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煉氣
我要你們都給我進去！
林立的話語透著狠厲。在大殿之內，他揮動的手臂，不停變換的手掌此時隨著他再次猙獰的臉色，也驀地一變。
只見他雙手并指成劍，自丹田處相接，而后右手劍指向右上方徑直刺去。
在他的體內丹田處，本是逐漸慢下來的漩渦，隨著這一指的意志，徒然加速，頃刻間便達到了之前所能達到的最高速，而且增速不停，還在繼續(xù)。
滿滿當當?shù)纳焦葍龋S著氣旋吸力的增大，無以計數(shù)的能量再次擁擠而來，似是難以承受，林立的山谷竟開始有“咔嚓...”的聲音在山谷的邊緣處傳出。
源源不絕的能量持續(xù)不斷地轉化成內力，擠占山谷的空間，導致那種似是邊緣碎裂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竟變成隆隆的響聲。
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漲潮般涌來。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乾道子此刻再次皺起了眉頭，他攤開了虛握手掌，目光緊盯身前的林立，那手掌之上的空間，在朦朧中似有淼淼的炙熱之意，隨時準備揮去。
疼痛如波濤狂卷，漫布林立的心神之中，讓他本已變得狠厲的神色更加猙獰，他緊閉的眸中隱藏在狠厲之色的深處，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隱隱中竟有一股瘋狂之色出現(xiàn)。
指向右上方的劍指在此時落下，與托放在丹田外的劍指同時在身前綻放出奪目的光芒，朝著自己的丹田所在，狠狠射去。
一時間，那光芒隱入他體內，化作一張只許進不許出的屏障，將他的丹田團團圍住，讓那將要爆裂開的山谷內氣，就此圍困在山谷之中，任它們橫沖直撞就算是毀了這山谷，也要將它們留在這里。
吞了那丹藥所為何來，今日不突破誓不罷休！
從外界轉化而來的能量越來越多，山谷已經(jīng)被漲得愈發(fā)膨脹開去，邊緣部分寸寸炸裂，若不是那道屏障，恐怕此刻林立已經(jīng)因為內氣炸裂，暴死當場。
山谷內，在那屏障之下，無盡的內氣層層疊疊，因這封閉的環(huán)境，若無頭的蒼蠅，放肆地無意識地四下擠壓，直到擠壓得再也無法動彈。
壓強還在不斷增加著，小小的山谷內，似是隨時都要崩開！
飽滿的花蕾，終究無法將鮮花埋葬，漫長的黑夜總會在哪一瞬間爆發(fā)曙光，所有的厄運終會散去，那么到來的呢，希望！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那本是無處釋放的無色的內氣，竟然在漸漸的擠壓中，開始變濃、變黑，最后竟大片大片地融合了起來。
最初只是在山谷中最核心的地方，有些許黑氣因融合衍生而出。
隨后，自第一縷黑氣誕生的那一刻起，整個空間的內氣瞬間為之大變，就像是點燃了草原之上的第一把火，緊接著，無盡的草原隨之燃起。
林立的山谷在這一刻，所有的內氣也跟著燃起。
在這一剎那間，黑氣大片大片的出現(xiàn)，連帶著有無數(shù)氤氳之氣伴生。
之前曾因發(fā)出一道青光而陷入萎靡的手珠，在突然涌現(xiàn)的氤氳之氣下，如魚得水，大口大口地吸收，不一會竟如不久前無數(shù)個夜晚那般，通體泛出耀眼的青光。
那道道青光照耀在林立的丹田之內，帶著絲絲暖意，讓那本布滿了一道道可怖裂縫的丹田邊緣，竟在這妖異的光芒下，竟一點一點，甚是緩慢地恢復起來。
丹田的谷口外，從林立身體各處奔涌趕來的能量越來越大，比之被漩渦所吸收的能量不知大了多少倍，它們在這不大的關口前，越積越多，隱隱中已經(jīng)接近林立身體所能接受的極限。
谷口內，此時已經(jīng)俱是黑色內氣，在其漩渦之中，更有很是龐大的能量被轉化、吸收，化作新的黑氣。這漩渦，已經(jīng)極為強悍！
只是，跟谷口之外，仍然在不斷壯大的能量比起來。
還是不夠！盤膝而坐的林立驀地仰頭嘶吼，他眼中的猙獰赫然已變得分外瘋狂，雙手劍指同時向著上方狠狠指出。
“轟！”一聲悶響突然自他丹田處發(fā)出，在他一旁乾道子一臉震驚的神色下，他體內丹田所在谷口一側的另一個方向，隨著這一聲悶響，竟是崩裂出第二個谷口。
在林立的瘋狂下，那本是已經(jīng)達到極速的漩渦，竟再次增速，飛轉的漩渦，幾乎要超脫速度極限。
巨大的吸力從兩個谷口迸射而出。谷口外，那盤旋的巨無霸能量頓時被一分為二，飛速攝入谷口中。
一瞬間，滾滾的黑氣從漩渦中出現(xiàn)，融入谷內。讓這剛剛騰出一半空間的山谷再次為之放滿。
