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們又打了多少個回合。
星夜之下,一個站若巖山的紫薯型男與疾馳而來的鬼魅人影,數(shù)度于交叉線位置……擦閃而過,卷起數(shù)陣呼嘯而過的戾風(fēng)。
秦瀧猶如戰(zhàn)神一般,雙持大刀,屹然不動,一砍一落之間盡顯霸氣。
而與他相對的午寐天培則宛如地獄厲鬼,招式狠辣、步法詭異,更是借助他那錘煉過的武技數(shù)次將秦瀧逼之險境。
“這家伙也太難纏了吧?”秦瀧小聲嘀咕了一句,旋即側(cè)過臉去,極限地躲過了午寐天培的一記爪擊。
由于心頭一怯,未能躲閃及時的他,紫色的臉膚被刮破,從傷口處滲下了絲絲鮮血。
緊接著,秦瀧一個反手將暴君屠刀朝他左邊的空擋處砍去。
午寐天培的雙目微微捕捉到了秦瀧視線后,便瞬間反應(yīng),他豁然挺起右手,將這刀用自己的[結(jié)界鎧甲]給擋了下來。
“鏗!”
火星于瞬間迸濺,隨之而來的,又是那陣令人醒然的金屬碰撞聲,這已經(jīng)是秦瀧第四刀砍到那硬邦邦的結(jié)界鎧甲了。
每當(dāng)在觸及他皮肉的那一瞬間,這把暴君屠刀的刃口上就像是被什么彈到了一樣,硬生生地把他的力道反了回去。
「速度、力量、技術(shù)……哪怕是反應(yīng)速度,絲毫都不遜于十大宗門中任何一個二階位的護(hù)殿弟子,這個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午寐天培心中掠過暗問。
在彈開秦瀧的斬?fù)艉?,猛地推開他的肩膀,午寐天培借助反作用力,靈巧地在空中旋轉(zhuǎn)數(shù)圈向后退去。
“小子,我對你產(chǎn)生興趣了,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人,我居然在上界從未見到過,你到底出自哪個宗門?”
午寐天培站穩(wěn)腳跟后,一邊偷偷凝聚體內(nèi)的魔力,一邊微微翹起雙唇、奸淫般的作笑。
秦瀧聞言并沒有作聲,反而時刻地警惕著眼前這個只要稍稍松懈一下就會輕易滅掉他的恐怖男人。
他的呼吸雖略有紊亂,倒也算平穩(wěn),紫黝黝的皮膚上滋出了油膩膩的外星人汗水,視線總是直挺挺地盯著午寐天培。
先前午寐天培的攻擊,就如同疾風(fēng)驟雨一般向他頻頻襲來,打的根本好幾次都差點(diǎn)招架不住,要不是憑借著滅霸的戰(zhàn)斗記憶和經(jīng)驗(yàn),秦瀧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在風(fēng)魔法的保護(hù)下,躲藏在不遠(yuǎn)處樹梢上的柳雪瑤,憤憤地揪住自己的衣裳,輕咬下唇,臉上寫滿著不悅。
“這個說書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她一皺眉梢,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就連陸羽蝶也是看的不禁有些呆滯,畢竟作為一名十大宗門的人,她很清楚午寐天培的實(shí)力,更別提他還是前任護(hù)殿弟子,其真實(shí)實(shí)力恐怕和她的師姐柳雪瑤不分伯仲。
然而,秦瀧卻在變身為那個怪物后,竟然能和午寐天培近乎平分秋色。
……這開什么玩笑,為毛這個世界里的法師都特么喜歡打近身戰(zhàn)???喂。
和午寐天培對峙著的秦瀧,又一次的浮想起了白天的柳雪瑤。
微微想到這里,他就恨不得沖到這個世界的造物者跟前,問問他管轄下的人們,為啥各個都不按傳統(tǒng)的魔法套路設(shè)定好的那樣簡簡單單地做一個遠(yuǎn)程法師呢?。?p> 「結(jié)界鎧甲·三重強(qiáng)化」
午寐天培雙瞳閃出淡淡的紅光,只見他輕輕昂首,身上的青綠色魔力光芒變得比先前更加耀眼了幾分。
秦瀧見狀,穩(wěn)住腳跟,但是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涌上他的心頭。
“哼?!?p> 秦瀧微微瞥見了午寐天培那意味深長的冷笑,下一秒,他的腹部便受到了重如炮彈一般的重?fù)簟?p> 只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午寐天培就像是削減了空間距離一般,兀地出現(xiàn)了他的眼前,并揮出沉甸甸的一拳。
“咔嚓——”
肋骨被打斷的聲音驟然響起,秦瀧那八塊腹肌的腹部瞬間被午寐天培的拳頭給打凹了進(jìn)去。
在他毫不留情的一拳之下,秦瀧從口中噴出了瑩瑩的唾液,濺灑在空中猶如點(diǎn)點(diǎn)星辰,整個人也立刻飛了出去。
手腕撕裂一般的疼痛,不斷殘失的勁力,迫使他丟開了手中的暴君屠刀……
秦瀧背部著地,巨大的沖擊從他的后脊直透于胸前。
一時間,仰躺在地的秦瀧感覺自己的胸口如火燒一般灼疼,渾身上下好似被電擊了一樣,除了疼還是疼。
“啊啊啊——”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位置,在地上蜷縮著打滾,幾度爆出哀嚎。
午寐天培看到秦瀧在地上如此丟臉的模樣后,用恍若“怎么,沒被人打斷過肋骨”一般的眼神,冷冷地瞪了他一道。
而當(dāng)他試圖再用一次剛剛的空間移動類魔法時,卻意外感覺到體內(nèi)一陣被掏空般的乏力,隨之,身上的青綠色光芒忽地黯淡了下來。
“切,魔力差不多用完了么。”
清楚意識到自己體內(nèi)魔力已經(jīng)接近枯竭的午寐天培,輕然咋了咋舌,暗暗收起戰(zhàn)姿,然后迅速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像是在尋覓這什么。
在找到了躺在那邊被一根樹枝了斷了性命的陰鬼后,他的臉上再度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魔力用盡,只需要補(bǔ)充即可?!?p> 他踉蹌著步伐,走到陰鬼尸體的面前,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嗯,看來這次我的小可愛,幫我吸收到的魔力還不少嘛...”
