醒了之后,問了是何人救了自己,丫鬟道出是玉龍金府的韓燁公子,少爺已經(jīng)去韓公子府上致謝去了。
魏蔓華若有所思,一半是夢,一半是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