眼觀谷口外依然甚是巨大的能量團，瘋狂之意尚未消散的林立，再次雙手一動，凝聚于胸，攤掌于外，強烈的意志再次迸發(fā)，直入丹田。
“咔嚓...”旋轉到極限速度的漩渦，在這道意志之下，于一片最大的漩渦中央斷然裂開，這道裂縫像生死活剝一般，將大片的漩渦分割成兩半，使得方才那完整的漩渦，突然之間變成了兩個稍小的漩渦。
這兩個漩渦以裂縫為分界線，分別面向兩個谷口，在那強烈的意志下，再次走向極速，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增大，不一會，竟變成了兩個像之前那般巨大的漩渦，共同發(fā)出強大的吸力，來拉扯外面仍十分強大的能量團。
五秒過后，在林立布滿了血絲的瞳孔注視下，他體內山谷之中兩大氣旋終于和外面仍在不斷增強的能量團達到平衡。
只是，他面臨的危機也再次襲來，山谷再次被黑氣塞滿，縱是有兩大急速運轉的氣旋，最多不過是一分鐘，等黑氣塞無可塞之時，依舊是那些能量再次暴虐之時。
難道僅憑我自身之力真的不可以擺平這丹藥的危機嗎？難道我的資質真的不足以承載著丹藥之力嗎？難道我真的、不可以嗎？歇斯底里中，林立用僅存的殘念來問自己。
他閉上雙眼，在眼皮內似乎出現(xiàn)了在無數(shù)個寂寥的黑夜之中那個孤獨的少年，在無數(shù)個風雨肅殺的深夜里那個從始至終都活在生死一線的冷漠男子，還有最為重要的，在第二世界內那個白衣勝雪為他付出太多，也是第一個如此愛他疼他的女子。
他的命運，他，不甘！
同樣是在生死一線，勇敢的人從不懼怕挑戰(zhàn)。
于心神間，睜開眼，這一瞬間他回憶之前所有修行之時所發(fā)生過的狀況，最后聯(lián)想到剛才自己一指封丹田從而促使內氣向黑氣的轉變。
一股決然之色從他眼中浮現(xiàn)。
雙手指劍劃過胸前三尺，他的丹田外再次有一張氣罩出現(xiàn)，許進不許出。
然后，在山谷裂縫的兩側，兩個漩渦于極限之中，再次增速，那泛濫出的圈圈波紋，似是都要將林立的丹田蕩穿。
吸力再次大增，谷外能量紛至沓來，谷內暴增的黑氣碾壓成團，散不出，裝不下，層疊重疊，壓縮壓縮再壓縮。
但，就在此時，在這將至未至之時，一道林立的意志降臨了，使得這些氣團揉捏在一起，在破碎的邊緣相互擠壓磨合，似是要像上次那般，讓它們再次生變。
只不過，這速度在此刻的林立看來，太過緩慢。
既然要這般做，那就要玩?zhèn)€大的！
眸中瘋狂之意更甚之前，林立猛的攥緊了拳頭，臉色更是在痛苦中變得分外難看，在這一瞬間，林立打開了周身的毛孔，體內巨大的吸力，透過這些毛孔向四周的氣息擴散而去。
那團巨大的能量在他看來，已不是最為重要，他開始越過那團能量去吸引這世界萬物的能量，讓其和那團能量一起，來逼自己體內的黑氣再發(fā)生異變。
這一瞬間，山谷內那吸來的能量再次劇增，擠滿整個山谷的黑氣，在能量轉化的壓力之下，竟真得再次大片大片的發(fā)生改變。
濃縮到不能再濃縮的黑氣，影影憧憧，最后竟壓縮成一滴滴很是濃郁的液體，滴落在林立的山谷之內。
這是煉氣的巔峰，煉氣成丹的前兆，內氣化液，然后凝而成丹！未敢寸動的乾道子，在心中暗暗大吃一驚，他著實沒想到，自己這個便宜的徒弟還真是修行的好材料。
滴滴液體在林立山谷中墜落，不一會，當黑氣變得淡薄之時，這液體才不過蔓延到山谷的十分之一。
谷外，那能量終于不再匯聚，似是被林立漩渦吸盡了一般，竟化作一股股，想要分散出去。
此時的林立哪能讓它們如意，無需特意去做些什么，谷口的一只漩渦飛出，向著能量跑走的方向，再次一吸，頓時，四散而逃的小股能量在這龐大的吸攝之下，無所遁形。不肖一刻鐘，之前強大到無所不能的能量團在林立體內終是無影無蹤。
那轉化而來的滴滴液體，從小劍身上滑落，滴進谷底。
方才塞得滿滿登登的山谷，此刻卻是變成不足二分之一的液體海，竟變得空空蕩蕩了，一剎那間，讓林立都有些不適起來。
但林立卻并沒有就此罷休，他此時的目的不在于此，而在于師傅口中所說的，最高可達煉神還虛之說。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今天，他幾乎受了畢生未受之苦，未收獲應得的報酬，他心有不甘，他鐵了心，要在這一顆丹藥之下，一腳踏上煉神還虛！
能量沒了，怎么辦？那就讓這片山丘中濃郁的的氣來填補吧！
這一秒，林立徹底放開自己的肌膚把控，周身無數(shù)毛孔驀地一陣抖動，緊接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從他全身毛孔處噴發(fā)出來，似是要將這方天地的能量吸攝一空。