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震驚地看向裴靜，這般頹廢哪還有往日風(fēng)采奕奕的模樣？
抬手就要探向裴靜的額頭，蘇美琪忙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轉(zhuǎn)而看向裴靜，試探地問道：“剛一進門就見你滿臉憔悴，是不是照顧孩子太累了，所以有些……胡思亂想？”
“或許吧，只是覺得若早知是這樣的日子，又何必生她們下來受罪？”
裴靜憔悴的目光中，滿是悔恨與悲傷，似乎沒有一點光亮。
高晴有些慌了，輕輕推了一把沉浸在悲痛中的裴靜，“喂，你沒事吧？你該不會是與路一航吵架，鉆死胡同了吧？”
“吵架？”
裴靜慘然一笑，冷嗤一聲道：“他若是與我吵架倒是好，偏偏人家處處為我著想，我這般，反倒是不識好歹了！”
“還說沒吵架，就你現(xiàn)在這德性，指定是吵架了！”
高晴與蘇美琪對視一眼，一臉篤定。
“你說你們都三十好幾奔四的人了，又是兩個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好吵的？”
“是啊，再說你家路一航人挺好的，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裴靜無奈地解釋道：“真沒吵，就是已經(jīng)到了無架可吵的地步，才更沒勁。”
“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狀況才很不對勁！沒吵架你卻在這要死要活的無病呻吟，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高晴毫不客氣地怒懟一臉喪氣的裴靜。
蘇美琪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胳膊。
“美琪你別拉我，你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樣，哪還是我們認識的拼命裴三？”
高晴氣呼呼地繼續(xù)道：“裴靜你自己說，咱們都是從鄉(xiāng)旮旯到成都打拼的，從剛開始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不過十來年，你有車有房，有老公有孩子，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比起許多人幾十年背井離鄉(xiāng)辛苦求生卻無法在城市立足，房子小點算什么？”
蘇美琪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不是你剛提人家房子太小了么？
高晴看都沒看蘇美琪一眼，要知道從前可都只有裴靜罵她的份兒。
這會兒身份倒轉(zhuǎn)，她正罵在興頭上，繼續(xù)道：“再說你剛說什么后悔生二胎，生都生了，還后悔個屁?。?p> 比起多少人今天試管明天代孕的，兩個女兒你就偷著樂吧！
還說什么不能給她們衣食無憂的生活，臥槽，不是你自己常說‘人，只能靠自己’嗎？
比起那些留守兒童甚至孤兒，她們已經(jīng)很幸福了好不好？
至于以后，那得靠她們自己打拼，咱們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你是看不起自己還是看不起佳佳和昕昕？
要我說，她們指定以后哪哪都比你強！”
高晴一口氣罵得暢快淋漓，抬手扇了扇嘴巴，“哎媽，渴死我了，口水都罵干了！”
裴靜無語，默默地遞上一杯水。
“呃——”
高晴接過她手中的水杯，一飲而盡。
隨即見裴靜與蘇美琪全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熱，嘴硬道：“你們倆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沒有，你說得很對，是我鉆牛角尖了。”
見裴靜一臉認真的感慨，高晴反倒有些訕訕。
“這些……還不都是在我離婚那會兒，你們說給我聽的。那時候，我比你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