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把陸離當(dāng)外人,只是這件事她跟誰都沒提起過,而且她現(xiàn)在和莫北唐之間的問題也不是別人能解決的。
他煩她了,她知道,可她又控制不住去煩他。
有什么辦法呢?他沒有辦法,她也沒有辦法,陸離也不可能有辦法。
莫?dú)g顏搖搖頭,也不看他,只是舀了一大勺蛋糕往嘴里塞,大塊的蛋糕在她嘴里模糊了發(fā)音,陸離只聽她咕噥咕噥地說著話,大概是在要他不要多管閑事,她既不愿說,陸離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由著她去了。
醫(yī)院的過道比病房里要涼快得多,蘇清甜暗自慶幸聽了陸離的話,否則她這一身雞皮疙瘩都要凍出來了,想想,她就覺得有些好笑,其實,和他一起大多時候還是溫馨,其實他們之間很少有爭執(zhí),一般他都會讓著自己,而她也不想與他吵,她總是很煩這一地雞毛的事情。
繞了彎子,竟差點(diǎn)與人撞在一起。
蘇清甜驚得往后退了退,同時又連聲說著抱歉的話,那人身形高大,蘇清甜也沒故意抬頭去看,只是憑借他身上的藍(lán)白條紋相間的衣服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知道他是醫(yī)院的病人,于是心中的愧疚更甚了些。
那人開始也是同樣地說對不起,只是第三遍的對不起這三個字也總沒說全,他叫了她一聲,“清甜?!?p> 那聲音還是溫柔的,外露著的溫柔,隱隱有些欣喜。
蘇清甜這會子功夫才帶著答案去認(rèn)他的臉,烏濃細(xì)長的眉,溫潤的圓眼,以及那心形的特別的唇,果真就是他了。
蘇清甜當(dāng)然也是有詫異的,她涂了豆沙色的口紅的唇張了張,卻好似啞巴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啞巴,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她確實是說不出來,原本是想叫他一聲,卻發(fā)現(xiàn)早就忘記,盡管這張俊臉依舊如此清晰。
對方大概也是知道她的窘狀,于是大方的伸出右手,像是第一次遇見面前的人一般,“你好,我是許承宣。”
蘇清甜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伸出雙手回握住,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尊敬,她頓了頓又問,“你生病了?”
“顯而易見?!?p> 許承宣指了指自己的病服,坦然說笑,只是唇邊又有種難以咽下去的苦澀。
“那么你呢?這么晚了總不會還……”許承宣話說到這才仔細(xì)打量她的穿著,寬大的西裝外套罩住了她整個上半身,下面是藍(lán)色的魚尾長裙。他收回自己要說的話,暗自嘲笑自己有些自不量力,明明對方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今晚估計是和對方約會去了吧。
蘇清甜解開他的疑惑,“我有個朋友生病了,想著順路過來看看?!?p> 朋友?那應(yīng)該是他送她來的吧?
許承宣淺淺的微笑,他其實也是想笑的,如果她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他當(dāng)然是應(yīng)該祝福她的,可他知道自己不愿意笑,只是至少得像紳士一樣體面。
因為酗酒過度引起了胃吐血的那只脆弱的胃又開始痛起來了,這突然來得痛感讓他虛偽的笑容開始破碎,但隨即他又開始真誠地微笑起來,為什么她皺起眉頭的樣子也是這么溫柔好看呢?好看的她溫柔的她在他心里扎了根,任憑他怎么趕也趕不走。
其實啊,其實他也不愿意趕走她。
那幻象里的溫柔景象與面前女人焦急的臉相重合,那是他心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