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個木雕好像你啊,你快過來看……”江媛大聲喊道,在一個木雕前停了下來。
江云連忙走了過去,果見柜子上一個木雕與自己極為神似,只是木雕上的人年紀(jì)稍微大了一點,看上去應(yīng)當(dāng)是江云三、四十歲時候的模樣。
“哥,這是你的雕像,應(yīng)該跟你有緣,你快去拿……”江媛在一旁催促道。
江云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準(zhǔn)備將木雕拿起,然而入手卻是感覺重逾千斤,與之前試過的那些木雕一樣,根本拿不起來。
江云無奈,只得松開手來,同時心中亦有一絲疑惑,莫非這木雕上所刻之人并非自己?江云越想越覺得正確,自己如今才十六歲,哪有這木雕上所刻的滄桑模樣,而且,江云以前只見過老人一次,還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與父親一起,老人應(yīng)當(dāng)不可能在那時候就已經(jīng)雕刻出這木雕來,還是自己三、四十歲時候的模樣。
“哥,你不拿我?guī)湍隳昧伺丁苯驴粗撇⒉粍邮郑D時伸手過去,一把將柜臺上的木雕拿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著,邊看邊道,“還真像啊,就是年紀(jì)大了點,都長胡子了……”
江云看著江媛竟然拿動了木雕,還若無其事地放在眼前看著,不禁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難道這個木雕上的人真的是我?
如果是,為何它與我無緣?
如果不是,為何與我相貌又如此相像?而且,小媛竟然可以拿。
什么是緣?緣又是什么?
……
“小媛,這個木雕給哥看看……”江云想不明白,只能打算再試一次。
“呶,給你……”江媛頓時遞了過來。
江云伸手去拿,甫一接觸,那木雕便是驀地重了起來,與先前一般無二。江云心知,這個木雕應(yīng)當(dāng)確實只是與小妮子有緣,與自己無緣,哪怕小妮子拿了之后,自己依然還是拿不起。
“算了,還是你拿著吧……”江云說道,把手收了回來。
“哦?!苯虏]有那么多心思,見江云不要了,她又把木雕拿了回去,捧在懷里,越看越是喜歡。
江云沒有再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他也開始在柜臺上尋找那個或許與他有緣的木雕來。他沒有像蕭斌二人那般粗魯做法,而是沿著柜臺一個個木雕看了過去。那些木雕大多數(shù)刻的都是人,有些人的木雕出現(xiàn)了四五次,有些人的木雕只出現(xiàn)過一次,江云一路看去,看了許多木雕,最后目光落在一個女子的木雕上。
女子的容貌說不上絕美,但自有一種俏皮可愛的氣質(zhì),一身水綠色的衣服,尤其是那雙清麗的眸子,看上去溫婉動人。
“就是她了!”江云心中暗道。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錯覺,這個女子的木雕就是這柜臺上所有木雕中與他有緣的那個木雕,雖然他不知道女子的名字,甚至到目前為止他連女子的面都沒有見過,但他知道,這個女子對他很重要。
這種感覺,就像老人所說的那句話一樣——
“我已經(jīng)記不起她了,但她對我很重要……”
江云伸出手去,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他的手竟是微微顫抖起來。
三寸,兩寸,一寸……
他的指尖終于碰觸到了木雕,那是一種熟悉的親切感覺,就如同當(dāng)初斷崖下那具神秘的骸骨一樣。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去,顫抖著,緩緩拿起了木雕,像愛護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拿在胸前,細細地看著。
不知為何,一滴晶瑩的淚珠自江云的眼角滑落,仿佛為二人此刻的相逢。
“哥,你哭了……”江媛疑惑地看著眼角流淚的江云,又看向他手中的木雕,臉上有幾分喜悅,“這個就是我未來的嫂嫂嗎?好漂亮啊……”
江云亦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流淚了,趕緊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他看著手中的木雕,不知道為什么這木雕上的女子看著感覺如此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腦海中的記憶少了一塊,痛苦而又無能為力。
“小媛,我們回去吧……”江云開口道,他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想一想自己身上的問題。
“嗯?!苯曼c了點頭,她雖然還想多拿幾個木雕,但剛才已經(jīng)試過了,沒有一個是她可以拿得動的。
“前輩,我們告辭了……”江云向著老人躬身行了一禮,帶著江媛緩緩走了出去。
老人依然還在忙著手中的工作,只不過,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等到江云與江媛二人從店中出來,太陽已經(jīng)快下山了。
“小媛,把木雕收好……”剛出店門,江云便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只是江云還沒看清對方的面貌,那人就鉆入人群中不見了,想必是蕭斌二人留下的眼線,看江云二人是否成功拿到了木雕。
“哦?!苯曼c了點頭。她是女孩子,自然不能像江云一樣直接把木雕收入懷里,只能小心翼翼收進其中一個衣袖,再用另一只手扶著,以防木雕掉出來。
兩人沿著青巖鎮(zhèn)的街道往江家走去,從青巖鎮(zhèn)中心到城南江家,路途并不遙遠,若無意外,只需一刻鐘便可以走到。