秦瀧從口中吐出一大灘鮮血,喉嚨處那酸腥的嗆感,不禁令他感到難受,那痛感是如此的鮮明。
解除了變身的秦瀧,勉強(qiáng)地用顫抖著的手撐住地面,歪過脖梢望向午寐天培。
“他要做什么?”
他眉睫一顫一顫,聲音低若無比,仿佛輕輕朝他腦門彈一個腦瓜崩,他都能立馬倒頭去世。
當(dāng)午寐天培的手放在陰鬼的頭上,刻頃之后,一股沖天的魔能星光頓時升起,那些光化作了一顆顆螢火蟲一般的光粒,慢慢地順著午寐天培的手鉆入了他的體內(nèi)。
“嗯啊,這種感覺,真讓人舒服!”午寐天培微合雙眼,感受著涌入體內(nèi)的磅礴魔力。
然而,看著一臉陶醉的午寐天培,秦瀧心中那不詳預(yù)感可謂是愈來愈強(qiáng)烈。
即便是感覺不到魔力的人,幾乎也能看得懂,眼前這個飼養(yǎng)陰鬼的殺人狂魔,此時正在瘋狂的補(bǔ)充著能量。
“不行,我要逃走...”秦瀧輕吟一句,臉色已現(xiàn)驚慌之色。
一股涼氣從他的腳底直躥到他的頭頂,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不得不只思考逃跑的事情。
就在他想要站起身子打算變身為薔薇(注:雄兵連),試圖使用次元蟲洞逃遁之際,那個被午寐天培吸光了魔力的陰鬼像是突然蛻了一層皮,顯露出了本來的…
…人類模樣。
“他是?”
秦瀧一扭身子,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那只陰鬼露出來的真實(shí)面目后,頓時雙瞳一縮,心臟也隨之減慢了跳動的頻率。
即便只能借助月光,秦瀧也還是看清楚了,那一雙土灰小手、凌亂無比的發(fā)型和這遮不掩體的破爛衣服。
那個人毫無疑問是樊天!
“你!”
秦瀧咬破下唇,憤怒地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午寐天培,吼了一聲。
恰巧此時,午寐天培的魔力吸收也完畢了,也暗示著秦瀧已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時機(jī)。
看到秦瀧那發(fā)指眥裂的憤怒之樣,午寐天培下意識地低眉俯視了一眼自己的腳下已經(jīng)被他吸干了的小可愛,忽然頓悟。
“怎么了,你小子難不成認(rèn)識我這只小可愛嗎?”他淡淡一笑,擠眉弄眼般的不屑,令人不悅。
午寐天培用自己的發(fā)膠手輕輕聊撥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用嘲弄一般的語氣挑釁著對方。
秦瀧憤怒地握緊雙拳,默不作聲。
午寐天培見狀,繼續(xù)挑釁他道,“我本來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路過這里的時候,我也壓根沒想到在這個鬼地方居然有人住耶,而且你說呀,好巧不巧的!
一想起我正好手頭上沒了陰鬼的原材料,他們一家子的出現(xiàn),對我來說是如久旱遇甘霖一般,簡直就是...天助我也?!?p> 像是在戲謔,午寐天培的雙手揮擺著夸張的動作,那一字一語之間盡顯他的冷酷無情。
聽到他那沒有一絲憐憫的冰冷話語后,秦瀧的腦子里頓時掠閃過了……先前所見到的屋子里面血淋淋的恐怖光景。
“難不成,是你殺了他們一家子嗎???”秦瀧驚愕地得出結(jié)論,并且大聲喊出了口。
對方聞言,撫嘴一笑,輕踹了樊天的尸身一腳。
之后,便當(dāng)著秦瀧的面搖晃起手指,冷冷地回道:“不對喲,親手殺了他們?nèi)业?,不過是這個在化作陰鬼前都一直抱著一袋子錢幣的...”
“邋遢乞丐...罷了...”
他的話語之中,從始至終,都沒有摻雜一丁點(diǎn)的人性。
當(dāng)午寐天培侮辱了樊天的尸身,再進(jìn)而稱他為邋遢乞丐的那一刻,一股名為憤怒的感情瞬間襲上他的心頭。
停息不過須臾,也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風(fēng),周圍的一切都被吹的發(fā)出一聲聲搐響。
想起下午和樊天在樓館一起開開心心吃飯的畫面,想起他那靈動又可憐的面容,秦瀧就由得心燃出一種名為仇恨的烈火。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秦瀧,還是第一次心底里涌上了要?dú)⑷说那榫w,而且強(qiáng)烈無比!
雙眼赤紅得幾乎要流出血淚,秦瀧猛地停住呼吸,在一片虛空瞬間擬煉出兩把寶劍,與此同時,雙持兵器的他叉劍一橫,大聲爆喝道——
“我要?dú)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