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藥田秘境乃是我伍家的機(jī)密,所以去的途中還需將各位的眼睛蒙上,希望各位不要見怪……”伍樂琪開口道,見眾人眼中目露難色,頓時指了指身旁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至于各位在路上的人身安全,大家不必?fù)?dān)心,這位是我伍家的伍浩賢統(tǒng)領(lǐng),一路上由他來保護(hù)大家的安全……”
“他?”人群中不禁有人懷疑道。
這位名叫伍浩賢的中年修士,畢竟還未在眾人面前展露過實(shí)力,伍家的人信任他,各門各派的弟子卻未必。換做是任何人,恐怕也不會愿意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一個陌生人。萬一路上遇到什么突發(fā)危險,對方的實(shí)力又不夠,而眾人又都蒙著眼睛,豈不是要無辜枉死?
感受到那些人懷疑的目光,中年修士臉上明顯有些不悅,只見他上前一步,身上筑基境初期的修為波動散發(fā)出來。頓時,那些各門各派的弟子都是被這氣勢一迫,臉上大驚失色,身形也止不住地往后退了兩步,就連身上的修為,也有些不穩(wěn)起來。等到中年修士收起外放的氣勢,那些人才是如臨大赦,面色漸漸好了一些。
“一群菜鳥。”伍浩賢冷冷哼了一聲,再次站回到伍樂琪身邊。
伍樂琪見大家已經(jīng)見識到伍家統(tǒng)領(lǐng)的實(shí)力,臉上笑了笑,開口道:“現(xiàn)在,相信大家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所懷疑了吧……”
見眾人都沒有說話,伍樂琪頓時命伍家的人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黑布拿了過來,開口道:“就暫時委屈各位了,等到了地方,自會將大家眼睛上的黑布再摘下來……”
十個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黑布,然后坐上了馬車,江云也不例外。相比于其他人心中的忐忑,江云心中明顯安穩(wěn)許多,哪怕他眼睛看不見,他亦能用神識感知周圍的一切,就算途中有什么突發(fā)危險,也無需太過擔(dān)心。
十個人分成了三輛馬車,與江云同一輛馬車的還有兩個凝氣境八層的修士,一人是云霧宗的弟子,另一人是煉器宗的弟子。兩人被蒙上了眼睛之后,明顯過于警惕,一路上都是神色緊繃,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相較之下,江云則是輕松多了,他一路上神識查看四周,幾乎將沿途的一切都記在腦海中,江云想到那個混進(jìn)隊伍中來的圣劍門弟子,猜想對方如今恐怕也是記下了沿途的一切,只不過,江云是無心之舉,而那人卻是有意而為。
馬車在山道上顛顛簸簸地行駛了三日,方才到達(dá)了目的地。江云一路上憑神識查看,感覺到馬車進(jìn)來前似是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想必那層無形的屏障便是秘境的入口,只是,等江云反應(yīng)過來時,已是看不到眾人進(jìn)來時的入口,這當(dāng)中的秘密,恐怕只有伍家的人才會知道。
“辛苦各位了……”伍樂琪向著江云等人歉意地抱了抱拳,命人將眾人眼睛上的黑布都解了下來。江云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藥田竟然如此寬闊,一直延伸到了遙遠(yuǎn)的遠(yuǎn)處。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一處秘境,江云一定不會覺得眼前的一切與現(xiàn)實(shí)中的世界有何區(qū)別,近處綠油油的藥田,遠(yuǎn)處巍峨的大山,更遠(yuǎn)處云霧繚繞的秘境深處……
“各位,一會兒伍家之人采藥之時,還望各位護(hù)住四周,保護(hù)伍家之人的安全……”伍樂琪開口道,“事成之后,伍家定會送上一枚下品天靈丹作為感謝……”
聽到下品天靈丹,眾人臉上都是神色一喜,有些興奮起來,自覺散開走向四周,將伍家之人護(hù)在中間。
“各位也無需走得太遠(yuǎn),只需守住方圓二十丈便可……”伍樂琪叮囑道,“藥田中兇獸頗多,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切莫粗心大意……”
“有勞大家了……”伍樂琪也不浪費(fèi)時間,連忙命伍家的下人就地采藥,她自己也是加入了采藥隊伍中。伍家的下人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過的,他們雖然修為不高,但對于各種藥草的識別與區(qū)分,并不比丹鼎宗的藥童要差。
藥田中藥草繁茂,江云才走出五丈,便已是看不見其他人的身影。想到那名以圣劍門弟子身份混進(jìn)來的人,他決定還是將此事告知伍家之人較好。江云抬頭,恰好看見伍樂琪一邊采藥,一邊也正好朝著他這個方位走來,頓時蹲下身去,隨手拔了一株不認(rèn)識的藥草,走上前道:“伍姑娘,我能向你請教一些關(guān)于藥草識別上的問題嗎?”
江云一邊說道,一邊環(huán)顧四周,見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頓時撿起地上的一截枯枝,在地上寫起字來。
“這是化形草,煉制化形丹的主藥之一……”伍樂琪對江云還是有些印象的,見他手上拿了一株藥草過來問,頓時耐心地幫他解答道。
“多謝伍姑娘賜教,那這株藥草呢?”江云說道,手中指了指自己寫在地上的字——
“有人混進(jìn)來了……”
“這株藥草是……”伍樂琪微微一怔,看江云臉上的神色不似開玩笑,頓時撿起地上的枯枝,亦是寫了一個字——
“誰?”
