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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薛大小姐要造反

第三十八章 無欲

紅樓之薛大小姐要造反 橘紅的圓 1506 2019-10-24 08:29:00

  一輪缺月掛疏桐。

  月白望著被窗棱分割的院子,數(shù)著青磚度過漫長的夜,今夜的雨濕漉漉,巷口的叫賣聲漸漸停息,而觀察著夜色的黑瞳也告訴她,只有你一人。

  薛姨媽昨夜得了急癥,想她一輩子也沒聽說過這樣荒唐無稽的事,她的真女兒要替圣上的公主和親,而自家買來的奴婢卻要李代桃僵當假女兒,去做小公爺?shù)逆摇?p>  公主府的聘禮已下,薛府打扮地像個過節(jié)的氣氛,金陵城中除卻新娘子的母親愁眉不展,其他人都很雀躍。薛蟠進宗祠拜先祖,一番祝禱之詞,將薛寶釵三字除去,用朱筆寫就新詞。

  “薛夜白?!?p>  “小女正是?!?p>  月白漸漸習慣這個新名字,她從來都不忤逆命運的安排,她只是想親口問問,那個視她如友的薛寶釵背后的靈魂,到底姓甚名誰。

  那上首坐著的王媒婆,借著品茶功夫,細細打量這位薛府嫡二小姐,這相貌與大娘子可一點都不像。但也不必多嘴,自己奉章辦事,最后出岔子也怪不到她頭上去。

  “你與小公爺作良妾,明日卯時便是良道吉日,你自個兒準備起來,收拾停當?!泵狡乓淮蚺磷?,飲盡這盞茶就要走。

  “多謝王媽,風清,替我送一送?!痹掳灼鹕硐嗨?。

  原來自打柴雪歸府,就將碧痕辭退了,將風清身契給了月白,便也算一點微不足道的新婚之禮。

  本想著飛虹忠心赤膽,贈她幾兩金銀也放還歸家,卻不想她說什么都要跟著主子去闖蕩。

  只是前路險阻,如果又多了個飛虹,那就更多風險,害怕連累她性命,便只留她一人在屋內(nèi),贈言道別。

  柴雪自知這個家對已經(jīng)羽翼漸豐的她來說實在太小,若不能放她自由翱翔,就得魚死網(wǎng)破。但她也在這個磚瓦堆里住了些時日,前后約有三個月,從春寒料峭到春盛花開。

  她只能背上一個輕盈的行囊,里面裝不下和薛姨媽的母女之情、裝不下和薛蟠的手足之情、裝不下和月白的金蘭之誼、裝不下飛虹的忠心義膽、裝不下小公爺欲說還休的愁緒。

  故而,她必須痛定思痛,將這些東西從血脈、骨肉、筋絡(luò)里剔除,將它們埋葬在這個離別的春日里。用血和著淚,澆灌出希望。

  這便是,無欲則剛。

  “小公爺,明兒個你就要娶親了,怎么不高興啊?!?p>  “就是,哥幾個都羨慕你?!?p>  醉紅樓上,一群紈绔子弟挑著燈籠,醉看夜幕星河。為首的那個,兩頰緋紅,吐息間皆是酒氣。

  “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說了兩句意味深長的話,河邊涼爽的夜風吹得他頭昏腦脹,再看四周四仰八叉的醉漢們,他心底忽然想起那如驕陽一般的女子,和她那雙會說話的眼。

  “為何……怎會錯過?”

  此刻,他望著銀杯里倒影在酒面上綽約的月影,就像看見一位魂牽夢繞的舊愛。

  “你是薛氏,她亦是薛氏,為何是她,而不是你”

  他獨自喃喃,癡癡望著一泓水。淚水在不經(jīng)意間滑落,落到襟前布面上,吧嗒吧嗒,青衫已濕。

  醉中,仿佛有仙人入夢。

  那人手持機緣羅盤,乃是掌管姻緣紅線的仙子。

  他左腳凌空而踏,剎那間便行至身前。

  “世人皆哭紅塵,我獨愛機緣種種?!?p>  耳聞目睹皆是荒誕不經(jīng),再俯身一看,身置云端。

  “這是何地?”

  “九重天,姻緣殿,有情司。”

  “你是何人?”

  “月老,掌人間風月?!?p>  那人虛虛一扶,外來客者魯卿霄便騰起立直。

  “回答你許多問題,輪到我問你了。

  第一問,問你可勘破紅塵?”

  外來客者自覺無心入佛門,便無措回道。

  “不曾?!?p>  “第二問,問你可勘破風月?”

  外來客者若能放下愛憎,也不必哭啼,便略不悅道。

  “不曾?!?p>  “最后一問,問你可勘破紅顏?”

  外來客者自覺只知所愛之人體膚,二人性情迥異,不可為同道,若真與之相親相愛,恐怕如天方夜譚。心中有愧,自覺并非愛那人至真至誠,合掌而拜。

  “我已明悟?!?p>  仙人朗笑三聲,續(xù)道。

  “三問能悟一問,常人取其上也?!?p>  “回去罷,待你悟得三問,你我自會重逢。”

  “仙人——且——慢——”

  待人醒來,已是次日上午,方才所歷所感,真如神游太虛境外,跳脫紅塵之間。只見眼前虛浮八字讖言,念去一字便消一字,他默念道。

  “休戀逝水,早悟蘭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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