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東州機(jī)場時,是午間二十點(diǎn)左右。推著行李剛走到出口,徐迭生便迎了上來。看見他那一刻,說的第一句話是,“抱歉,昨晚忘記回電話了?!?p> 他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緊緊的牽著她。對于這個話題他不作回答,但她知道,他并沒有生氣。
車子直接開回了都景苑。飯菜是他叫的梨園私廚的外賣,由老板親自送過來的,看到蕭清然那刻,僅僅是會心一笑。不問,不說有時何嘗不是一種善良。
飯間,這次孩子氣倒不是她了,而是他。他攤開雙手,盯著她,眼里滿含著期待,“我的禮物呢?”
一陣尷尬。是真的忘了。
他輕輕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就知道你會忘?!蹦菢幼酉駱O了父親對女兒的寵溺。
連忙將盤子里面的最后一塊糖醋排骨夾到他的碗里,“下次我一定記得?!?p> “那你這次打算用什么補(bǔ)償我?”他夾起那塊糖醋排骨在蕭清然面前晃悠。
“???”
就在蕭清然張嘴之際,那塊糖醋排骨落進(jìn)了她的嘴里。他怎會不知,這是她喜愛吃的。
洗碗依舊是徐迭生的事,他說女孩子纖纖玉手是需要被好好保護(hù)的,這類粗活更適合他。蕭清然立在旁邊,看著水池里面那雙骨節(jié)分明修長的手指。想,這雙手彈鋼琴一定很美。
“我給你買個洗碗機(jī)吧?!?p> “補(bǔ)償?”
“嗯。算是吧?!?p> 見徐迭生未答,追問道,“你不喜歡?”
“不喜歡。”語氣有點(diǎn)像是撒嬌。
“那你喜歡什么?”
清洗干凈手上的泡沫,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秋水剪眸,道不盡的魚水深情。彎腰,在她耳邊低語,“我可以吻你嗎?”低沉的聲音像是一道蠱惑。
發(fā)愣的是蕭清然,她就這般看著他,時間仿佛靜止了??蛷d的電視上播放著的依舊是瑯琊榜,梅長蘇被夏江請到了懸鏡司,吞下了烏金丸。
那是劇毒。
而徐迭生于她,何嘗不是毒,解不掉的毒。
伸出雙手,環(huán)上他的肩,微微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蜻蜓點(diǎn)水般的一吻,蕭清然便離開了徐迭生的唇。臉上是一陣桃紅,她低著頭,欲說還休的表情,“你自己慢慢洗碗?!?p> 腳步剛踏了半步,整個人被徐迭生圈在了臂彎里,暖暖地手掌牢牢的扣住她的后腦,加深了剛才的吻。
幾分鐘后,他放開她,笑著說,“這才叫吻?!?p> 蕭清然捂著臉跑到了客廳,想這人臉皮比他想象中厚。日后還是少招惹他為上策。
東州有一處廣場,取名幸福廣場。據(jù)說那里有365顆銀杏樹,寓意每一年的每一天都是幸福色。
他帶著她驅(qū)車前往,手里拿著最新款的單反相機(jī)。在車上他說,“今天的照片是你欠我的?!?p> 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研究著手里的單反相機(jī)。她想,男人有時候真是小氣。
今天的天氣很好,故而廣場上的人不少。樹上的銀杏葉已經(jīng)掉落的差不多了,地上的倒是很厚。他牽著她,穿過人群,腳下的銀杏葉發(fā)出吱吱的響聲,入耳覺得甚是喜悅。
人多,故而很難沒有其他人入境。只要他一蹙眉,她就知道定是取景不好,要不就是背景里落入了陌生人的身影。
他的照相技術(shù)很好,不管是從角度還是從光景的選取都堪稱專業(yè)。
鏡頭里面的蕭清然坐在厚厚的銀杏葉上,低頭淺笑,幾絲頭發(fā)落在眼瞼處,身后幾片銀杏葉從空中緩緩落下。那一刻,世界只有她,她的笑渲染了整個秋季。
他鏡頭下的她,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回眸一笑,滄桑已過,定格的是此刻的歲月靜好。
蕭清然雙手捧起銀杏葉,整個人跳起,銀杏葉散落在頭頂,飄灑在身旁。一雙杏眼里面,只有舉著相機(jī)的徐迭生。她在他的鏡頭里面定格,他在她的含笑的眸里定格。
此景,此人,甚美。
徐迭生不愿拜托別人,也不相信他人的拍照技術(shù),合照自然只有手機(jī)自拍。
兩人站在銀杏樹下,他擁著她,在按下快門的那一秒,他的唇輕輕落在她的臉頰,陽光打在她的臉上。所謂,人比景美不外乎如此。
這張照片,自這以后成了徐迭生的手機(jī)屏保。
離開廣場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一陣風(fēng)吹來,銀杏葉隨風(fēng)躍起,訴說著每個觀景人的幸福。
對于看電影,蕭清然更喜歡窩在家里看電視。對于電影她總是有種莫名的情愫,覺得一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候的時間講述完一個故事,或者一個人的一生,總是給人一種稍縱即逝的恍然感。就好比,一道好吃的糖醋排骨,每次都會覺得太少還未吃過癮便空盤了那種感覺。
故而,兩人從廣場離開直接去了超市。蕭清然坐在推車?yán)锩?,翻看著今天的照片,徐迭生推著她,時不時的問上一句,“吃蝦還是吃魚?”
亦或者,“蘋果還是橘子?”
“明天早上是喝牛奶還是喝豆?jié){?”
她放下相機(jī),從推車?yán)锩娉鰜?,挽著他的手,走到食材區(qū),熟稔的挑選著晚上的食材。一看,便是要親自下廚的節(jié)奏。至于最后是不是她下廚倒是兩說了。
回到都景苑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徐迭生一手提著食材,一手牽著她,走到電梯口遇到了上次看見的那位大爺。
“徐公子,還沒吃飯?”
“嗯?!?p> 大爺看了看徐迭生手上的袋子,又看了看蕭清然,“在家做?”
“嗯?!?p> 大爺笑笑,“徐公子也會做飯?”
“沒辦法。家里的小饞貓嘴刁?!边@話,帶著幾分玩笑氣。
“哈哈哈。”大爺看看蕭清然,“小姐,好福氣啊。”這話調(diào)侃的她一陣臉紅。
晚飯,還是徐迭生做的。她剛走進(jìn)廚房,就被他推了出來,將她按在沙發(fā)上,遞給她一本書,再將削好的蘋果端到她的面前,“乖乖等著開飯?!?p> 不禁想起大爺?shù)哪蔷湓挕W旖切Τ闪嗽卵罓睢?p> 放下手里的書,走到廚房,從背后抱著他,頭從側(cè)面伸出來看著鍋里,“真香?!?p> 他用筷子夾起一小朵西藍(lán)花,散了散熱氣,示意她張嘴,“嘗嘗。”
“如果那天你不當(dāng)教授了,當(dāng)廚師也是個不錯的職業(yè)?!?p> 他搖搖頭,將鍋里的西藍(lán)花裝進(jìn)盤里,轉(zhuǎn)過身看著她,“我可以是很多人的徐教授,但我只會為你一個人下廚?!?p> 笑容在她的眼里成歡,萬千星辰在黝黑的雙眸綻放。從盤子里面撿起一小塊西藍(lán)花,喂到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