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寒點點頭,于是沈輕然扯住衣裳的衣角,卻又不敢扯下來。她看著那傷口,心知一定很疼,手不自覺的顫抖,下一刻手被他握住,他嘴臉揚起一個唯美的弧度,道:“別怕,你扯下來便是?!?p> 沈輕然不由得內(nèi)心一顫,這話明明該是自己對他說,司徒寒的手心冰涼,可是被他握住雙手,沈輕然顫抖的手慢慢平靜下來。
她狠下心,用力扯下司徒寒胸前那塊染血的衣襟,司徒寒眉頭都沒皺,沈輕然卻害怕的瞇上眼睛。
感覺到那塊布終于被扯下來了,沈輕然睜開眼睛,見眼前這人從始至終都未曾吭聲,不禁有些佩服他的隱忍。
沈輕然從地上拿起白瓷瓶,打開瓶蓋,對著司徒寒的傷口處上藥,不多時,傷口處已經(jīng)上好了藥。
沈輕然看到不遠處的小薊草,她隨手扯了一些,然后用匕首搗碎,把枝葉敷在司徒寒的傷口處,片刻,傷口處不再往外滲血,再從自己身上割下一大塊衣角,幫司徒寒簡單的包扎了一下……
司徒寒看著沈輕然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一時間抬起手想去幫她擦汗,沈輕然卻下意識的側(cè)身,道:“我已經(jīng)幫你包扎好了,你叫什么名字?!?p> 那陌生的眼神,讓司徒寒內(nèi)心一顫,他差點忘記了,如今沈輕然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了。
他眼角染上落寞之意,沈輕然感覺到氣氛的沉悶,以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我不是想打探你的底細,這樣吧,公平一些,我先說我的名字,我叫沈輕然?!?p> “那我以后叫你然兒可好?”司徒寒回過神來,即便忘記了又如何,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只要找到她。
然兒?還從未有人這么叫過自己,沈輕然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后展顏一笑,“我都告訴你名字了,現(xiàn)在該你說了?!?p> 司徒寒淺笑,既然你忘了我,那我們便從新認識,從問名字開始?!八就胶??!彼穆曇羟謇涠然?,仿佛有些極大的吸引力,偷偷的抓住沈輕然的心。
沈輕然一聽這名字,便覺得如此熟悉,仿佛她曾念了千千萬萬遍。
“我記住了。那你怎么會來這里,還有阿軒為何要追殺你?”
“阿軒?”司徒寒眼眸一冷。
“就是太子殿下。”沈輕然解釋。
“太子殿下便太子殿下,為何要稱呼為阿軒?”
沈輕然不明白為何他突然好像很生氣,她道:“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呀?!?p> 司徒寒聽她這么說,臉色才沒那么冷。他繼續(xù)道:“你可喜歡他?”
“阿軒么?我不知道,其實我失憶了,以前的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但是我醒來之后,身邊就只有他。他告訴我以前我和他很相愛?!?p> 相愛?司徒寒冷笑,秦軒果然卑鄙。他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靠在石壁上,繼續(xù)說:“那你為何要嫁給他?”
沈輕然驚訝:“你如何知曉?”
司徒寒內(nèi)心一痛,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眸,此刻她眼中卻再也找不到一絲他的蹤跡。
“猜的?!彼恼f。
“猜的?”沈輕然不信,她狐疑的看向司徒寒。
“你能在這里面暢通無阻,且又是如此貌美,除了秦軒的太子妃,我想不到別人?!?p> 沈輕然有些尷尬:“你還真是細心。”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p> “嗯?為何嫁給他嗎,其實我也不知,一切都是他的決定,我只不過順從而已?!?p> “這么說,你并不想與他成親?!彼就胶嫔幌?,有些激動的看向她,卻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一時間疼得眉頭一皺。
沈輕然見狀,扶著他往石壁靠上去,道:“你的傷勢還沒好,要小心。至于我為何不想與他成親,大概是因為我失去了記憶。所以現(xiàn)在很迷茫,不知該如何是好?!?p> “跟我走吧?!彼就胶行┢诖目聪蛩蜉p然卻不知道司徒寒為何如此期待,她喃喃自語:“跟你走?”
“對,跟我走。你不是大玥國之人嗎?我也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沈輕然聽到司徒寒說自己也是大玥國之人,一時間有些高興,她本就想回大玥國,秦軒說她是大玥國丞相的女兒,她想回去找回以前的記憶,只是舉目無親,且不知大玥國該往何處走。
沈輕然點點頭,道:“可是你受傷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出去。這是在行宮,守衛(wèi)深嚴,那些侍衛(wèi)怕是不好對付?!?p> 司徒寒見她點頭,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他勉強撐起身來,朝著沈輕然伸出手,道:“跟我來?!?p> 沈輕然搭上司徒寒的手,他的手很寬厚,握住的片刻,沈輕然突然覺得充滿了力量。
司徒寒拉著沈輕然進入山洞,他記得這里有個出口通往行宮外面。若干年之前他曾在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這個出口,現(xiàn)在一想,都是天意。
洞口很窄,但是司徒寒和沈輕然都很瘦,所以勉強能鉆過去。沈輕然攤開洞口的雜草,對司徒寒道:“那個…司徒寒,我先過去,一會拉你出來?!?p> 說完就先鉆出去了,出了洞口,她把一只手伸進里面,道:“我已經(jīng)出來了,你拉住我的手?!?p> 司徒寒看著洞外伸進來的手,唇角一勾,把手搭上去,然后慢慢的鉆出洞口。一出洞口,他便看到了沈輕然臉上的泥巴,伸手幫她擦干凈,沈輕然看著近在咫尺的側(cè)顏,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直到司徒寒喚了她好幾次她才回過神來。瞬間小臉一紅,司徒寒見到她通紅的小臉,臉上的笑容深了深。
眼看天色漸晚,司徒寒覺得應(yīng)該盡快出城,他記得從這里走一段路,會有一條河,那條河直通金戈城外。
司徒寒想起還在竹林等他們的沫兒,幸好去那條河要經(jīng)過沫兒那邊。
他伸手拉著沈輕然往前走去。小徑清幽,夕陽順著云層灑下千萬縷霞光,映在兩人的臉上,仔細看來,此中的任何風景都不及他們的絕世容顏。
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沫兒所在的竹林,此時沫兒正焦急的東張西望,見到司徒寒和沈輕然回來了,臉上的焦急瞬間化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