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丫頭?”
蘇清甜剛做完事要去樓上病房查房,背后忽地有人這樣叫了一聲,她的小碎步頓了頓也是下意識的,她開始以為是叫她的,后來又覺得不會是也不應該是,因為世界上唯一這樣叫過她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怎么、怎么可能呢?
可身后的人并不只是叫了一遍,而是一遍又一遍,而且離她越來越近,她終于沒忍住回頭了,還是一身素色旗袍,還是那樣祥和的笑容,讓人忍不住就想要親近了。
“清丫頭,你怎么不應我吶?”
明明是有些不滿的話,她卻是帶著滿面的笑容說的,顯然不是真的生氣了。
“您是承宣的媽媽?”蘇清甜揚著聲調(diào)問,語氣里透著的興奮,好比遇到知己的那種興奮,而于她而言,這種更像是種移情作用吧,就好像她的媽媽以另一種身份在這樣的日子里來和她打著招呼。
劉曼江也很高興,昨天兒子和她訴說心事的時候,她雖然氣他為面前的人和她鐘意的兒媳人選沒能結(jié)婚,但又不想自己的兒子陷入情的困局,不管愿不愿意都好,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幸福,而這個女人就是她兒子的幸福,她要幫他捉住幸福。
“是,你的記性真好。”
蘇清甜記掛著工作,也沒想著多寒暄,朝她樂呵呵笑了兩聲,又說:“阿姨我得去樓上查房了,您要是去看承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上去?!?p> “這自然再好不過了。”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電梯旁,電梯門正要關上,蘇清甜眼疾手快地按了下按鈕,“阿姨,您先進去。”說著等劉曼江先進去了,她按下許承宣在的那一樓,接著才按自己要去的那一層樓。
劉曼江望著她的眼神里有些欣賞了,她大概知道自己兒子喜歡人家的原因了,承宣性子靜,她也靜,他細心,她也細心,他們兩個人太像了。
電梯里其他人說這話有些吵鬧,她和許媽媽不是很熟,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話題,反倒是劉曼江先和她搭話,“承宣說之前他摔斷腿是你照顧他的,那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p> 這件事許承宣也和她說過,事后她也慢慢回想起來,但也很模糊了,只記得有過這樣一回事,但事件的主人公她記不真切了。
她笑著應下,“不辛苦的,這都是我們的工作,他的腿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了吧?不過傷到筋骨的話,變天可能腿會有些不適,注意保暖就好了?!?p> “是,有時候陰天他就會說自己腳疼,我讓他來醫(yī)院復查他又說推辭說不要,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蘇清甜笑容收了些,電梯門開了,她提醒道:“阿姨,到四樓了?!?p> “好,下次再見?!?p> 劉曼江笑著朝她揮手,然后就從電梯里面出去了,電梯里還零星留下兩三人,她望著慢慢合上的電梯門,竟然有些不舍,好像這扇門將她與另一個世界隔絕。
這天是難得的準點下班,在出租車里接到陸離電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竟然忘記和他說一聲,她要回去見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