同時,伍樂琪口中裝作若無其事地道:“這是含羞草,煉制駐顏丹的主藥之一……”
“圣劍門……”
江云快速地在地上寫了三字,他相信對方應(yīng)當(dāng)看得懂。
“我如何要相信你?”
伍樂琪亦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寫了下來,同時口中道:“對了,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
“天道門,江云?!苯苹卮鸬溃瑫r在地上飛速地寫了七個字——
“我見過他的尸體?!?p> 伍樂琪深深吸了口氣,猶豫了幾秒,寫道:“多謝?!?p> “多謝伍姑娘剛才不吝賜教?!苯拼舐曊f道,一邊環(huán)顧四周,一邊緩緩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往藥田深處走去。該說的他已經(jīng)說了,至于對方是選擇相信還是懷疑,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江少俠客氣了……”伍樂琪亦是站起身來,一邊若無其事地采藥,一邊緩緩走到了伍家大統(tǒng)領(lǐng)伍浩賢的身邊,趁無人注意時在地上飛速地寫了九個字——
“小心圣劍門和天劍門……”
伍浩賢眉毛一挑,大致明白了過來,神識在前方的圣劍門弟子與江云身上微微掃了一眼,旋即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
“大家各自小心,遇到危險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伍浩賢傳音說道,他不知道江云二人是否察覺到了他剛才的神識查看,如果二人察覺到了,那自己隨之而來的這番話無疑是個很好的解釋。
“看來連我也被懷疑了……”江云心中暗暗苦笑道。以他如今的心智,自然不會被伍浩賢一句話就給糊弄過去。不過,出現(xiàn)這樣的結(jié)果他也并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換做他是伍樂琪,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二十丈的距離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不近,只是藥田中藥草長得實(shí)在繁茂,每一株幾乎都有一人多高,一旦踏足其中,便再難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江云也只有用神識查看,方能知道其他人所在的位置和情形。眼下伍家之人已經(jīng)懷疑到他,江云自然只是將神識查看的范圍放在了自己防守的一畝三分地上,至于其他人,江云管不了那么多。
不知何時,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只有風(fēng)輕輕吹過的聲音,及藥草搖曳的沙沙聲。江云心中提高了警惕,它知道一些“叢林法則”:一旦周圍顯得格外的安靜,就預(yù)示著必然有強(qiáng)大的掠食者潛伏在附近。很顯然,眼下恐怕便是這樣的情形。
“小姐,恐怕有麻煩要來了……”伍浩賢也察覺到周圍的不尋常,對身旁的伍樂琪開口說道。
他話剛說完,藥田中便是響起一聲慘叫,其他人循著聲音的源頭望去,只看到一條巨大的青色蛇尾在半空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便是沒入了下方的藥田中,消失不見。
“大家速速回來!”伍樂琪大聲開口道。雖然不知道剛才死的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但從那一閃而過的蛇尾來看,這至少是一只三階頂尖兇獸,實(shí)力恐怕已經(jīng)堪比筑基境初期的修士了。各門各派的弟子若是分散,恐怕沒有一個會是他的對手,只有大家集中起來,方能集中力量對抗兇獸,最大限度地減少傷亡。
各門各派的弟子也不是傻子,眼見已經(jīng)有一人領(lǐng)了盒飯,其他人立時往中間靠攏而去。只不過,這個過程中又有一人慘叫殞命,乃是江云所在方位旁邊的那一位,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有兩條!”江云面色一變,心中不由得有些慎重起來。如果只有一條堪比筑基境初期修士的巨蟒,有伍家的統(tǒng)領(lǐng)伍浩賢在,再加上眾人的力量,應(yīng)該可以輕松應(yīng)付。但若是有兩條的話,可就沒那么容易對付了。而且,現(xiàn)場還有一個至今沒有露出真面目的假圣劍門弟子,此人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江云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二十丈的距離并不算遠(yuǎn),眾人很快就聚集在了一起,先前死的兩人乃是兩個凝氣境八層的修士,一人是煉器宗的弟子,另一人是云霧宗的弟子。
隨著眾人聚集在一起,兩條有大水缸那么粗的青色巨蟒,也是現(xiàn)出身來,巨大的蛇頭高昂著,至少有一層樓那么高,一前一后,將眾人圍在中間。
“大家小心,是三階頂尖兇獸嗜血尖牙蟒……”伍浩賢開口道,“此獸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切莫與其硬碰硬,它最脆弱的部位乃是頭上的兩只眼睛……”
伍浩賢說著,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伍樂琪,低聲問道:“大小姐,秘境出口還需多久方能打開?”
很顯然,從伍浩賢臉上擔(dān)憂的神色可以看出,連他自己也沒有絲毫把握能戰(zhàn)勝得了眼前的兩只兇獸。
“恐怕還需半刻鐘的時間……”伍樂琪開口道。這處藥田秘境,一般進(jìn)來之后不能立時出去,必須等上一定時間,方能打開秘境。
“大家集中力量,撐住半刻鐘……”伍浩賢大聲開口道。
只不過,他的話并沒有起到多少鼓舞作用。巨蟒環(huán)伺,氣氛緊張而又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