一路上,江云都神色警惕,不曾說話。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若路上只是遇上蕭斌等人阻攔,自然不用擔(dān)心,隨便打發(fā)了便是。若是遇上蕭、雷兩家的長輩阻攔,江云哪怕使出天劍訣,拼了性命,也要將江媛帶回江家。
江媛亦是感覺到了江云的神色有些不對,一路上緊緊攥著江云的手,整個人比平時也安靜了許多。
兩人剛剛走過人群密集的市集,離江家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前面的巷子里便是驀地竄出七、八個彪形大漢來,與此同時,兩人身后的街道上,亦是出現(xiàn)了四五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去路??茨切┤松砩系姆椇蜆?biāo)志,應(yīng)當(dāng)是蕭、雷兩家的家丁,修為都是在凝氣境三、四層左右。
“出來吧,知道是你們兩個……”江云面色平靜道,目光看向左側(cè)的暗巷。他已經(jīng)開辟了識海,擁有了神識,剛才他用神識察看四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藏身于暗巷中的蕭斌與雷碧二人。蕭、雷兩家的長輩沒有出現(xiàn),這讓江云心中安穩(wěn)了許多。
“不錯,有膽色……”蕭斌拍手而出,對江云此刻依然還能保持平靜之色表示贊賞。他自忖換作是他,以凝氣境四層的修為面對眼前這樣的情勢,定然會有些慌張失措,而江云的臉上卻是極為平靜。
“客套話就免了,想干什么,你們就直說吧……”江云冷冷道?,F(xiàn)在四大家族之間還沒有正式開戰(zhàn),江云相信蕭斌二人并不會明著與自己二人動手,對方擺出這么大的陣仗,無非是想讓自己二人認(rèn)清眼前的形勢,說到底便是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很簡單,木雕留下,人可以走……”蕭斌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小妹妹,木雕放在袖子里不好藏吧,要不要姐姐幫你拿出來?”雷碧亦是上前幾步,笑著說道,目光落在江媛微微鼓起的袖子上,
“哥,我怕……”江媛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一群看上去兇神惡煞的大漢,還有一個長著蛇精臉的妖嬈女子,頓時害怕得直躲在江云的身后。
“別怕,有哥在……”江云輕輕摸了摸小妮子的頭,安慰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之前在店門口的可疑人影,應(yīng)當(dāng)就是蕭斌二人留下來的,對方看到了江媛手上的木雕,所以連忙趕去通風(fēng)報信,蕭斌與雷碧二人在此設(shè)計埋伏,無非是想讓二人乖乖交出木雕。
“不錯,小媛身上的確有木雕……”江云平靜道,“不過,就算我們將木雕留下,你們恐怕也拿不走,要來又有何用?”
“誰說我們要拿走了?”雷碧從腰間緩緩摸出一把匕首來,舔了舔嘴唇,道,“我們蕭、雷兩家得不到的東西,你們江家自然也別想得到……”
“你是煉器宗的弟子?”江云認(rèn)得那把匕首。當(dāng)初在黃石鎮(zhèn)的酒館中,那位煉器宗的女弟子手中所用的便是這樣的匕首,后來被他撿到,放在了儲物袋里。當(dāng)時不曾細細研究,后面也將此事漸漸忘在了腦后,如今看到雷碧拿出這樣的一把匕首來,江云不禁猜測對方有可能是煉器宗的弟子。
“想不到你竟然還認(rèn)識噬靈匕,看來見識還不少啊……”雷碧臉上也是有些意外,但旋及又是更加興奮起來,她手中拿著匕首,在江云的眼前比劃著,“小弟弟,這把匕首只要這樣在你身上輕輕一劃,不出半個時辰,你就成廢人了,想不想試試?”
“碧,你說得太多了……”蕭斌在一旁催促道,他擔(dān)心會出變故。
“斌哥,我就玩玩而已,你急什么……”雷碧不以為然地道,在她看來,一個凝氣境四層的修士能翻起什么樣的風(fēng)浪來,反正對方也逃不了。
“我不想試,看你這么有興趣,不如你自己試一試……”江云手中一動,立時將雷碧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同時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一劃,頓時,一條細密的血線顯現(xiàn)出來。
“?。 崩妆腆@了一嚇,臉上花容失色,連忙后退幾步,站在了蕭斌身后,命令道,“你們這群廢物,還不給我上……”
一群大漢頓時沖了上來,這些人都是凝氣境三、四層的修為,對如今的江云構(gòu)成不了威脅。江云抱著江媛,在人群中左閃右突,仿如一只矯健的猿猴,這些人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江云毫不客氣,手中一拳一個,瞬息之間,便是將這些人全打趴下了。
“該你們了……”江云看著蕭斌與雷碧二人,開口道。
“不是對手,快跑!”二人當(dāng)機立斷,轉(zhuǎn)身就跑。
江云并沒有去追,四大家族目前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局面,江家現(xiàn)在也沒有實力去承受蕭、雷兩家的怒火,不過,他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二人。
“東西還你?!苯剖种幸粡?,噬魂匕頓時飛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追上蕭斌,插在了他的屁股上。
“啊,我的屁股!”蕭斌的慘叫聲自遠處傳來。
“小媛,我們回去吧……”
沒有再去管蕭斌二人,江云抱起江媛,直接往江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